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肚子實在餓得厲害,晚上又還要忙着善後那批黃金,桑芷萱恨不得睡上兩天兩夜不起。
勞累過度的後遺症一點也沒有放過她的意思,盡數爆發,身體痠軟成爛柿子,渾身骨骼也在發出警報,僵硬程度堪比初級殭屍。
所以,這會的桑芷萱行動間跟火柴人一樣一樣的,只是倍率慢上數百拍而已。
好不容易挪到廚房裏,十倍低倍率做出一碗麪條,筷子迫不及待夾起一根送入嘴裏,還不等咬斷,一陣鬼哭狼嚎飆進耳朵裏。
“哎呦…我的腿…我的腰…我的背……不行了,不行了,又酸又痛,站站不得,坐坐不得,焦心啊!”
寧屺無奈捂住受罪的耳朵,忍不住毒舌:“三哥你再喊下去,周圍的鄰居還以爲咱們家在關門打狗,說不得還要上門分杯羹,湊塊狗肉喫。”
“寧屺你損不損?我就不信你全身不痠痛?”
“我痛啊,但身爲一個成年人怎麼能因爲一點不舒服就大喊大叫?形象難道一文不值?”
桑若瑜跟看西洋景似的上下左右打量他,拖着半殘廢的身體三百六十度全方位觀察。
“你不對勁,脾氣都沒壓住,看來也是累的狠了,算球,我不和你計較。”
桑若瑜用一種小碎步挪動卻又速度極快的步伐衝進竈房,搶過他妹手裏的大碗呼嚕呼嚕大口扒麪條,連嚼都來不及嚼兩下,直接狼吞虎嚥。
他喫完狂放的拿袖子一抹嘴角,“餓死我了…小妹,還有嗎?”
“煮就有!”
鍋裏的水在翻滾,桑芷萱也不和他計較,自發上前下面條。
寧屺見狀,拿過早就備好的大碗舀湯,碗裏放有鹽、味精、醬油等調料,加湯衝開,放入麪條,外加一個煎雞蛋,簡易麪條也就煮好了。
桑若瑜看他們倆忙碌,自己也不閒着,嘴裏嘚吧嘚吧講起分配情況來:“等下我找個秤,按斤兩三人平分?”
“平分就不用了吧,前期消息是三哥的,出力最多歸桑桑,我拿個一成就行了。”
“都是一家人,計較這些幹嘛?就三人平分!”桑若瑜做事敞亮,自家人面前摳摳搜搜不是他的風格。
桑芷萱邊撈麪條邊說出建議:“就這麼定了,但上秤實在沒有必要,我懶得動,乾脆將箱子分成三份,然後我們抓鬮,抓到一的先選。”
“也是個方法!”桑若瑜沒有意見,索性一槌定音:“那就等喫飽再來分贓!”
至於寧屺的意見,不重要,他沒有意見。
分贓的過程萬分和諧,以紅白藍三色粉筆標記,大大小小的箱子分好,最終一人得三口大箱子,兩口小箱子。
還剩下一大一小口箱子暫時按兵不動,等後續贓物到位再分,寧屺想要推脫說不要都不行。
和諧分產,接下來的問題就是如何處置這批黃金。
桑家有寶庫自然無需着急,桑芷萱啓動車子開到內院枯井邊上,車廂對準枯井,然後掀開罩頂的大石頭,寶庫得見天日。
“三哥,你出場的時機到了!”
“看我的。”桑若瑜上車拖過他的工具包,再次組裝起簡易滑輪。
哪知被寧屺一手按住,在她疑惑的視線轉過來時輕輕搖頭:“我的也先放在這裏!”
桑芷萱秒懂:“你是擔心……?”
寧屺斂眉淺笑:“人性複雜,不得不防,爲了一家人的和諧着想,不必要的麻煩還是避免掉爲好。”
寧家到底非他一個人的寧家,掌權人是他爸,而他爸有兩個兒子。
桑芷萱眼眸裏閃過心疼,故意用一種輕鬆的語氣說:“反正枯井夠大,隨便塞。”
她釣好箱子,手動下放,見人還愣在原地,不由嬌嗔喊道:“你倒是過來給我幫忙呀!”
“欸,就來!”寧屺笑容澄澈,既不是面對父親時那種收斂的笑,亦不是對待外人那種謹慎的笑,這笑發自內心!
直到所有箱子藏好,三人才算徹底鬆口氣。
桑若瑜一屁股坐到井口的大石頭上,先左右活動兩圈脖子,頸椎發出“咯吱咯吱”聲,雙手也不閒着,一下下捶打着大腿解乏。
“這活計太過累人,沒有十天半個月我怕是難以恢復元氣!”
“那麼久?我和寧屺哥可等不了。”
見說到這裏,寧屺也不再猶豫,說出自己的想法:“家屬院先緩緩,人來人往實在太過容易暴露,這年頭沒有誰是笨人。”
他說完沒有得到想象中的冷嘲熱諷,反而桑若瑜衝他舉起手掌,想要擊掌表達喜悅。
“英雄所見略同,我也覺得不能操之過急,本來劉家正和徐家斗的正酣,咱們家何必去拉仇恨,這不便宜徐家嗎?”
桑芷萱無有不可,突然發出感慨:“要是黑七哥在,就憑我們兩個的身手,一夜搬空方家也不難。”
“那你一個人分兩個晚上去搬就是了。”
桑芷萱皮笑肉不笑衝桑若瑜笑笑:“你可真是我親哥,拿我當生產隊的驢子使喚是吧!”
“可不敢,可不敢!”桑若瑜乾笑,抓抓鼻子避開妹妹的視線。
防火員寧屺再次上線,話題轉移的越來越絲滑:“我不在池縣,黑七哥不好不留。”
“我懂,我就隨便說說而已。”
桑芷萱乾咳一聲,難掩興奮:“我決定明晚去白姨家裏喫飯,你們有沒有要去的?”
“你是想去就近湊熱鬧吧?”
“那你去不去?”
識時務者爲俊傑,桑若瑜那是相當能屈能伸,看熱鬧比較重要,立即低頭:“當然去!”
“寧屺哥,你去不去?”
寧屺搖頭拒絕:“我就不去了,兩天沒回家,天一亮我先還車,然後回家看看。
還有姥姥姥爺那裏這兩天要出院,我得請人打掃庭院,再接他們回家。”
“掃院子小事啊,你拿鑰匙給我,我保準喊人給你掃的明明白白。”
一把鑰匙立刻被塞到桑若瑜手裏,“行,那就麻煩三哥!”
桑若瑜眨眨眼,語塞住,他怎麼感覺這人原本就在他這句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