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峯主……野啊！
平時一聲不吭，沒想到一出來就幹了票大的。
他們都一致地看向身爲凌霄副峯主的梟爺爺，坐等他的解釋。
被注視着的梟爺爺翹着個二郎腿，挺直了腰板，現在是凌霄峯的強勢期，解釋個屁，錢都搶了，不可能有吐出去的道理。
從今兒個起，他就是屬貔貅的，只進不出！
梟爺爺失笑，“凌霄峯主幹的事兒，與我凌霄副峯主何干？”
整了套魯迅與周樹人的關係。
宗門內向來團結，要是幹了啥壞事兒，宗門也是要背鍋的，同理，要是某個峯乾的事兒，整個峯都要背鍋。
一顆耗子屎，攪壞一鍋粥。
也不知月長老咋惹到那位最神祕的峯主了，只能自認倒黴，宗主挑眉，“私人的事情，我就不摻和了。”
提在明面上是私人矛盾。
但是月長老扣了凌霄峯那麼多月俸，人家不急纔怪呢，沒打死都算人家大發慈悲了。
宗主眼觀鼻，鼻觀心。
之前凌霄峯主還出不來，現在能出來了……難不成是鎮鬼關的封印穩固了？
其他人跟月長老的關係也沒那麼鐵，點頭之交，拿點月俸還得看他臉色，沒趁他臥病在牀，套他麻袋就算是阿彌陀佛了。
是萬古宗狗都嫌的人。
作爲修狗的大黃自然是不用爬梯子的，待在旁邊發呆，陷入了自我懷疑，他真的胖了嘛？
不遠處田真長老起身，熱情地招手，“大黃，快過來！我給你開小竈。”
聞言，大黃四肢跳動，飛快地跑了過去，毫不客氣地坐上了本該屬於田真長老的位置，一旁的田真長老熱切地給他添茶倒水，還將最近的小零嘴都薅了過來。
“你看你這孩子，都餓瘦了。”田真長老睜眼說瞎話，拿起一塊桃花酥往他嘴裏塞。
一旁的雷信峯主差點驚掉了下巴，這狗這麼大一隻，哦不，這麼大一輛，還瘦？那以前得有多胖？
凌霄峯伙食不錯哈！
大黃也是硬氣，微微偏頭沒張嘴，比劃了一番。
“他們說我胖”。
田真長老深吸一口氣，目光憐憫，語重心長地開始說教，“他們只是忽悠你的，那狗跟人是不一樣的。”
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大黃眼前一亮，也沒客氣，直接上桌大快朵頤。
宗主伸手他轉桌。
啥也沒喫着的宗主：“我看你是真餓了，什麼都喫得下。”
沒眼看，他直接別過腦袋去，不願再看這兩隻狗。
等大黃喫完，悠哉悠哉地看向他那沒用的鏟屎官，竟然還在第一階。
“嘁”了一聲，狗模人樣，還翻身露出了他的一塊腹肌，狗爪一蹬翹着二郎腿，小小宗門賽，他上他也行。
“那路子瑤在幹嘛？睡醒了還不走？”
“多半是放棄了吧，其他峯的人竄太快了。”
“我要賺翻天咯！”壓其他峯贏的弟子都快飛起來了。
…………
趴在第一階大口喘氣的阿瑤似有所感，收到了大黃鄙夷的目光，扭頭望去。
大黃瞬間就老實了，仗着有田真長老撐腰，掏出狗爪豎了箇中指，就是屑啦，還不讓說？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
阿瑤垂死病中驚坐起，憋着一口氣站了起來，暗暗發誓，“這傻狗，我看我回去不踹翻你的狗碗。”
每走一步，阿瑤就得調動靈力來抵抗這驚人的壓力，走了第三階的時候，阿瑤平躺在了地上。
受不了了，太重了！！！
誰揹負的責任能比天道多？
她眼眸微動，既然人形狀態下壓力大，那麼貓形態呢？
人形便是最接近天道的形態，那妖身會不會好些。
這麼想着，阿瑤輕輕一蹦便化作了原型，一隻黑色小貓站在玉梯之上，試探性地蹦躂了兩下，果不其然，輕鬆了很多。
阿瑤邁着矯健的步伐往上面跳，一步一階。
見她這般輕鬆，有弟子十分不理解，嚇得站了起來，怒呵。
“禁止隨地大小變。”
“大庭廣衆之下變換形態，這算是違規了吧！”
“參賽規則上沒說不準變呢，你要是有能耐，你也變一個看看？”張文熠在觀衆席上大聲嚷嚷着，依舊穩定發揮，十分顯眼。
“你自己不行，就別亂說話。”
剛說話的那人臉色有些紅，尷尬地笑了笑，想到了黑料，刺耳的聲音從他口中傳出，“算了吧……我可不是下賤的妖族。”
“你再亂說話，信不信我撕爛你的嘴。”張文熠咬緊牙關，冷笑着一字一句道。
有人看不慣學堂的人支持阿瑤，見那人被懟，打着圓場，“人家這不是爲了公平嘛，誰也沒有見過問心天梯，誰也不知道，體型越小，壓力會不會越小呢？”
“鑽空子成了習慣，與正道不符。”有弟子提高了聲音，生怕別人看不見。
“正道？何爲正道？管她黑貓白貓，逮着耗兒的就是好貓。”饒是好脾氣的阮綰也受不了了，睨着他。
“你行你去帶飛風信峯唄，李師兄的位置交給你。”
說閒話的人瞬間不吭聲了，連忙擺手，鑽進了人堆裏，連個屁都不敢放。
阿瑤一直往前跳，掠過的風有些刺骨，腦中閃過些許畫面，開心的、痛苦的、絕望的。
太過久遠，看不清了，只能看見眼前的階梯。
胸腔中的心臟劇烈跳動着。
穿過打成一鍋粥的參賽弟子……
一腳踩在明度的臉上，當做跳板飛躍過去。
打着架呢，突然被踩，眼前視線被阻擋的明度一個踉蹌，最終堅持不住向後倒去，結結實實地壓在華單雷身上。
少年只留下一隻手在風中凌亂。
霍離收了靈劍，也趁機向上走。
漸漸的……人越來越少。
眼中只有靠前的四個師兄，阿瑤越跑越快，越跑越快，微風吹拂而過，貓眼中是壓抑不住的歡喜。
終於……趕上了。
她不會再孤身一人。
聽到動靜，月長垣轉身看向踩着其他弟子上前的黑貓，緩緩張開了雙臂，眼眸有些顫動。
怎麼感覺小師妹快哭了？
其他幾人也望去。
幾乎是同一時間，四個身影齊刷刷看向那一抹疾馳的黑影。
混戰中，一道靈力擦着她的身旁而過，阿瑤後退躲過，蓄力起跳，在空中劃出一抹弧線。
“破軍……”阿瑤看向大師兄，下意識地脫口而出，笑着流出淚來，殘存記憶中的面容越發清晰。
原來……
不是偶遇。
是她傾盡所有才換來的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