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紅燒肉和鍋包肉各一飯盒!
他們首先去的是羅家,羅家仍舊住在革委會家屬院。
以前這片屬於香火鼎盛之地,人來人往,車水馬龍,現在蒼涼的宛若覆蓋上一層腐葉,就連秋風掃過都透着股子莫名悲愴!
桑芷萱不禁感嘆:“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啊!”
寧屺笑話她:“哪來那麼多感傷?就連王朝都無法長盛,革委會的興起太過高調,這也註定了它的存在不會長久,此時落敗,合情合理!”
“是啊,以前誰不是削尖腦袋想往裏鑽,革委會的人走出去彷彿都比別人高個頭,那驕傲勁,我至今難忘。”
可現在呢?花無百日紅啊!
白姨倒是一如往昔,在一院子暮氣沉沉中難得保持鮮活,這也側面說明羅家的穩重!
寧屺心裏有了數,這樣的人家,政治上倒也能接觸一二。
“你們怎麼來了?今兒不用上班?”
白慧敏正在洗衣服,看到他們一家三口過來,忙起身在圍裙上擦乾手,熱情抱過寧翌。
“走,先回家!”
白慧敏回到家就開始翻箱倒櫃,拿出一大包奶片塞給桑芷萱,又給寧屺手裏塞兩根牛肉乾磨牙。
“這個是你叔的戰友從老家寄過來的,據說是奶片,你弄碎給寧翌喫一片,看他能不能適應。
牛牛就吃不了,一喫就拉肚子,他弟弟倒是沒事,喫再多都行,也是奇怪!”
桑芷萱一聽就明白,牛牛這是乳糖不耐受呢,和杜梅一個毛病,也屬於山豬吃不了細糠的範疇。
自家兒子奶粉喝的特別香,喫個奶片也沒事,她特別放心拿出一片掰碎,每次摳一小點塞進崽崽嘴裏,那滋味喫的他雙眼幸福眯起,就跟喫個仙露似的。
“咦,你這是啥表情啊,沒見過世面的小傢伙!”
寧翌喫到好東西,吃了還想再喫,頭都快埋進媽媽手裏,跟個小狗崽似的。
白慧敏被他貪喫的小模樣逗樂,伸出一根手指撓撓他的下巴:“小饞貓,有這麼好喫嗎?那一袋都給你,讓媽媽一天給你幾片好不好?”
“啊~啊~媽!”
“呦,會喊人了,這才八個月吧,說話挺早,我記得牛牛都一歲多才會喊人!”
“也就會單個字往外蹦,其他的不行。”
“我們纔多大啊,你這媽媽當的還挺着急,你自個兒不也一歲纔會喊媽?”
都說隔輩親,白慧敏這不就護上了,還直接揭侄女的短。
桑芷萱嘟了下嘴巴,故作不開心:“白姨,您現在都不疼我了,疼小傢伙都比我多,以前我來您家,您肯定會第一個給我拿喫的,現在都是顧着寧翌。”
白慧敏笑的合不攏嘴,拿指頭戳戳她的額頭:“都是孩子他媽了,還這麼淘氣,行,那你們中午留下來喫飯,姨給你做好喫的。”
“你這丫頭,盡會往寧翌身上砸鍋。”白慧敏也是哭笑不得,“行了,要去陪姥姥姥爺,那就早點過去,別就着飯點過去,待會錯過了。”
“您趕我走?”桑芷萱瞪大眼睛,似是很不可置信。
“對,趕你走,快走吧小祖宗,這鬧騰勁,寧屺啊,平時夠頭疼吧?”
寧屺只感覺自己如芒在背,轉頭便見他家夫人眼含警告瞪着自己,他能如何,只得微笑,含蓄給出一個萬金油回答:“還好!”
白慧敏秒懂,假意拍打侄女的後背,其實力度輕的很:“你啊,可不能太欺負寧屺,人家打小就對你好,感情是相互的,你也要對他好纔行,聽到沒有?”
“聽、到、了!”
等一家三口走了,白慧敏繼續洗衣服,曬衣服,將一早上的活都給忙活完了,她這纔不緊不慢查看起侄女帶來的東西。
這一看不得了,震驚的花容失色:“呦,這丫頭怎麼拿這麼多肉過來?也太大方了,都不會留着自己喫。
不成,改天我得好好說說她,這成家了可不比以前做姑娘的時候,總要多顧着幾分婆家的意見。”
話雖如此,但她的心裏卻熱乎的不得了,覺得這孩子果然和自己親,從小到大沒疼錯。
冷清的蘇家大宅接到一家三口,同樣高興的牙不見眼,老爺子抱着重外孫不放,和寧翌你啊一句我啊一句,聊的十分火熱。
桑芷萱則跟着挽起袖子要給大夥露一手的姥姥跑,給她打打下手,陪她說說話。
“姥姥,你打算做點啥?我來給你洗菜!”
“做個酸菜魚怎麼樣?我記得你愛喫!”
“好啊,好啊!”桑芷萱很是給面子。
羅含玉轉身去牆角的大缸裏抓來一顆酸菜:“我這都是按照東省積酸菜的方法醃製的,你嚐嚐味道如何,和你姑奶奶積的酸菜可有差別?”
桑芷萱湊近聞,還誇張拿手往鼻子處扇着:“聞着味道就不錯,一股酸味入鼻,忍不住想啃上兩口,姥姥您好厲害啊!”
說話間,她還嚥了口口水,豎起兩個大拇指。
引得羅含玉開懷大笑:“你呀你,盡會逗我老婆子開心。”
“我可沒有,我這是真情實意好不好。”桑芷萱哪能認啊,再說她真感覺味道不錯。
“好好好,那姥姥獎勵你待會多喫點魚!”
一家人和和美美喫頓午飯,又到了該分別的時刻,桑芷萱上車前提醒兩老:姥姥姥爺,我還帶了些肉過來,有生的有熟的,你們記得喫,千萬別省着哈。”
回頭,對着父子倆嘆氣:“唉,走吧,還有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