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今天早上來的那輛馬車了嗎?那車可不一般!”一個年長留着山羊鬍的驛卒說。
其他幾個紛紛問他有什麼不一樣。
只見他捋了捋鬍子看着大家着急的樣子,這才滿意的慢慢開口說道:“那是定安侯府的馬車,定安侯魏家與別的勳爵人家不同,他家馬車別的地方沒什麼特別的,但是馬車輪軸都是精鋼打造。你們知道爲什麼嗎?”
又見幾人不知情的催他快說,再次開口:“據說當初定安侯夫人的馬車被仇人破壞,車上的侯夫人和才一歲的女兒全摔死了,自那以後,只有魏家的馬車輪軸全部換成精鋼,有人說定安侯不合規矩,可當今聖上卻說魏家滿門忠烈,這種小事兒不必再提,所以現在全國勳爵人家裏,只有魏家有此特權。”
旁邊幾個小驛卒聽了出神,沒注意這些全被秦淮之聽了進去。
不一會兒功夫馬喂好了,秦淮之起身走到山羊鬍面前問道:“請問這位大哥,那定安侯府的車怎麼會在青石鎮出現?”
山羊鬍一看是位俊俏的年輕郎君,身上並無長物,油滑的說:“定安侯府的事兒豈是你能打聽的!”
秦淮之掏出塊二兩重的銀子偷偷塞到他手裏,說道:“在下只是仰慕魏將軍大名,想着若是能得一見也是幸事。”
那山羊鬍將手裏的銀子掂了掂,滿意的笑着道:“雖然是定安侯府馬車,不過卻是他家兩位將士駕車,早上來時也匆匆忙忙的像在尋人,看樣子是往汝寧府去了。”
秦淮之謝過他就騎馬離開了,他依稀記得上一世大概也是這個時候魏無問爲永成帝追查一筆稅銀,當時錢家與汝寧知府也牽連其中,魏無問爲查此案弄了一身傷又失蹤好些日子,最後被家中府兵找到,不過此案最後因爲證據不足,鞠首輔出面將錢家保下,讓汝寧知府全家獲罪流放......
估計魏無問就是因爲這個事兒來的這裏,他有種預感悠悠也許被魏無問帶走了,方纔他沿路仔細看了通往大道的小路,驛卒說魏府的馬車是早上離開的,算算悠悠逃跑的時間,一個女子體力再好,在黑天的時候逃跑應該速度不會太快,而魏府的馬車絕對不會隨意出現在這兒,有沒有可能悠悠被魏無問救了?
今天是找到悠悠最好的機會,秦淮之從來沒對她說過自己的心意,他知道喬悠喜歡弟弟妹妹大於喜歡他,她把他們當做家人,可從未把他當過夫君,她自救後卻不回家,也沒找任何人傳口信,她身上有錢還有戶籍,他怕,怕她一走了之......
若是喬悠在的話,絕對會拍手叫好,還會讓秦淮之收下她的膝蓋,完全命中,絲毫不差!
錢人裕也知道人既然跑了,再擄回來難上加難,又看到這幾天他準備的東西喬悠一樣沒拿,心中倒是對她高看幾分,無奈這次只能做罷,以後再找機會吧!
喬悠在馬車上閒的無聊,屢次與這人搭話未遂,只能在心裏盤算身上的錢財,她身上有銀票四百三十兩,還有些碎銀子十七八兩,如果省着用能過好幾年,到了汝寧府,先找個地方住十天半個月,等風聲過後她想坐船去揚州看看......
一直胡思亂想直到看見汝寧府三個大字的城門才知道他們原來是一條道兒上的,難怪不吱聲兒。
現在已過酉時,馬上城門就要關了,汝寧作爲青州府城,每位進城的外地人不只要交錢還要看路引,這些喬悠都沒有,可還沒等她開口,馬車已經慢慢駛進城內,看守城門小吏也未上車驗看就直接放行。
在水渠時她好像聽見前面那兩個駕車的叫他什麼侯爺,按照公、侯、伯,這個爵位順序,他的爵位可不算低了。
馬車駛到一處乾淨的客棧,喬悠覺得她可以離開了,就開口向他告別:“今天的事兒發生的也太過離奇,但是也感謝閣下將我帶到汝寧府,以後應該不會相見,閣下珍重。”說完就拿着包袱要下車。
“站住。”魏無問出聲叫住她,“你說你被人擄到那個村子,你可知那個村子裏的田地莊稼都是錢家的產業,擄你的人是不是錢從裕?”
“如果是,我勸你先別走,那姓錢的能擄你一次,也能抓你第二次,既然你要尋親,告訴我你家親戚姓名,如果找到了,讓懷一送你回去,你先在這兒住下。”然後就扶着懷二的扶他進房。
“哎......那個壯士......不對......那個侯爺,我也不知道親戚叫什麼,尋親尋親,當然得尋。”喬悠跟在他背後喊道。
“那就先住下再做打算,這個客棧很安全,你有事就叫夥計,無事不要出門。”說完不再理她。
喬悠沒辦法,這人肯定有權勢,反正這個客棧看着氣派,住幾天也是好的,便隨他一起進院兒。
掌櫃殷勤的上來伺候,告訴懷一已經把後院收拾出來了,熱水燒好,飯食就在竈上。
原來這間客棧還有單獨的院子,喬悠被安排在最裏面,店裏的小夥計伶俐,見她是個姑娘,忙把準備好的熱水和女子沐澤的東西放好,然後關好門退了出去。
這一天過的心驚膽戰,早上開始逃跑,又被這人嚇了半死,在馬車上雖然身體不累,可精神也不能放鬆,現在終於可以好好洗洗休息一下了,這個客棧準備的東西都很好,竟然還有香皂。
喬悠此人若是身處險境倒是也有急智且從不挑剔環境,可若是放鬆下來,倒是比誰都會享受,她仔細洗頭後,又舒服的泡了個香香的澡,她直接躺在牀上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