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你想要怎麼辦?”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沒錢的話,那你便以身抵債好了。”
司南一骨碌爬起身,警惕躲到距離黑七最遠的角落縮着,臉色漲得通紅,提氣便罵:“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齷蹉,輕浮,我還不到18歲,你……你想的美,我纔不賣身。”
黑七站直,嗤笑出聲:“你個小不點倒是敢想,我說的賣身是指你來我們武館當個教習師傅。”
司南心裏一鬆,暗暗呼出口氣,還好還好,不是碰到個黑心鬼,沒有逼良爲娼。
但比死鴨子還嘴硬的嘴巴絲毫不會認輸,她將所有誤會安心推到對方頭上。
“還不是你話都說不清楚,教習師傅就教習師傅,說的什麼以身抵債,曖昧兮兮的。”
黑七懶得同小孩子扯皮,快速說出武館情況:“目前武館有8名弟子,你負責教授普通的拳腳功夫,每個月給你二十塊錢,包喫包住。”
說完,他往門外走去,司南連忙跟上,卻被他給堵回去。
“你走什麼走,你將別人的屋子打的亂七八糟,難道不需要恢復原狀嗎?”
“啊~我恢復?”司南傻眼了,這玩意她也不會啊。
她家道未中落前,每天除了練武還是練武,其他事情一應不用操心,都有相關師姐妹解決。
“哼,難道是我讓你半夜三更來毀我屋子的嗎?你不打掃誰打掃?”
黑七十分冷酷無情:“打掃乾淨才能出來喫早餐!”
司南摸着“咕咕”叫的肚子,低低“哦”了聲。
………
桑芷萱轎車換自行車,由於時間來不及,早飯也顧不上喫,親了口胖兒子,從桌上撈過兩水煮蛋揣兜裏就跑。
“欸,你路上小心些。”
“知道了!”
寧鳳邊給侄孫喂蛋羹,邊吐槽:“這孩子,一天也不知道在忙個啥?”
“派出所瑣碎的很,凡是片區內和人民財產沾邊的事兒都歸他們管,可不得忙的腳不沾地。”
寧俠給侄女道出詳情:“再說今年桑桑從檔案室調到治安隊,雞毛蒜皮的事情就更多嘍!”
“女孩子家家,就留在檔案室挺好的啊,幹嘛要調出來?”
“桑桑倒是願意。”
“那不正好!”
寧俠聞言輕笑,他對這件事情背後的貓膩還真就知之甚詳。
桑桑一心顧着她的武館,對派出所這份工作始終抱着得過且過的態度。
都說是金子總會發光,哪怕你儘量想要掩埋在沙土底下,也總有淘金人能給你挖掘出來。
東城區派出所所長就是這個淘金人,人家看中桑桑的本事,試探性和家長提出委以重任,沒曾想一拍即合,桑修遠一下就答應了。
至於寧俠爲何會清楚,那就要歸屬於桑修遠會做人,事後專門拜訪老爺子提了一嘴。
孩子們能上進是好事,寧俠自然不會不同意,還很是促狹地答應了保守祕密。
於是乎,桑芷萱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讓家長雞了回娃,每天過的水深火熱。
肚子裏存了點貨,不再咕咕叫喚,她這才邀上老李一起去彙報工作。
杜立也正在等着他們,見二人進來,殷勤地幫忙拉開椅子。
“來來,快坐。”
“杜隊!”兩人頷首致謝。
老李先說:“河溝子沒有鬼,純屬有人裝神弄鬼,但那人水性極好,杜隊你倘若要抓的話,我建議你多帶點人手。”
“沒鬼啊!”杜立摩挲着下巴,稱不上失望還是高興。
他滿腹疑問等着解答,遂一一問出口:“那血跡和羽毛是怎麼回事?”
“那還不好解釋,那人就地喫鳥啊。”
“嗡嗡怪叫呢?還非得是黃昏時刻?”
“那是破水聲,至於黃昏時刻……”老李講出自己的推測,“因爲那人每次都是黃昏時候潛水去到石橋,只能說一切都很巧合。”
杜立將信將疑,說不上信也說不上不信。
老李不管對方信不信,他急着將事情脫手:“行了,我們就收集到這麼多信息,你要不信可以再派人去探查。
但我是真熬不住了,我今年都快60了,熬大夜傷不起,杜隊,你看看我這個臉色,就差白成一張紙了。”
杜立被老同志說的愧疚心都出來了,奇怪,明明他也沒長這玩意啊,到底是從哪裏鑽出來的?
可惡,趕緊塞回去,他不需要它的存在。
桑芷萱捂着額頭做虛弱狀:“唉,我們女人也不經熬啊,熬一次大夜老一歲,還不知道要補多少東西才能給補回來。”
杜立:“………”
這兩鹹魚好難帶動啊!
“成成成,你倆退下吧!”
一老一小齊齊拱手,“……告退!”
來時慢吞吞,去時宛若一陣疾風,“咻”一下就不見了。
缺覺的兩人,今天沒去巡街,窩在辦公室喝茶閒聊。
這不,一到中午,就無所事事跑去飯堂喫飯。
喫完飯,老李撐不住了,“小桑吶,我這眼皮直打架,不行,我得回家睡午覺去。”
“那您回吧。”反正他家也近,站在派出所門口都能望到房門。
打算回辦公室眯一會兒的桑芷萱,才踏足大廳就和桑行打了個照面,兩人視線交匯,又很平靜地移開。
“你這是……過來給羅隊送飯?”
“是呀,我怕他老是不記得喫飯,乾脆過來盯着點。”
桑行說話隨意,但身爲過來人的桑芷萱卻從話裏聽出點端倪來。
什麼樣的關係,纔會讓一個人去管着另一個人喫不喫飯?
貌似除了父母和子女,也就剩下夫妻之間了吧!
桑芷萱鳳眼一亮,細細打量起桑行來,比起初見,她最近皮膚明顯細膩許多,頭髮也不對勁,看起來是個黑粗短髮,可肩膀上落下一根細長的黑棕髮絲。
“嗯?”桑芷萱伸手拎起那根髮絲遞給桑行,眼中意味深長,但她一個字也沒有多說,識趣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