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慧敏自是心疼不已:“我們桑桑一個嬌滴滴的女孩子,跑去山裏打獵,也太危險了。”
羅永安正在偷喫辣子兔,聞言噴笑,辣椒不小心嗆進氣管,咳的滿臉通紅。
“臭小子,偷喫都不會,你笑什麼笑?”白慧敏一巴掌拍在小兒子胳膊上,嫌棄到不行。
“咳咳,我笑您那話唄,我妹妹是女生不假,山裏也確實危險,可您要說她嬌滴滴,我可不得噴笑。”
羅永平拆油紙的手微頓,眼神涼涼掃過自家嘴欠的弟弟:“看來萱萱揍你還是不夠,得往死裏打纔行。”
他拿起一塊肉乾遞給林靜:“快喫,是五香味的,不辣!”
“對,小靜不愛喫辣,這些五香味的給你和牛牛,剩下的我們一起喫。”
白慧敏不是什麼惡婆婆,相反很護犢子,她翻出油紙上寫着五香味的兩包推到兒媳婦面前,徹底落實這話。
“媽,用不着,大家一起喫就好了,小妹寄了這麼多,我和牛牛一下也喫不完的。”
“那就放着慢慢喫,肉乾經放,不怕壞。”白慧敏一槌定音。
林靜掐掐自家男人的手,羅永平從炫肉的沉浸中回神:“啊對,我媽說的都對!”
然後拿着兩包肉乾送回房裏,也是讓林靜既感動又無奈。
白慧敏從廚房裏拿來兩個菜碗,並五雙筷子,將辣子雞和辣子兔一樣分出來一半,辣肉乾也給了一包。
“老大,你明天去你老丈人家裏接牛牛,記得帶這些肉給他們嚐嚐鮮。”
“欸,好咧!”羅永平痛快應下,也不以爲意。
他們兩家處的好,一直如此,哪家得點好喫的,那必定要分點給另一家也嚐嚐。
那廂,華晨陽和於倩倩也在狂炫辣子雞,辣到嘴巴發麻,根本停不下來。
“小妹手藝見漲啊,以前做那飯我喫過一回,反正再沒喫第二回。”
“誰不是越做越好,小妹也不例外。”於倩倩白他一眼:“你記得多尋摸些好東西寄過去給她,窮鄉僻壤的,啥不缺?”
“你沒看信上寫着了嘛,小妹不讓我寄,她遇到寧屺了,那小子打小就精,差不了她的。”
“寧屺?就上回給你寫信說合作那位?”
“嗯啦,那是小妹的童養夫,有他在用不着我們瞎操心。”
於倩倩尋思,都新中國了還有童養夫一說,不懂但很震撼,她眨巴着眼睛想聽自家男人繼續說下去。
華晨陽嘿嘿一笑,閉嘴不言,主打就是一個吊人胃口。
兩根手指掐上他腰間軟肉,使勁擰,陰惻惻的聲音炸響耳邊:“你說還是不說?”
華晨陽泥鰍一樣掙脫桎梏,抄起桌上的辣子兔和兩包肉乾,飛也似的往門口躥。
“媳婦,這肉我帶點去給大哥嚐嚐,晚上就不回來了,我得和他喝兩口。”
結婚都多少年了,兩人一鬧或者碰到他不想說的,拔腿就往她孃家跑。
“真不知道這是他孃家還是我孃家?”
水田灣,寧屺一身風塵僕僕趕來,邊上還跟着位黑衣黑褲的冷麪小哥。
彼時,桑芷萱正和韓婆婆坐在院子裏喫紅燒竹鼠肉,喫的滿頭大汗。
“你怎麼來了,都搞定了?”
桑芷萱肉眼可見開心起來,連忙錯開身子:“快點進來,這位小哥怎麼稱呼?”
“黑七!”頭顱輕點,回答的言簡意賅,但那雙眸子燦若星辰,裏面蘊含着想要一戰的強烈意願。
桑芷萱微微愣神,不是很明白只能裝作視而不見,她揚起笑臉迴應:“你好,黑七哥,我是桑芷萱!”
不等黑七請戰,桑芷萱關好院門跟上寧屺噓寒問暖:“你們這麼晚來,喫飯沒有?”
“沒喫,我們急着來弄一批肉,下了班就趕過來了。”
“那喫掛麪吧,這個快。”
韓婆婆自動起身去往竈房,桑芷萱忍住和竹馬敘話的衝動,跟過去幫忙燒火。
好在寧屺也粘人粘的緊,跟着寸步不離,兩人有說有笑擠在一起燒火。
“張家解決了?”
“差不多吧,張書記倒臺,一家三口都被控制住了,只是讓張泉玉逃走了。”
寧屺眼裏閃過不甘,不抓住張泉玉,他心頭這口惡氣朝誰發?
“張泉玉此人,我光聽你這麼形容都能感覺出來,是個極其厲害的人,不抓到她,恐日後橫生波折。”
“黑七哥親自監控張家,本來一直都好好的,結果張泉玉就是這麼突兀消失了。
後來去張宅一檢查,張泉玉的牀底下挖有一條地道。
有意思的是天天住在一起,張書記兩口子還有那個小孩誰都不清楚這件事情。”
“這麼謹慎?”桑芷萱福至心靈,心中陡生一個想法。
“你說,會不會張泉玉不是張泉玉,而是敵特?”
寧屺突然笑了,掏出手帕爲她擦掉額角的汗水,腦袋靠在桑芷萱肩膀上,輕聲咬着耳朵。
“我和黑七哥也是這麼分析的,已經上報蘇市長,如今整個松市佈下天羅地網正在祕密逮捕張泉玉。”
寧屺眼神銳利,他不管張泉玉是真特務還是假特務,一律當成敵特處理,反正也不是什麼好東西,當得上一句惡貫滿盈。
“麪條煮好了,小寧端過去喫吧!”
“好,謝謝姑奶奶。”
趁着這個空當,韓婆婆瞪了眼桑芷萱,低沉着嗓音說她:“未婚夫畢竟不是丈夫,你給我悠着些。”
桑芷萱尷尬摸摸鼻子,嗯了聲,每個年代對待感情的態度不同,風氣如此,姑奶奶也是爲她好,得領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