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覷了一眼蘇文竹不服氣的樣子,道:“以後雨岑的事,我們自己解決,別再去招惹小念了。顧司硯咱們惹不起!”
蘇文竹恨恨的咬了咬牙,心疼的看着病牀上正嗚嗚直叫的沈雨岑。
沈雨岑聽到蘇文竹和沈易的對話簡直快被氣死了。
“爸,媽!原來小念姐以前那麼善良大度都是裝出來的!現在我出了事,不過是要她一點皮膚,又不是要她的命。她就讓顧司硯來恐嚇我們!我看她就是見不得我好,嫉妒我真千金的身份,現在巴不得看我笑話,等着我徹底毀容呢!”
沈易無語的扭過頭去,偏蘇文竹最見不得自己親生女兒受委屈。
她趕緊撫上沈雨岑的頭,把她摟進懷裏,目光狠厲的道:“那個沈念簡直不識擡舉,恩將仇報!你等着吧,我早晚讓她好看!”
她又溫柔慈愛的捋着沈雨岑的頭髮,輕聲細語的勸她:“乖女兒,咱先治病,以後想整治那個賤蹄子,有的是機會!”
沈雨岑整張臉蒙着紗布,只露出雙像餓狼一般猙獰的眸子和兩片不停蠕動的嘴脣,樣子十分陰森可怖。
她嘴脣吸動,雙手緊握成拳,牙齒被咬的咯咯作響。
“沈念,我饒不了你!”
不久,顧司硯收到陸淮之的微信:【是沈雨岑提出要用沈唸的皮膚給她植皮。】
顧司硯扣上手機,他一點也不驚訝這個事實。
沈念不猜也想得到,這麼可怕陰毒的提議是誰的主意。
她問顧司硯:“你說,這個沈雨岑腦子到底是什麼做的?傷害別人,就讓她這麼快樂嗎?”
她語音清脆,像是學校裏的學生在向老師提問。
顧司硯笑了,他用手摸了摸她柔順的頭髮,“在在同學,有些惡念是與生俱來的,不用後天形成,她看見你,嫉妒會讓她立馬做出本能反應,面目極其醜陋。”
沈念點點頭,“哦”了一聲,然後感嘆:“唉,無可救藥。”
她忽然想起一件事,問顧司硯:“那天我聽溫讓說,在司在挖一個眼科的專家過來,似乎很難搞?”
顧司硯有些訝異她竟然說起這個。
他微點頭,道:“確實是,這位劉教授在國內眼科領域是數一數二的權威,一直在公立醫院任職,可能一時很難下決定來在司。”
沈念嫣然一笑,“那有沒有什麼我可以效勞的?我可是聽說劉教授的太太是我的粉絲對嗎?”
顧司硯一愣,很顯然沒想到她連這都知道。
沈念看他這個樣子,又道:“過兩天是劉教授夫妻的二十週年結婚紀念,他們要舉辦晚宴對不對?”
顧司硯眉毛一挑,語氣有些訥然:“我知道你一向不喜歡參加這些宴會,之前也是特殊情況,我不想你因爲我……”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沈念止住了。
“你怎麼知道我不願意,不喜歡,爲了你去參加這些宴會呢?”
顧司硯見她這樣,有些呆愣。
“你的意思是,你願意爲了我去?”
沈念巧笑着點頭:“你傻不傻啊,顧司硯。我不喜歡參加宴會是因爲不喜歡人多嘈雜,可我喜歡跟你在一起,只要你在,我就安心,無論是哪,我都願意跟你一起去。”
她這突如其來的類似表白把顧司硯唬的一愣。
他有些慌亂,是難得的慌亂。
“你這……”他有些不知道怎麼表達。
沈念這時候倏然站起身,摸了摸他濃黑如墨的頭髮,笑嘻嘻的道:“商場上英明睿智、殺伐決斷的顧總怎麼也有反應遲緩的時候。”
她巧笑嫣然的望向他,“我的意思是,跟你一起,我樂意之至,無論做什麼都行。”
顧司硯驀的笑了,帶了幾分少年的純真和傻氣。
沈念看他這個樣子,也笑了,笑得讓人心曠神怡。
致遠醫院住院部。
蘇文竹和沈易回家給沈雨岑收拾住院要用的東西,先回西山楓林了,她一個人待在病房裏。
沈易和蘇文竹已經給她聯繫了韓國最頂級的整容醫生,說是可以讓她最起碼保持面部平整,但首先要在國內醫院做一段時間的恢復治療。
沈雨岑半倚在靠背上,屋子裏寂靜無聲,她目光不停逡巡着遠方,好像地獄索命的惡鬼不死不休。
她的心好像被千針穿孔。
聽蘇文竹轉述顧司硯話語裏對沈唸的維護,一點都不像嫌棄沈唸的樣子。
究竟是怎麼回事?
是顧司硯高風亮節,根本不在乎沈念變得面目可憎,醜陋不堪?還是思琪那些招數根本沒傷害到沈念一根汗毛?
那她又是怎麼回事?怎麼是她被這些摻了化學鹼的化妝品給燒傷了呢?!
她回想起自己被灼燒後皮膚皺巴凸起又噁心潰爛的樣子,頓時想殺人的心都有!
這些原本都是沈念該承受的!
可結果?難道這次沈念又未卜先知,躲過了一劫不說,竟然還反咬了她一口,讓她自己被反噬的毀了容嗎?!
“斯哈!”她情緒起伏帶來的面部抽動導致她劇烈疼痛。
沈雨岑雙手拼命的捶打着病牀。
沈念,你命可太硬了!這麼着你都能逃出生天,可真是燒了高香了!
等着吧,等我恢復了容貌,我一定給你量身定做升級版套餐,讓你身敗名裂,要生不得要死不能!
兩天後,沈念出席眼科權威劉教授結婚二十週年紀念晚宴的消息掛上熱搜的時候,沈雨岑唯一一點僥倖的希望也被徹底澆滅了!
她看着手機屏幕裏依然光鮮亮麗,美貌不可一世的沈念,旁邊還站着睥睨衆生的“天之驕子”顧司硯,她眼睛都要發綠了!
“啊啊啊!”她死命捶打着自己堵悶至極的胸口,發出一連串瘮人的慘叫。
沈念,你給我等着,我今天受的苦一定要讓你百倍千倍的償還!
紀念晚宴當天下午,顧司硯和沈念一起從風生水邸去宴會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