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掃倒也不必了，年前我們有去大掃除過，棉被那些得空了，桑桑也是隔三差五過去清洗晾曬，到時候鋪上就能用。”寧屺如是說道。
“好。”寧洛陽很滿意，他抽空點點頭，又忙着和懷裏的大孫子互動去了。寧翌最近蹦噠的厲害，許是想學走路了，力氣又大，不好生護着就容易摔倒。
寧鳳就見不得這位老哥哥一副孫子奴的傻樣，簡直沒眼看，她趕緊移開視線，拉着侄子划算起還缺什麼來？
“招待客人必須的瓜果糖煙得買吧，酒肉蔬菜啥的，留飯你得要吧？還有老宅許久沒住人，冷颼颼的，燒火牆需要的柴火木炭也缺啊……”
嘮嘮叨叨一大堆，十根手指頭都不夠數的，聽着都叫人頭疼。
“姑，您別急，這些我們都早有準備，到時候車子多裝幾趟，從小院拖去老宅就行了。”
桑芷萱跟着附和：“是啊，鳳姑，我們從十一月份開始就在慢慢積攢年貨，僅夠了！
就連過年的新衣服，新鞋子我也給你們置辦好了，您啊，擎等着明兒和我姑奶奶一起大顯身手準備年夜飯吧！”
“好好好，我是真不愛操心，可惜這些瑣碎事情你爺爺和你爹都不愛管，寧屺這小子也是能跑則跑，這些年煩的我啊，好在現在有你了，這個擔子也不必我硬挑嘍！”
“這可不興甩手啊，鳳姑，只能說我陪您一塊操心！”
不想這燙手山芋還甩不出去？那必定不能！寧鳳裝傻充愣，嘴裏應着“好好好”，實則心裏打定主意以後再不管了。
寧圭聽着大人們商量來商量去，早不耐煩了，麪碗一推，拉着小夥伴就跑：“我和陳述出門玩去了，晚上再回來喫飯！”
陳述嘻嘻笑着，反客爲主，拖着他往前跑，那歡快地小步伐更像剛出山的猴了。
“是的是的，我們晚上纔回來哈，如果有點晚，姑祖奶奶，您一定要記得給我們留飯啊。”
“成，你倆記得別去危險地方玩啊！”韓婆婆不厭其煩叮囑，這是陳述每回出門都要被叮嚀一遍的老話。
“留飯，留飯，越來越像個飯桶！”師傅大人碎碎念，聽得寧屺好笑不已，桌下悄摸摸伸手抓過她的素手，輕輕地揉捏着。
那頭，韓婆婆已經和寧鳳聊開了，兩人正在敲定年夜飯菜譜。
“我們蒲城喜好魯菜，那四喜丸子和糖醋鯉魚我拿手，這些我來做，但是鍋包肉還有小雞燉蘑菇這些菜你做的地道，就由你來做，你覺得怎麼樣？”
“我覺得挺好，緊着食材自己發揮，擅長哪道菜就做哪道，那我就先暫時報四道菜，鍋包肉、小雞燉蘑菇、醬大骨棒、酸菜白肉。”
“那我就來五道菜吧，湊個長長久久，四喜丸子、糖醋鯉魚、油燜大蝦、冰糖肘子、排骨山藥湯。”
桑芷萱聽不下去了，再聽估計就要不禮貌了，趁着口水還沒有滴出來前，她果斷遁走。
張舒雅小跟屁蟲快速跟上，途中還“呲溜呲溜”吸着口水，好不惆悵。
一連串問號砸的張舒雅瞠目結舌，她弱弱張嘴，發出一個艱難的“啊”。
“姐……過年吶！”就算是犯人過年也能休息兩天啊，你就別念我啦！
“那行，給你個面子，人家兩小隻還知道出去玩，你一個大姑娘來城裏半年了，總交到個把朋友吧，趁着放假約人家去外頭逛逛街也好啊。”
桑芷萱可不忍心看到小姑娘整日死氣沉沉的，這個年齡段的女孩子就該像朵即將綻放的鮮花，充滿活力，香氣四溢，生機勃勃。
“怎麼？沒錢了，姐給你發零花錢，也去買幾身鮮嫩點的衣裳，皮筋換點好看的，你那紅頭繩我實在看不下去，恨不得給你拽了丟掉。”
張舒雅縮着脖子，擡手摸摸兩根麻花辮上綁着的紅繩，心裏直犯嘀咕，真有這麼醜，這紅頭繩可是自己小時候可望而不可及的東西呀。
“還有你那手套，破了就換掉，咱家也不至於困難到這個地步，養你們還是養的起。你聽我的，新年新氣象，快去，都給換掉，換鮮嫩一點的顏色哈，別除了黑就是灰，活的像個老太太似的。”
桑芷萱搜了搜口袋，掏出一把錢塞到張舒雅手裏，連看都沒看有多少，就一個勁地把她往外推。
張舒雅就這麼稀裏糊塗地被她姐姐推出了門，直到院門“砰”的一聲關上，她纔回過神來，警惕地看看四周，見沒人發現，趕緊把錢藏到棉襖的內袋裏。
“我姐可真行……”張舒雅的笑容無比燦爛，“別人家的家長都叫孩子省錢別亂花，就她恨不得我們多花錢，這都是啥家長啊？”
嘴上這麼說着，可她卻邁着輕快的步伐，決定今天要聽姐姐的話，好好給自己花錢。
“打劫！”兩個熊孩子突然跳出來，一左一右圍着她。
“哎呀，嚇死我了，你們兩個小混蛋，不是說要出去玩嘛，怎麼還在這裏？”
張舒雅揚起粉拳，一人肩膀上給了一拳。
陳述哥倆好似的攬住小姨的肩膀，半是討好半是威脅：“小姨，見者有份，我們可都看到了，我師傅給你塞了一把錢，你就行行好，給小的們也分個三瓜兩棗吧。”
“大王吉祥，小的這廂有禮了。”寧圭不倫不類行了個禮，看的張舒雅直翻白眼。
“大王吉祥不起來，你倆這是專門擱這兒等着我呢是吧？”
“那不能夠，意外哈意外！”陳述也不能答應啊。
寧圭機靈附和：“對對對，漂亮善良的張舒雅女士，你就帶着我們一起去吧，你放心，陳述力氣大，既能給你拿東西還能保護咱們，你帶上我們不虧。”
“你要這麼說，我帶上陳述的確不虧，但帶你……”
“帶我更不虧，我特別會講笑話，路上可以逗你開心。”
張舒雅冷豔睨他一眼：“哦，那說個笑話來聽聽。”
寧圭咳嗽一聲，特別自信開始講笑話：“有跟火柴覺得頭很癢，它撓着撓着就把自己給點着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