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吧，在哪裏出的事？何人這般猖狂？歹人抓到沒有？陳述現今如何？”
寧屺嘆息不斷，入口的食物味如嚼蠟，“還記得你們去年上省城開會，在澄縣路遇打劫……”
“又是那夥人乾的？”桑芷萱氣不打一處來，用力一拍桌子，桌面頓時裂開幾條裂紋。
“蘇大哥明知道這事，爲什麼當時不做處理？以至於引發這麼大的禍端！”
寧屺放下湯匙，抓過她拍擊的手掌置於掌心查看，又撅着嘴吹氣。
“你看看你，一生氣就容易着急上火，手掌拍疼了吧。”
桑芷萱扯回爪子，執着於前一個問題：“你到底知不知道內幕，快點說呀，急死個人去。”
寧屺又在嘆氣，他覺得這一天都快把一年的氣給嘆完了。
“這事真怪不着蘇哥，那夥人是慣犯，機靈的很，當初雖然沒有在你們身上佔到便宜，但知道惹禍，轉頭就跑進深山躲着不出來。
澄縣出動警力抓捕，歷時一個星期，後來實在因爲人手不足，才撤回警力不了了之。
澄縣以及周邊縣城一直都有留意，只是後續再沒有抓到過他們的蹤跡，直到這回陳縣長一家出事。”
桑芷萱仿似雷達，雙目警惕眯起：“有耐心潛藏這麼久，殺人還不眨眼，他們真的是土匪？”
寧屺給媳婦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總之，松市這次有支援！”
“那我就放心了。”桑芷萱拍拍胸口，突然又想到倖存者：“陳述現在還好吧？”
“不知道，黑七哥去了，後續等他回來才清楚。”
桑芷萱默默點頭，心裏暗想陳述和黑七哥還是比較有緣，或許會成就一段師徒佳話也未可知。
日子恢復按部就班，每天買買菜，做做飯，然後等着寧屺回家一起喫飯。
外邊太冷，桑芷萱不願意多出門瞎轉悠，一心窩在家裏貓冬。
這樣安逸的日子沒過幾天，章茗汝忽然到訪，給桑芷萱嚇一跳，因爲這人比她還宅，輕易不得邁出家門。
“嫂子，你怎麼來啦？我還有幾天就回松市！”她趕忙將人迎進家門。
“我出來透透氣，家裏悶得慌。”章茗汝很自若，兀自脫下帽子手套等小件。
桑芷萱關門的手微頓，直白問道：“蘇大哥能同意？”
這兩口子特別膩歪，尤其蘇東林很黏夫人，平白無事哪裏肯放人出來亂晃。
章茗汝輕哼一聲，坐在爐子邊上生悶氣：“我不歸他管，他也管不着我。”
“行吧，那就不管他，我和你比較親哈，茗汝姐，先喝杯熱茶驅寒，中午咱們燉點魚湯來喝。”
“行，再放點凍豆腐進去，好喫！”章茗汝一說到喫，眼睛亮晶晶，立刻就精神了。
“要不要再來點粉條？”
“要！”
“我以前住在山上，每餐都是喝稀飯，我師傅心情好能打點獵物烤着喫，他烤肉很有一手。”
章茗汝今天似是打開話匣子，絮絮叨叨說個沒停：“當然，我做鹹菜也好喫，各式各樣的鹹菜我都會做。”
“醃鹹菜啊，那好，等明年菜多起來，咱倆約個時間多做點鹹菜，平時沒空做飯，也能隨便煮點東西配着喫。”
“好，大白菜、蘿蔔、黃瓜、豆角……都可以拿來醃製，有雞蛋、鴨蛋之類的也能醃成鹹蛋。”
“鹹蛋啊，姑奶奶家邊上有一條河，兩岸的蘆葦蕩裏野鴨衆多，我們每年能撿很多野鴨蛋，等開春後我叫你一起回屯子去撿。”
“好啊！”
歡欣不過兩秒，章茗汝掩下眼裏的笑意：“我還是別去了，我一去野鴨都得挪窩。”
“那怕啥，野鴨挪窩，鴨蛋又不會挪窩，再說，你忘了有舒雅在，正負相抵，總能否極泰來。”
想到那個入世歷練的小炸彈，章茗汝心思飄遠，她有就這件事給玄靈山去信，師傅回答的簡明扼要，就四個字：“閒事莫管！”
其實玄靈大師更想要回另外四個字：“關你屁事！”
他們玄門如今自保都困難，高手隱而不出，半懂非懂的都被一網打盡，懂一點點皮毛的不是住在牛棚裏被批鬥就是關在農場裏改造。
要他來說，徒弟不想着怎麼捂緊自個身份，還有閒心管人家歷練，純屬喫飽了撐得慌。
“茗汝姐，要不咱們下午去……”話音戛然而止，桑芷萱見她陷入沉思，閉口不言，開始操持午飯。
饅頭買有現成的，蒸一下就能喫，重點是煮魚湯，兩條三四斤重的草魚已經被桑芷萱處理好，這會直接開煮。
倒油下鍋煎至兩面金黃，放水，加點辣椒段和生薑，煮開後放豆腐和粉條。
魚湯的香氣令章茗汝瞬間回神：“咦，你都煮好了，好香！”
話音落，門被敲響。
桑芷萱朝門口望一眼，眼神中有顯而易見的開心：“應該是寧屺哥回來了。”她邊走，手放在圍裙上擦了兩下。
寧屺進屋，看到章茗汝也是一驚：“嫂子你來了。”沒看到蘇東林他打趣道：“我蘇哥沒跟來？”
“我自己來的，他沒空！”
章茗汝眼睛不離鐵鍋，抽空回答寧屺一聲，接着不停提醒桑芷萱：“魚湯應該可以了。”
“嗯，是可以了，起鍋開飯。”
寧屺拿來三副碗筷，三人圍着爐子開喫，閒扯兩句有的沒的。
桑芷萱趁機說：“寧屺哥，你晚上喫食堂，剛好茗汝姐來了，我們下午回靠山屯補點食材，晚上應該不回來。”
回來也沒地方住，還要去住招待所，不如歇在鄉下。
寧屺有些哀怨盯着自家媳婦：“你確定？”
眼神朝章茗汝那邊瞥，意思很明顯，你確定她家那位不會來找媳婦？
桑芷萱聳聳肩：不確定啊。
眼神轉成小壞，賊兮兮：不確定你還給人家往鄉里帶，壞的呦！
更愛了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