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芷萱顱內狂魔亂舞一通,整個人風中凌亂,媽的,當時看這本書見有炮灰和她同名,純屬一樂呵。

    現在身臨其境,她簡直欲哭無淚,看完整本書的桑芷萱當然知道趙芙雅是個什麼妖魔鬼怪。

    真正的錦鯉少女是趙舒雅,她投身人族歷練一世,就是想領略七情六慾,從而心境達到圓滿,加大躍龍門的成功性。

    趙芙雅是犰狳和僞魚的後代,天賦便是善於僞裝自己迷惑他人,骨子裏帶着掠奪天性。

    她眼饞錦鯉一身氣運,於是掠奪一縷氣息假作自個也是一尾錦鯉,可假的就是假的,氣運造不得假。

    趙舒雅投胎轉世後,她不知有一條僞魚緊跟而來,試圖掠奪自己的一生,等待歸位後一口吞噬掉本體,替代錦鯉魚躍龍門。

    “趙芙雅此人邪門的很,凡是和她接觸之人,都會不自覺被掠奪氣運,下場一無所有或者是命喪黃泉。”

    桑芷萱煩躁擼着頭髮,將之摟成一個亂雞窩,“這怎麼破?趙芙雅投生前給自己下的指令就是掠奪一切。

    離遠一些?都住在一個村裏,哪裏就能真正避開掉。”

    她不禁想到真錦鯉趙舒雅。

    “這怕是世間最倒黴的錦鯉,惹來一尊勁敵不說,偏自個還稀裏糊塗一無所知。”

    等等,不對!

    書中明明說過,趙舒雅一生都在渴求趙家人給予她愛,期盼一絲存在感,因此甘願奉獻,叫做什麼都使得。

    可想到山上碰見的趙舒雅,精明如斯,提起趙大奎更是不屑一顧,哪裏就像被洗腦的重症患者?

    “真錦鯉少女覺醒了!!”

    “所以,她找上我是想拉我一把,亦或是兩人聯手破敵?”

    “不,兩者都有,趙舒雅感受到了危機,她挑挑揀揀下,整個靠山屯唯有我一人可以勉強脫離控制,成爲她的幫手。”

    趙舒雅的確做此想,她前一次歷練失敗,特意保留那段記憶後重頭再來,她不能輕易回去,氣運有損迴歸本體後根本敵不過僞魚,只能任其宰割!

    而回溯記憶,整個靠山屯唯有桑芷萱背離趙芙雅時驟然清醒,意志力這麼強,倒也可以撈上一撈。

    是以,纔有了山中試探這一幕。

    但是,令趙舒雅不解的是,這一世的靠山屯和上輩子略有不同,就比如知青院這些生面孔,還有減少的一些熟面孔。

    她哪裏知道,如今的靠山屯是兩本書融合下的界面,一些超出標準的不合理被自動訂正過。

    因而,靠山屯還有一人可以堪破迷惑!

    這一分析,直到上工鈴聲響起,她才昏昏沉沉跟着爬起來。

    都說喫人的嘴短,這還沒喫呢,胡雪態度特別好,笑意盈盈的看着好生瘮人。

    “哎呀,桑同志你下午不用上工,怎麼也起這麼早,不如多休息會。”

    “哦呵呵~夠了,可不敢多睡,睡習慣了就怕上工時醒不來。”

    桑芷萱很是拘謹,這保持真性情就好,何必爲了一隻野雞笑臉相迎?

    既如此,想要安靜,日後不可這樣,還是喫獨食吧。

    “那你可真勤快,換我恨不得在牀上躺一天。”

    扯開嘴角強笑。

    雲婉婉瞄一眼桑芷萱收斂的神色,心中不免好笑,不過也莫說她,就胡雪朝令夕改這態度,自己也是敬謝不敏。

    解圍道:“芷萱你說得對,看來我也得起牀纔行!”

    “你別起來,實在躺累了就靠一會,頭上的傷勢可不是開玩笑的。”

    蘇海玲下炕疊好被子,也關切叮囑:“是啊,雲同志你還是莫要起來,腦袋受到撞擊可不比別的,再精細養養都不爲過。”

    谷明月仍舊沉浸在稱呼上,睏倦的神色頓然清醒,眸光亮晶晶望過來。

    “芷萱好聽,我也要叫你芷萱!”

    桑芷萱很喜歡她的率性而爲,一口應下:“好啊,隨你喜歡!”

    “芷萱。”谷明月得到迴應,歡快喊了聲,又轉頭看向雲婉婉,百靈鳥一般的清脆嗓音婉轉啼鳴:“婉婉!”

    桑芷萱和雲婉婉俱都欣然應下,心情還挺暢快。

    怎麼說呢,谷明月此人,身上有一股這個年代所不具備的鬆弛感,沒有身爲知青的壓抑、悽苦,以及對不能回城的擔憂、絕望。

    這樣的人,相處起來格外自在,生活已經夠苦,誰又願意繼續去聽你傾訴負面情緒?

    再是不情願,知青們也只能頂着大太陽,拖拖拉拉趕去上工。

    桑芷萱徹底沒了睡眠,洗了把臉,扣上草帽,背上水壺,和雲婉婉交代一聲,轉身往公社走去。

    她疾步快走,足足五十分鐘來到長街上,躲在屋檐下的陰涼處歇歇腳,掏出帕子擦了把臉上的熱汗,取下水壺大口灌水,旋即,又倒出點水浸溼帕子擦拭臉上去除灼熱,這才覺得愜意些,緩緩吐出口濁息。

    “真是累死我了,大熱天趕路,呼~”

    又是想念手機的一天!

    挑着陰涼處行走,再次來到那塊坪地,桑芷萱見門崗上有人,連忙扯開嘴角上前打招呼:“同志,請問寧屺寧部長在不在辦公室?”

    一般人或許老劉懶得理你,但眼前這小姑娘昨個纔看到她和寧部長在一塊,就那眼神對視,要說沒點什麼,那他可不相信。

    語氣不由輕快幾分:“在的,二樓左邊第一間就是。”

    “好的,謝謝大叔!”

    桑芷萱幾個箭步衝上二樓,辦公室半開着門,寧屺伏案執筆正在寫東西。

    “叩叩——”

    “請進!”頭未擡聲先至。

    “寧部長!”

    軟糯清甜的嗓音砸了過去。

    寧屺筆下微頓,猛然擡頭,驚喜中帶些不解:“桑……芷萱,你怎麼來了?”

    門扉全開,桑芷萱這纔看清楚,在寧屺對面坐着一個二十來歲的女子,正側坐審視着自己。

    女子身材略顯豐滿,鵝蛋臉上膚質偏黃,頰邊簇擁着幾粒斑點,上身着白底碎花的確良短袖,下身一條長過膝蓋的墨綠的確良半裙,梳着一根辮子,尾部以墨綠絲巾爲裝點。

    桑芷萱貫會看清形勢,寧屺哥刻意更換稱呼,這女人又一副正宮娘娘的姿態端坐,用看狐狸精的眼神打量自己。

    一看便知是寧屺的桃花,且還是一朵有來頭不太好撕破臉的爛桃花!

    眼珠輕轉,甜笑不要錢似的掛在臉上,桑芷萱對着女人率先點頭示意,然後對寧屺道。

    “寧屺哥,婉婉那頭還是痛的厲害,但隊裏沒有拖拉機,我想帶她去縣裏看看,你能不能幫忙想想辦法。”

    她故作不好意思低下頭顱,雙手拘束的一下一下扯着衣角:“又要麻煩你實在是不好意思,可來了這鄉下地方,我也不知道該找誰?”

    寧屺將鋼筆蓋好筆帽,置於桌面,眸色關心說道:“頭部這個地方不容忽視,到底從山上滾下去了,不可能毫髮無損。

    衛生院條件有限,這樣吧,我現在就和你一起去接婉婉,直接上縣醫院看看。”

    說着,他拿起鋼筆掛在上衣口袋裏,再將桌面上的稿紙鎖放到抽屜裏,這才站起身對那女人抱歉笑笑:“張主任,你看這……情況緊急,實在是不好意思。”

    不等對方反應,寧屺對桑芷萱說了個:“走!”

    桑芷萱朝張主任歉然笑笑,大步跟上,面容尤顯焦急:“寧屺哥,我是不是打擾你了?”

    房門慢慢合上,張泉玉聽到寧屺在安慰小姑娘:“你我還有婉婉祖輩相交,有事自然得找我,怎麼會是打擾呢,若不找我,你寧叔叔才該寫信過來罵我……”

    張泉玉緊皺的心臟驀然鬆懈下來,喃喃自語:“原來是世交家的妹妹啊!”

    她知寧屺不是池中物,一身氣度根本不是池縣這個小地方可以培養出來的,相貌堂堂,儀態矜貴,舉手投足間盡顯貴氣。

    初初一個會面,令她心動不已,彷彿那一眼便是萬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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