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上的沈國榮牽起沈唸的手,將她拉到了身邊,又扯過顧司硯的手,將兩隻手交疊,他笑得慈眉善目,一片祥和。

    底下人這才反應過來,紛紛開始議論。

    “這沈念是個音樂家,哪懂什麼管理啊,這說來說去,不還是把沈氏集團的管理權交到顧司硯手裏了嗎?”

    “可不是嗎?”

    一個夫人打眼去瞧正在愣神的裴今安,眼神裏透露着不可言說的譏諷:“這裴家的大少爺也是有眼不識金鑲玉,把沈念這麼塊‘天鵝肉‘拱手讓人!”

    “就是啊,養女又怎麼了?耐不住人家沈老爺子疼她比親孫女還親,不是說了嗎?他就認這一個親孫女,啥意思,不就是根本不承認後來那一位嗎?”

    沈雨岑如芒在背,被刺得渾身生疼。

    裴今安亦然。

    又有人洪亮着嗓音道:“顧司硯這下子可成了全景城的頭號人物!自己創辦在司集團已經是業界的傳奇神話,現在倒好,娶了這麼位太太,顧家人也是傻,把這麼個天縱英才給趕出家門,白白便宜了沈老爺子,得了個這麼厲害的乘龍快婿!”

    站在最前排的顧伯商聽到這話,霎時不樂意了,他鬍子差點都被氣飛了。

    這沈老頭子說來說去,整這一出不就是變相把他孫子拉攏成了他孫子嗎?這麼弄下去,不知道的還以爲顧司硯給他們沈家入贅了呢!

    不行,他堅決不同意,堅決不認同!

    他舉起酒杯向臺上示意,司儀立馬會意,道:“看來顧老董事長也有話說,我們有請顧伯商先生上臺。”

    顧伯商整了整新換的酒紅色西裝,闊步上臺,在沈國榮身旁站定,迫使三人交握的手鬆開,他一笑,邁步到了話筒架前。

    “今天,本來是老沈的大好日子,我也是過來共襄盛舉,不過,我還是有幾句話想要說一下。”

    他一掃臺下衆人,道:“大家只知道司硯是在司集團的總裁,白手起家,青年才俊,這沒錯。他又娶了老沈的掌上明珠小念,我跟夫人也是滿心歡喜,覺得滿意的很!”

    他話鋒一轉,接着道:“但是,大家似乎都忘記了他還有一個最重要的身份,那就是顧氏集團的唯一繼承人,我們顧家百年傳承的唯一血脈!”

    臺下又是一片愕然不止。

    那些權貴名流不由得打眼去瞧顧正天一家,顧正天的臉都綠了。

    李月汝的臉上是止不住的青紅交加,她極力壓制着滿腔的怒意。

    顧謹行頹然的垂下頭,他知道自己一直不被顧伯商認可,這個結果他並不意外。

    議論聲此起彼伏,他們想聽不見都難。

    “顧老董事長這話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不就是說壓根不承認李月汝那個‘小三’生的兩個孩子嗎?”

    “可不就是這個意思嗎?你看看那個顧謹行,你再看看顧老爺子和顧司硯,他們哪有一點相像的地方啊?”

    “唉,人家都說瓜生瓜,豆長豆,果然基因不行,就是天差地別!”

    “那可是,顧司硯的親生母親可是季氏集團的千金,獨生女,聽說長得花容月貌,仙女一樣的人物,怎麼能跟這鄉下來的土包子相提並論?白白降低了身份!”

    李月汝的神情一時間多變,簡直五顏六色,跟開了染坊似的,精彩極了。

    她狠狠捶了捶自己憋悶的胸口,感覺有塊巨石堵在那,讓她無比暴躁,偏還不能立刻發泄出來。

    顧伯商看了一眼沈念,示意服務人員端上一個托盤。

    托盤上有兩隻祖母綠的盒子。

    顧伯商一一將它們打開,然後所有人的目光被不自覺牽引過去。

    他們只見,其中一隻盒裏躺着一頂由數顆碩大的祖母綠寶石鑲嵌而成的王冠,那些祖母綠寶石的光華攝人心魄,鑽石和珍珠只是作爲裝飾點綴其中,這頂王冠精緻璀璨,華貴異常。

    另一隻盒子則是配套的一條祖母綠寶石組成的項鍊、一對耳墜和一枚胸針。

    臺下衆人幾乎驚掉了下巴,縱使他們常年出入貴族圈層,上流社會紙醉金迷的生活他們什麼沒見過。

    可今天,他們算是徹徹底底見了世面了!

    這套祖母綠寶石的四件套堪稱無價之寶,即使再多的金錢也無法購得。

    衆所周知,祖母綠寶石是英國王室的最愛,沙俄的皇帝也曾經制作祖母綠寶石的王冠贈與心愛的妻子,可就顧家這一頂王冠寶石的成色,簡直空前絕後!

    在場很多女性都急紅了眼睛。

    顧伯商卻無甚波瀾,他從容的繼續道:“這是幾任顧家家主傳承下來的,只有顧家真正的女主人才可以佩戴和擁有。”

    他轉頭看向沈念,道:“我把這套顧家的傳家之物交到小念的手裏,以後她就屬於你了!”

    所有人驚詫的望向沈念。

    “天啊!這是要給沈唸的?這麼無法用價值估算的傾世之寶就這麼交給沈唸了?!”

    一時間,臺下的驚呼聲一陣高過一陣。

    沈念有些遲疑的望向顧司硯,見他衝她安撫的點頭。

    她走到顧伯商的身旁,點頭致意,然後慎重的攤開雙手,接過那兩隻有些沉重的盒子。

    顧伯商慈愛的拍了拍她的肩頭,微笑道:“以後我們司硯和顧家就交給你照顧了。”

    一語雙關,沈念聽懂了。

    她嫣然一笑,點頭道:“我明白了,爺爺。”

    顧伯商見她這麼通透伶俐,眼神裏的讚許又多了幾分。

    此刻,沈雨岑眼中如果可以發射刀片,估計沈念已經被颳得全身沒有一處好地方了。

    沈雨岑牙齒被咬的咯咯作響,她還不解氣,又去咬自己烈焰般的紅脣,鮮血流出來跟口紅的顏色融爲一體,沒有任何人可以察覺。

    臺上,顧伯商故意走到沈國榮身旁,對他挑了挑眉,炫耀道:“老沈,怎麼樣?你孫女嫁到我們顧家不虧吧?你放一萬個心,我們顧家待小念,那是比親孫女還親!不,比對司硯那個親孫子都好!”

    沈國榮略帶滿意的點點頭,笑道:“伯商兄爲人我還是信得過的,但我們家念念一向懂事聽話,又善良貼心,可是便宜你們老顧家了!”

    顧伯商一聽,頓時一愣,問:“你叫她什麼,念念?”

    他眉毛一豎,猛地夠了一腳一旁的顧司硯,道:“你小子怎麼不告訴我和你奶奶,他們老沈家是這麼稱呼‘念念’的!以後我們家也得這麼叫!不然顯得不如他們老沈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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