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今天比起昨天來,氣溫變得更冷了些。
章茗汝步子走的很快,她沒有做多餘的動作,邊走邊從儲物袋裏掏出一件顏色新鮮的法師袍子,直接套到身上。
墳地前,她有條不紊擺上祭品,“後人敬香,告慰祖宗英靈!”
韓婆婆忙點香燒紙,跪在墳前,嘴裏念念叨叨。
大意就是老祖宗啊,這塊墳地不好,克我們韓家後人,我現在給你尋了塊更好的福地,待會遷墳拾骨您別鬧,咱們也好順利完成儀式。
等絮叨的差不多了,紙灰燃盡,香菸嫋嫋,章茗汝朝着桑芷萱使了個眼神:“開挖!”
“好咧!”
桑芷萱將鐵鍬插進土裏,擡腳一踩再一翻,硬梆梆的山地就被掀翻一塊。
一鍬又一鍬,墳堆不大一會就被挖出個坑來,由於不見屍骨,她不得不一直往下深挖。
“嘶~難道真化成泥啦?”桑芷萱低聲叨咕。
大坑足足挖了得有五米深,章茗汝站不住了,縱身跳了下來。
“還要不要繼續往下挖?”
桑芷萱其實心裏有些發毛,賣點力氣活不怕,就怕挖着挖着,老祖宗跳起來掐她脖子。
沒看那殭屍片,屍骨化僵之後,首先殺的都是血親。
在場幾人,除了姑奶奶,也就她沾點血脈。
這倒黴催的,她正值貌美如花的階段,就這麼憋屈的死了,得多可惜呀。
章茗汝檢查過後,淡定說道:“繼續挖!”
等了等,還不見人家有所動作,她轉頭,好傢伙,又思想拋錨了。
彈指在其手背上彈了一下,微弱痛感拉醒某位跑神的女人。
“怎麼地,大師請指示!”
“挖!”
“還挖啊?那你別上去了,站那裏陪着我!”
章茗汝扯扯嘴角,又不受控制的往上彎了彎,到底忍不住調侃一句:“你害怕?”
意外的,桑芷萱非常誠實。
“怕啊!對於這些未知的恐懼,我敬之懼之!”
“嗯,人還是有些敬畏心比較好。”說完這話,她示意桑芷萱繼續幹活,但人卻是立在原地再沒有動彈過。
又往下挖了兩三米,深到桑芷萱都覺得呼吸有些不暢了,終於,鐵鍬“咚”一聲碰到硬物件。
她臉色一變,轉向章茗汝,這個烏鴉嘴,聽着聲音就像碰到棺材,搞不好還真能收穫一具老祖宗殭屍。
“怎麼了?情況有變?”
“嗯,我鐵鍬大概是碰到棺材了。”桑芷萱強自鎮定。
“哦!”章茗汝回答的淡定,實則臉色已經變了。
她快步行來,一把奪過鐵鍬。
“好了,你先上去,剩下的我來。”
桑芷萱抿了下乾燥的嘴脣,猶豫着說:“要不我還是留在這裏,也好給你下個下手?”
“不用,你上去,真要屍變,你留下來只會礙手礙腳。”
桑.礙手礙腳.芷萱心裏罵罵咧咧退出深坑!
章茗汝做了個深呼吸,然後繼續下鏟,大概挖了十來鏟子,一塊木頭浮現眼前。
她的心瞬間就定了一半,通常屍體會比棺材先腐爛,既然棺材都散架了,那殭屍什麼的估計不可能。
又悶頭挖了十來分鐘,桑芷萱一直趴在上面盯着,耳朵不安地動來動去,保持高度警惕。
“一塊屍骨也沒有?”
翻過來覆過去的挖,就挖到幾塊棺材板。
章茗汝無法,只得再開天眼,然而整個雲嶺籠罩在黑色氣體之下,天眼在這裏起不到絲毫作用。
“姐,你別急,我讓舒雅下去。”
章茗汝一拍額頭,今天有點過分警惕,始終繃着神經,倒是給小錦鯉忘記了。
韓婆婆還跪在墳邊上燒紙,張舒雅蹲在她邊上陪着。
桑芷萱直接衝她一招手:“舒雅,過來,你師傅讓你下坑。”
“哦,就來!”
韓婆婆下意識拉了把孫女,護短的話想也不想砸過來:“她下去能幹啥?那不就添亂嗎?!”
“那咱們回去?”
桑芷萱暗含諷刺的反問又急又衝:“她師傅肯定是用得着才喊她,來山裏一趟,總不是叫她來踏青吧?”
韓婆婆被說的啞口無言。
張舒雅忙打圓場:“師傅叫我是吧,那我這就去。”
桑芷萱扣住她的肩膀,往下一跳,“喏,人我給你送來了。”
章茗汝直接將鐵鍬塞徒弟手裏:“你想着老祖宗的屍骨,然後跟隨本心去找出來。”
張舒雅傻愣愣握住鐵鍬,沉默半晌,她不太確定說:“屍骨不在坑裏。”
“那在哪兒?”
“在上邊。”
章茗汝和桑芷萱神色齊齊一凝,接着就聽到韓婆婆驚恐萬分的叫喊聲。
“奶奶!”張舒雅着急起來,扒拉着光滑的土壁就要往上爬。
“姐,我助你先上去。”
桑芷萱話音未落,手搭上美人香肩,用力往上一拋,章茗汝配合的在空中完成一組後空翻,平安落地。
“好,現在輪到我們了。”
拿過鐵鍬投擲在土壁上,抓肩,借力往上跳躍,半空中再踩一次鐵鍬杆子,順利脫坑。
只是,等看到一個醜東西時,她恨不得後仰直接栽回坑裏躲着。
不同於有棱有角,面部清晰的殭屍,這怪物一身黝黑,臉皮繃成一張平坦的皮鋪在臉上,就好像一個火柴人正在走來走去。
只是這個火柴人威力有些大,銅牆鐵壁,桃木劍砍在他身上,發出“鐺鐺鐺”的聲響。
桑芷萱吞嚥口水,鼓起勇氣詢問:“姐,你要不要幫手?”
“要,你先幫我頂着,我來畫陣。”
桃木劍脫手朝某人飛去,桑芷萱縱身一躍抓過木劍,幾個起落人已經到了黑黢黢跟前。
左躲右閃,我抗抗抗,打打打。
若是單純比拼力氣,桑芷萱可不犯怵,問題是黑黢黢不講武德,他還有尖利且長的黑色指甲。
光是躲避,已經耗費了大半精力。
“姐,你畫好了沒有?”
“快了快了,你再撐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