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底,寧翌小朋友滿四個月了!

    他出生在二月份的最後一天,當時老爺子還開玩笑說:“得虧今年沒有29號,要不然我乖孫孫就只能四年過一個生日。”

    四個月大的小孩,光喝奶已經不足夠支撐身體需求,桑芷萱適量給他添加餐輔食,帶着各種蔬菜味的米粉。

    陳述這會子就拿着個擂鉢,正在研磨米粉,要將精米細細研磨成粉,然後放到竈上加水煮開,中間要不斷攪拌,半熟時再放點剁碎的菜沫和肉糜,等水乾成糊狀也就熟了。

    這些事,陳述做的非常順手,起鍋將米糊裝進木碗中,置於一旁放溫,這纔回到廳裏,往涼蓆上一坐和寧圭一起拼積木。

    積木有長方形有正方形還有三角形,大塊的小塊的都有,這些本來是桑芷萱預備給兒子玩的,不想兩個大孩子玩上癮,暫時被他倆給徵用。

    落地風扇“轟隆隆”搖晃着大腦袋,小木牀罩着蚊帳,寧翌小朋友舉着雙手睡的正香。

    鳳姑節省慣了,又加上如今用電供應不足,就把大夥都攏在廳裏玩,家裏開一把風扇也就夠了。

    桑芷萱坐沒坐相歪躺在沙發上,有一搭沒一搭和鳳姑聊天。

    她視線虛虛定在中央,過了會,突然道:“咱們明兒去供銷社看看吧。”

    “怎麼?你有想買的東西?”大熱的天,鳳姑並不想出去暴曬。

    “給那倆孩子置辦點衣裳。”桑芷萱努努嘴,“喏,看看那褲子,去年的吧,穿在身上短一截。”

    好好的長褲上身都變成七分褲了!

    “嘿,還真是,他倆這一年是瘋長啊!”

    陳述聽到,得意洋洋爬起來,特地站的筆直。

    鳳姑趁機用手比了比:“陳述得有五尺高了吧?才十四歲,以後保準是個大高個。”

    “差不多,應該五尺再多點,一餐要喫三大碗飯哩,憨喫憨睡,不長個纔怪。”

    桑芷萱並不擔心陳述的身高,她是見過其父母的,兩人是典型的北方人,個子都不矮,陳述一天天運動量大,再營養到位,想矮都難。

    寧鳳又叫:“寧圭,你也站起來看看。”

    寧圭手裏還握着積木,聽話爬起身,隻眼睛一直停留在即將完成的城池上。

    “別低頭,挺胸直腰,讓我看下你和陳述差多少。”

    八歲的寧圭只到陳述胸口,他以前是個小矮個,這半年跟着打拳,又天天往外跑,竟是一下子拔高十幾公分。

    “哎呦,怪我不仔細,咱們寧圭也長高了,衣服都小的不成樣,那明兒是得置辦點衣裳才成。”

    寧鳳難免愧疚,這些時日她目光都在寧翌身上,對寧圭確實不咋上心。

    “行了,你倆玩去吧。”

    桑芷萱拍拍鳳姑的手,接着說:“男孩子嘛,糙養就成,對了姑,咱們中午喫啥?爺爺也快回來了吧?”

    老爺子不管嚴寒酷暑,就愛往外跑,反正家裏待不住,就好像這院子裏有老虎似的。

    “哎呦,是得準備午飯,等會老爺子回來喫不上飯,又要念叨。”

    寧俠同志就這點好,跑歸跑,飯點回的特別準時,從來不需要人去喊他,比隔壁洛老頭靠譜多了。

    等寧鳳去忙活,陳述丟掉手裏的積木,湊到桑芷萱邊上坐下:“師傅,咱們啥時候上京市?”

    “不急,等你師爹來東省接我們再走。”

    這也是原定計劃,等寧屺放暑假坐火車來東省,然後上松市開車接他們回京。

    “哦?”陳述還是蔫巴巴的。

    “怎麼?”桑芷萱壓低嗓子問,“和寧圭鬧脾氣了?”

    要不咋急着走?

    “您在說什麼呢?怎麼可能,我和寧圭情同手足,關係不知有多好!”

    “是嗎?那你總不會是想你師爹了吧?”

    陳述澀然,躲開他師傅戲謔的眼神,一轉頭就瞧見寧圭眼巴巴盯着自己,他駭了一跳,眨巴兩下眼睫:“你…幹嘛呀?”

    “你們就要走了啊?”

    寧圭說的可憐巴巴,好捨不得,自從嫂子住進家裏,他上學有人陪伴,回家也有人關心。

    尤其多了小侄子這個開心果後,爺爺笑容多了,爸爸也變得按時回家。

    他喜歡這樣的氛圍,這纔是家啊,堪堪半年,美好又要一去不復返嗎?

    陳述自認還算了解小夥伴,心裏嘆氣,跑過去攬住他的肩膀,故作輕鬆開玩笑:“我先去京市給你打前站,等我混熟了你再來,到時候咱們兩兄弟又能攜手並進。”

    寧圭聽到這番話心裏好過些許,至少小夥伴的情誼不假,他支起手肘撞他:“誰跟你好兄弟,我是你叔!”

    陳述充耳不聞,手上一緊,鎖喉將人放倒在涼蓆上,叔什麼叔,這就是好兄弟!

    “別…別,我的城池啊,陳述你丫的,別把我好不容易堆好的城樓給壓垮了。”

    寧圭嗷嗷直叫,又氣又急:“我花費一個上午堆的樓啊,還差一個城門就堆好了,陳述你要敢毀我樓,我和你勢不兩立!”

    “嘿,啥叫你的樓,這城樓我也出力堆了好不好。”

    兩人還在打鬧,桑芷萱已經沒空去看戲,因爲寧圭那一嗓子把他們家小祖宗給吵醒了,這會正在小牀裏哼唧。

    “臭小子,你醒的可真是時候,是不是聞着味醒的呀,知道你大師兄給你煮米粉了是吧,貪喫娃惦記着好喫的啊。”

    桑芷萱抱起幼崽,一邊逗一邊抱人去廁所把尿,剛睡醒必有一泡大尿,這是經驗使然。

    回到廳裏裹好尿布,那兩小子早不見人影,一會,一個從廚房裏端來木碗,一個則從樓上拿來奶瓶。

    寧圭邊試水溫,邊將奶瓶遞到侄子嘴邊:“嫂子,我往裏加了點熱水,水溫正好。”

    “好,你做事我放心。”桑芷萱纔不會攔,採取鼓勵式雞娃,越誇獎人越幹活。

    看看,還有競爭上崗的,這不奶嘴剛被寧翌吐出,一勺米粉就餵了進去。

    桑芷萱對兩人的互相挑釁視而不見,持續誇誇:“不錯不錯,陳述喂的越來越好了,一丁點都沒有喂出來,米粉也煮的好,看你師弟喫的多香。”

    “哼,不就是煮米粉嘛,嫂子我也行!”寧圭不服氣。

    “行,那你明天跟陳述學習學習,後天讓你上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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