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司硯這才按下了接聽鍵。
沈念正準備下車,卻看到酒店門口許恩的身影。
她今天穿了一身淺藍色絲質連衣裙,顯得格外可愛自然。
她正單手接着電話。
電話那頭是顧老夫人千叮萬囑的交代:“小恩啊,你一定要保護好你嫂子,不要讓我們小念有一點閃失哈,要是少了一根毫毛,外婆唯你是問!”
許恩回想起昨天被外婆詐出她在表嫂身邊當助理,老人家那撿到寶的神情。不僅答應幫她瞞着自家女兒,還承諾每個月給她大筆的零花錢。
目的只有一個:做好嫂子的守衛工作,絕不能讓她有絲毫損傷!有要緊事及時向她老人家彙報!
許恩笑着回道:“外婆,我知道了,您從昨天到現在都說了多少遍了。您放心,我就算豁出這條小命也一定保護好我嫂子,您孫媳婦!”
“好好好,那就好。”
掛斷電話,許恩提着裙襬正準備邁向下一登臺階,“啪”一聲,腳崴了一下。
她一時有些站不穩,搖搖晃晃的往一邊倒去。
就在這時,一個年輕男人一把扶住了她,許恩有些錯愕的擡頭,對上男人清亮的眸子。
男人將她扶到一邊,蹲身檢查她的腳踝,許恩下意識往後一縮。
“這樣不好吧?”許恩有些難爲情。
“沒關係,我是醫生。”男人淡定的回道。
“哦。”許恩這才訥訥的把腳伸出來。
男人左右檢查了一下,“還好,沒有傷到骨頭,只是……”
他擡頭望向女孩水亮的目光,“你這鞋跟有些太高了,不利於恢復。”
許恩有些爲難,“那怎麼辦啊,我沒有帶多餘的鞋。”
男人道:“我車裏有,你等我一下。”
須臾,男人拿着一雙香檳金色的平底鞋回來了。
“這是給我媽備用的,還沒有穿過,你試一下。”
他說完,又蹲下身,準備給她換上。
“別。”許恩有些不好意思:“沒關係,我自己來吧。”
男人掃了一眼她今天的穿着,淺笑道:“怕是不方便。”
許恩看了看自己有些修身的裙子,也就不說話了。
男人給她穿好,站起身,望向她水盈的雙眸,自我介紹道:“你好,我叫陸淮之。”
許恩正準備說些感謝的話,卻聽到前方中氣十足的中年男聲傳來:“淮之。”
陸淮之看了一眼許恩,慌忙走了。
許恩望着他的背影,眼前浮現的卻是那張英俊儒雅的臉。
她正愣怔出神,身邊突然多了一個人。
沈念巧笑嫣然的看向她,“小恩,看什麼呢?這麼入神!”
她顯然什麼都知道了,還在打趣她。
“小念姐,你什麼時候來的?”許恩問。
“我?剛到你身邊。不過我在車裏欣賞你…們很久了……”她賊兮兮的,有些八卦的樣子。
許恩頓時有些羞赧,“嫂子,你笑話我!”
“哪有啊,我是就事論事,那是陸淮之?”她明知故問。
許恩點頭:“對,小念姐你也認識他嗎?”
“哦。”許恩連連點頭。
沈念看了一眼她的腳,關切的問:“腳還好嗎?疼嗎?”
許恩連忙搖頭,“醫生都看了,說沒事,喏,換了平底鞋。”
她有些小孩子的炫耀,沈念禁不住笑了。
“嗯,很合適你。”
許恩親近的一把挽過她的胳膊,問:“我哥呢?”
沈念眼神指了指車裏道:“開會呢。”
“那我們先進去吧。”許恩笑着挽着她進了大廳。
本來沈家宴會大多在沈老爺子蓬萊州的花園舉辦,但最近秋日的天氣愈發寒涼,不適合戶外進行,所以選在了酒店。
此刻大廳裏已經是賓客如雲,濟濟一堂。
沈念和許恩一進入宴會廳,所有人的目光就都聚集了過來。
他們在看沈念。
昨天剛剛在網上造成轟動的話題人物,沈家養女,着名音樂家,現在又嫁給了商圈新貴顧司硯,可不是萬衆矚目嗎?
沈念無視所有打量、審視她的目光,絲毫不膽怯,一步步往裏走去。
衆人見她今天一身淺紫色斜肩花枝輕紗裙,裙子上的花朵在她行走間搖曳生姿,似開了一般,這抹淡雅的紫色與萬千繁花相結合,顯得靈動飄逸、仙氣十足。
那些夫人的眼光定格在她今天脖子上的那條藍寶石項鍊,還有那兩件據說是前兩天顧司硯在海城慈善晚宴上花一億拍下來的藍寶石手鍊和粉橙色藍寶石戒指。
她們交頭接耳,議論不斷。
“她這一套首飾加起來得兩億吧,我的天,她也不嫌墜得慌!”
“那能怎麼辦,人家老公捨得給買,她有什麼不敢戴的!算了吧,羨慕都羨慕不來。”
“不過,你們見過顧司硯嗎?聽說身高不到一米七,長相奇醜!這沈念花骨朵似的,怎麼嫁給了這麼個其貌不揚的,難道真是在沈家過得太憋屈,想找個有錢的嫁了算了?”
“唉,誰知道呢?”
裴今安與人交談的身子倏忽一滯,眸光彷彿被膠體粘住一般,黏在沈念窈窕的身段上。
顧謹行遠遠注視着光彩奪目的沈念,不自覺吞了吞口水,他正準備上前,卻被不遠處的沈雨岑搶了先。
她聲調尖利,偏偏還帶着幾分難聽的嘶啞。
“喲,沈大小姐終於來了,不不,現在是不是得改口叫顧太太了?”
沈雨岑捂嘴輕笑。
“小念姐,你瞧瞧你這一身行頭,貴是貴,可是有些人啊,越是心虛越想炫耀!”
她自上而下打量沈唸的一身藍寶石,閃的她眼疼。
她忍不住白了沈念一眼,接着道:“顧司硯呢?我那從未謀面的姐夫怎麼沒來啊?”
她又猛地擡高了音量,生怕別人聽不到似的:“該不會真是醜的不敢見人了吧?可老這麼藏着掖着也不是回事啊!‘醜媳婦早晚得見公婆’不是?哈哈哈哈!”
她笑的張牙舞爪,引得周遭的夫人千金都往她們這邊看。
許恩被氣得不輕快,她正準備上前爭辯,卻被沈念溫和的止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