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有時不行,有時還行的同門關係吧。
很微妙的同門感情。
萬古言生用手託着額頭,眼神有些恍惚地看着他們打鬧,思緒好像回到了千年前,歲月靜好,那時的修真界還沒有這般殘酷,靈力充沛。
“言生,大膽點,用劍砍過去,一招斃命,師兄在呢。”
“別這麼窩囊,挺胸擡頭,收腹,兇一點,別這麼一副傻樣兒,不然你敢說是我忘塵的師弟,我看你一次削你一次!”
“小橙子,小言子,那誰,開飯啦!”
“再不跑快點,晚飯就只能舔盤子咯。”
耳邊突然傳來雪華笙愈發張狂的聲音,“追不上我吧!小短腿,哈哈哈哈哈哈哈--”
無情的嘲笑激發了阿瑤的鬥志,一擊鐵頭功創在了他後背上,突如其來的暴擊讓雪華笙眼前一白。
彷彿看到了小時候養的小兔子,又白又可愛,好毛茸茸的,還有照顧他的侍女。
等等,現在怎麼突然想起來了。
這是……走馬燈?
他手中的瓜子也在摔地上之前猛然甩出,剛想擡起頭,後腦勺一重,阿瑤直接踏在他腦袋上飛馳而過。
然後那油紙袋在空中旋轉跳躍,華麗麗地套在了正在懷念過往的萬古言生腦袋上。
打斷了他的思考。
瓜子掉落了一地,有些扒拉在衣衫上,修長好看的手拿開油紙袋,萬古言生直直看向罪魁禍首,低沉的氣壓蔓延在空氣中。
風雨欲來。
雪華笙和阿瑤汗毛肅然起敬,只有一個念頭,完了……
一首涼涼送給自己。
“救命!”
耳邊突然傳來求救聲,阿瑤向後看去,大黃還追着月長垣的屁股咬,而他們去的方向……
正好是討厭鬼師尊。
月長垣腳下一滑,跪下後一個滑鏟撲到了萬古言生的面前,揪着舒適的布料,擡眸。
四目相對。
他覺得還是要說點什麼,緩解一下此刻不友好的氣氛。
月長垣的牙開始了第一次世界大戰,苦笑,“師尊……下……下午好啊。”
“下午一點都不好。”萬古言生涼嗖嗖看向幾人,不過很快他們也不好了。
阿瑤看向大師兄,再看向冷若冰霜的師尊,現在好了,爽!
有人當擋箭牌了。
終於有伴了,大家一起涼。
看着眼前的鬧劇,宗主扶額,簡直沒眼看,剛想誇他們四人晉級,獲得了好成績來着,但是……
打擾了,打擾了。
遇到這麼一幫糟心玩意兒,難怪凌霄峯主脾氣不好了,換成他,早就全把他們給叉出去了。
哦不。
應該還得叉遠點。
梟爺爺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望着撞槍口上的幾人,爲他們祈禱。
這次是真的愛莫能助了。
宗主見情況不對,還是補充了一句,“用愛感化弟子。”別把弟子打壞了就行,連他都不知道凌霄峯主的修爲幾何,簡直可以用深不可測來形容。
下起手來沒輕沒重,將宗門未來的花朵打壞了怎麼辦?
記得以前忘塵就是這麼打他的,現在風水輪流轉。
打回來!
打是打不過的,阿瑤掙扎了一下,還是逃不開,於是開始從心海中搬救兵,“你就忍心看着你好兄弟打你親妹妹?”
打親情牌是不管用的,忘塵的心比冬季的寒潭還冷,大言不慚,“反正疼的又不是我。”
當時他和他們在一起的時候,可沒少打過三個師弟,尤其是言生,被打得最慘。
兄債妹償,天經地義。
而後熟練的屏蔽了阿瑤的求救。
見師尊目標放在一個人身上,剩下的二人對視一眼,十分默契地準備開溜,小師妹什麼的,還是以後在管吧。
突然,靈鞭疾馳而來,將欲逃跑的二人捲了回來,拴的得嚴嚴實實,動彈不得。
被拖回來的二人如臨大敵。
“跑什麼?”萬古言生指尖一點,笑的讓人遍體生寒。
帶着靈力是兩根靈鞭跟抽陀螺一樣,把他們倆抽的團團轉。
慘叫聲不絕於耳。
月長垣最先求饒,“師尊,我錯了。”笑話,再不求饒屁股都要開花了。
這麼大的陣仗,這麼龐大的靈力,其他峯主驚愕之餘,還有閒情分析萬古言生對抽人的理解。
痛而不重。
也不影響接下來的個人賽。
就是就是刑罰的扛把子,天生的審訊奇才。
巡邏隊的梅道理立馬掏出了留影石,興奮不已,打算記錄下來,以後好好學習一番。
剛教訓完自家弟子的電信峯主回到貴賓席,就看到了眼前的一幕,阿瑤被打得嗷嗷叫,另外兩個弟子被抽成了陀螺,欲言又止。
“他們招了嘛?”
也不知道發生了啥事,電信峯主避開兩個陀螺,坐在了位置上,不遠處的二人踏出去的腳又收了回去。
花堰寧和風冶瑕嘆了口氣,還是算了吧,不打擾他們受罰,不然殃及池魚了。
只剩原地的大黃不知所措,又慫又愛玩,還是晚飯戰勝了恐懼,一鼓作氣衝上前保護他的鏟屎官。
勇敢地踏出了一步。
氣勢磅礴。
然後……萬古言生擁有了三個陀螺。
有貓有狗,還有人叫……好不熱鬧。
宗主也算是習慣了,萬古宗好久沒這麼熱鬧了,這看得其他峯主也有些手癢癢,早就看自家弟子不順眼了,但是平日裏忙,都沒空收拾他們。
現在……正好有空。
萬古宗是南境少見的可以抽弟子的宗門,只要合理就行,其他的宗門都是關進小黑屋裏,三年起步,最高死刑。
有些師尊實在是看不下去手裏的弟子這般囂張,忍無可忍,無需再忍。
因此每月休息的幾天,總有其他宗門的師尊千里迢迢,將門下的弟子帶來萬古宗的地界抽。
很合理。
久而久之,發現商機的田真長老開始提條件,一個月租金一千靈石,少一個子兒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