洛爾肯頒獎典禮結束的當晚,便有許許多多的粉絲將蘇閒幾次上臺領獎的視頻片段剪到一起,加上字幕發到了網絡上。
而這反覆上臺領獎,令人啼笑皆非,又讓人感到極其蘇爽的一幕,
不僅讓原本就關注蘇閒的粉絲們感到驕傲自豪,讓頒獎禮開始前不斷唱衰的黑子們閉緊了嘴,
更讓那些原本並不關注流行音樂的人被相關視頻吸引,開始關注起了蘇閒這個人。
國內一衆歌手和音樂人們,也由衷地在自己的社交媒體賬號上恭喜和稱讚起了蘇閒。
雖然不太願意承認,但國內的流行音樂水準一直都落後於國際。
再加上一些國際的政治因素,在海外,有很多人甚至認爲華國是不存在流行音樂的。
一直到如今。
蘇閒在洛爾肯獎上獲得的榮耀,打破了國際上對於華國流行音樂的刻板印象,也將國際上所有音樂愛好者的目光都聚焦到了華國。
國內的網絡平臺被蘇閒霸屏,外網也同樣是如此。
所有人都深深好奇着,這個年僅二十二歲就橫掃洛爾肯,星光璀璨耀眼到讓在場的其他音樂人都黯然失色的新晉音樂天王。
各大新聞媒體也爭相想要對其進行採訪。
蘇閒原本預定領完獎就回國的行程,也被耽擱了下來。
他現在住的酒店外不僅有媒體記者蹲守,更有大批慕名而來的粉絲。
國內的粉絲們知道兩年前,差點害蘇閒出事的私生粉事件,所以都比較理智。
但國外這些新晉的粉絲可不知道。
酒店外面聚集的粉絲越來越多,甚至引來了L國的警方。
嚴中和L國的一家媒體交涉了一下,讓對方假裝酒店的賓客帶着攝影師進入酒店採訪。
並不是蘇閒有多樂意接受採訪,他只是想借助這家媒體傳播一個信息。
漆黑的攝像機鏡頭裏,青年的表情要多臭有多臭。
清洌性感的嗓音這會冰冷得跟機器人一樣,他只臭着臉說了一句話:“關注我的音樂,別關注我。”
尖銳的話語,不耐煩的表情,面對鏡頭時他永遠都是這副不討喜的模樣。
或許是受以前那些瘋狂的私生粉的影響,又或許是本性如此。
總之,他這一段採訪被髮布到網絡上後,又迅速引起了熱議。
有人欣賞他這樣的態度,當然也有人不喜歡。
不管怎麼樣,聚集在酒店外的那一羣粉絲還是漸漸地散了。
而蘇閒也總算是順利坐上了回國的飛機。
嚴中和助理們這段時間也很累,幾乎是一上飛機就迅速在自己的位置上睡了過去。
但是蘇閒,即便已經擺脫了那些媒體和粉絲的圍追堵截,他的臉色也仍舊有些冰冷。
長達十數個小時的飛行途中,他卻連一次都沒有睡下過。
這一切倒剛好跟他們出發時的情況反了過來。
察覺到蘇閒周身的低氣壓,一直到下飛機前,嚴中和助理們都沒怎麼跟他搭過話。
而下了飛機,在機場就地接受完媒體記者的採訪後。
嚴中便迅速帶着蘇閒上了司機開來的車,迅速甩掉後面跟着的狗仔粉絲,迅速送蘇閒回了家。
他是沒法子應付這尊冰雕大佛了。
誰把人惹成這樣的,就讓誰安撫去吧。
真的,這種情況都已經不用明說了。
從前兩天開始,還在L國的時候蘇閒就臭着臉了。
“那個,要幫忙嗎?”
低調的黑色商務車停在小區樓下,嚴中從前座回頭詢問。
“不。”冷颼颼丟下這麼個字後,蘇閒提着行李箱獨自下了車,“接下來的兩天別來找我。”
剛想跟他說一下,明後兩天或許可以接受一下采訪的嚴中不得不閉上了嘴。
……
電梯上升至頂層,蘇閒拖着行李箱走出電梯,打開了家門。
首先入眼的客廳裏連一個人影都沒有。
但屋子裏的暖氣還開着。
蘇閒本就冰冷的臉色更冷。
某個混蛋已經失聯整整三天了。
失聯前那個混蛋還在恭喜他得獎,然後給他分享了一首歌。
——《Can we start over again》
——《我們可以重新開始嗎》
他抱着手機,抓着頭髮,糾結得像是個頭回陷入戀愛,不知道該給心上人回覆什麼消息纔不會出錯的小學生一樣,翻來覆去一整晚都睡不着的時候。
某人就又失聯了。
他發消息不回,打電話不回,找人問她是不是出事了,結果得到個她只是宅在家裏頹廢這樣的答案。
蘇閒一腳將行李箱踢進角落裏,將身上厚實的,有些累贅的大衣扔到地上,擼起袖子擰開了臥室房門。
臥室的牀上,被子拱起一團。
而地板上,還扔着好幾個喝空了的啤酒罐。
蘇閒面無表情地將那團被子扯開。
而罩在被子下那個一身酒味的頹廢混球也就此暴露了出來。
蘇閒真的很想給牀上的混球來一腳,直接把她從地球上踹出去。
但。
蒙在腦袋上的被子驀地被人扯開,空氣中的寒意襲來。
還抱着個枕頭的唐今蜷縮着手腳,好一會才後知後覺地回過頭。
當對上蘇閒那雙覆蓋着寒冰的藍灰色眸子時,她愣了愣,鬆開緊抱的枕頭,伸手來拉他。
“你回來了……”酒後的嗓子越發沙啞。
蘇閒沒被她拽回牀上,而是反過來將她從牀上拽了起來。
把人拎着在牀邊坐好,蘇閒捧着那張本來就已經夠頹廢了,現在喝醉了以後,紅着臉亂着頭髮更顯頹廢了的臉,問她:“發生什麼了?”
唐今抱着他的腰,將腦袋靠了上去,“我破產了。”
“……嗯?”
她不是早破了嗎?
唐今擡起臉,淺色的眸子裏晃盪着醉意,“世星娛樂,要歸唐星湛的了。”
蘇閒怔愣了一下,隨即緊緊皺起了眉,“爲什麼?”
他這次去L國的時間比預計的要久,但再怎麼久,他也只是去了半個月而已。
怎麼這一回來,世星娛樂就突然要易主了?
腰上傳來一陣溼意,蘇閒下意識低頭看向那顆靠在自己腰上的腦袋。
進門時的怒火早就不爭氣地消散了個乾淨,僅有的一點心防也在此時此刻,因爲那打溼衣服的淚水而徹底軟化。
蘇閒抿脣,扶着唐今,想要蹲下身安慰安慰她。
然而下一刻——
“嘔——”
腰上的溼意驟然擴散,蘇閒的臉色在抱着他的腰大吐特吐的某個醉鬼的嘔吐聲裏,徹底黑成了一張鍋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