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裏很安靜,大家都在閉目養神,路況時好時壞,一拋一搖欲生欲死,以至於無人有聊天的興趣。
桑芷萱晃啊晃的,意識逐漸模糊,只懷裏的照相機抱得死緊,不敢有絲毫鬆懈。
她多怕出現點狀況,等到了省城一匯合,遊哥會忍不住刀人。
“吱——”車子緊急剎車,所有人被慣性帶的往前直撞。
“怎麼回事?高師傅!”
“市長,前面過不去,有人刻意在路中間放着圓木擋道。”
陳祕書思忖兩秒,打開車門:“市長,我下車看一下情況。”
“小心點。”蘇東林淡聲叮囑。
“是,市長。”
桑芷萱透過窗戶打量四周情況,這個路段很偏僻,是從山腳下穿插而過,樹蔭密佈,任是再大的太陽也只能穿透斑駁光影於路面上。
可能也正因爲這些原因,導致有村民鋌而走險,想要攔車打劫撈上一筆。
不大一會,陳祕書走回來,“市長,並沒有發現埋伏之人,我和高師傅試試看能不能挪開圓木?”
“嗯,去吧!”
高師傅也是個魁梧的粗獷大漢,年紀四十歲左右,正當年,力氣有的是。
那圓木是一棵松樹,甚是粗壯,成年男人的體型一手都抱不住,他們兩個只能雙手圈起來慢慢往路邊挪移。
“咦,看不出來陳祕書高高瘦瘦的,力氣還挺大。”
桑芷萱勾着前座靠背,下巴順勢搭上去,透過車前窗玻璃看的津津有味。
“陳祕書是退伍軍人好不好,身體素質過硬,肯定有力氣啊。”蘇曉嬋笑着爲她解惑。
“難怪,你看他走路也好坐下也好,腰背挺得筆直,應該才退伍沒有幾年。”
桑芷萱八卦心起,偷偷詢問蘇曉嬋:“陳祕書結婚了嗎?”
“你幹嘛?問別的男人寧屺不會生氣嗎?”蘇曉嬋打趣她。
“問問有什麼打緊,我一片冰心在寧屺,小嬋姐你快點說,到底結沒結婚?”
“應該沒有吧?我也不太清楚。”
蘇東林突然插話:“陳祕書沒有結婚,連個對象都沒有找着。”
桑芷萱興奮一拍手:“蘇市長,這就是你不對了,你看看多麼精神一個小夥子,介紹給小嬋姐多棒。
這叫啥,近水樓臺先得月啊!”
蘇東林被她誇張的語氣給逗笑,積極認錯:“這倒真怪我一葉障目,一時間竟沒想起來他們兩個合適。”
還別說,他仔細一琢磨,真挺合適。
首先年紀,陳祕書比小嬋大上一歲,家庭方面也都很簡單,自己這邊沒有父母,陳祕書只有一個寡母,現在跟着他定居松市。
老太太自己也見過,雖然青年守寡,但性格真不難處,相反還很開明。
“要不,小嬋你想一想?”蘇東林真心建議。
蘇曉嬋被他們兩說的無語,心裏到底留下一點痕跡,她目光無意識落在男人因爲擡樹繃緊的胳膊上,長袖高挽,肌肉緊實。
蘇曉嬋雙頰漸漸酡紅,猛然垂眸看着車底,再不敢注視其間。
桑芷萱眼睛多利,旁觀這一切,嘿嘿偷笑兩聲,八卦撞撞身旁害羞的鐵娘子。
“小嬋姐,怎麼樣?是個極品吧?”這話說的極其私密,貼着耳朵輕聲道出。
蘇曉嬋嬌嗔睨她一眼:“少在這裏亂拉郎配,婚姻大事哪能這麼草率決定。”
“嘖,看不出你還是個小古板呀!有句話怎麼說來着,人若對了,一眼可頂萬年,人若不對,到死也是無言!”
感情這檔子事,哪來那麼多講究,對了就是對了。
“歪理,我可跟你說……”
一個包裹飛快被塞進蘇曉嬋懷裏,立馬打斷她到嘴邊的話。
“情況不對,我下去看看,小嬋姐你幫我拿好照相機,我可是答應遊哥,人在照相機在的。”
“哦…哦!”
桑芷萱下車,剛好看見一把鋤頭正敲響高師傅後腦勺。
她立時臉色大變,隨地抓起一塊大石頭扔向歹徒的手腕。
“啊……”車裏的蘇曉嬋嚇的大叫,蘇市長也打開車門奔下車來。
鋤頭“哐當”一下掉落,剛好砸在高師傅背上,他一個趔趄抱不穩圓木,胳膊脫力,松樹砸在腳上。
“啊啊——”高師傅兩重受傷,痛的哇哇大叫,撕心裂肺。
桑芷萱衝過去,一腳踢飛歹徒,後邊跟着四五個年輕人,有拿鋤頭的,有拿柴刀的,獰笑着一窩蜂襲擊她。
腳尖踢起鋤頭柄,往上一擡,桑芷萱右手抓住,掄起鋤頭旋轉一圈將這幫烏合之衆掄飛,然後跟打地鼠一樣,用鈍的那一端一鋤一個。
事情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等蘇東林氣喘吁吁奔過來時,地上已經躺倒一片。
“沒…沒事吧?”
“有事的不可能是我。”
桑芷萱大言不慚,蹙眉看向高師傅,“這可不好搞,看起來受傷挺嚴重。”
她抱起圓木,對另一頭始終咬牙撐着不敢放手的陳祕書說:“咱倆慢慢往邊上挪一點,先將高師傅的腳解救出來。”
陳祕書憋的臉紅脖子粗,只知道憑藉意志力硬撐着,這會有人分擔,力道驟減,麻木跟隨口令挪動。
“我喊一二三,我們一起放手丟出去。”
桑芷萱喊:“一二三,丟!”
“砰——”圓木被丟到路邊。
蘇東林和蘇曉嬋齊心協力將高師傅抱進副駕駛,“高師傅得儘快就醫纔行。”
“是,問題是現在誰來開車?”
陳祕書聲音很輕:“我來吧,我以前在部隊是運輸兵。”
“你怎麼開?你手脫力,這會抖得跟羊癲瘋似的。”蘇曉嬋慍怒瞪他。
桑芷萱哭笑不得,只能自己接手:“我來吧,但我不認識路。”
“沒關係,我來指路,這附近我都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