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的沈雨岑哼笑出聲。
這倆人還真是花樣翻新啊,秀恩愛的新境界,簡直一波接一波,她都有點應接不暇了!
她轉頭,對上正愣怔出神的蘇文竹。
沈雨岑只見蘇文竹此刻像是被下了蠱一般,癡癡的看着臺上。
沈雨岑循着那目光看去竟然發現她在看沈念!
她瞳孔微縮,好整以暇的抱臂望向她。
她看得沒錯,蘇文竹明明在看向沈唸的目光裏流露出了慈愛的神色!
呵,這就是母愛的本能,血緣的力量嗎?可真逗!怕不是要笑掉她的大牙了!
她清了清嗓子,又拿手在蘇文竹眼前晃了晃。
蘇文竹這才後知後覺的醒過神來,“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沈雨岑微斂神色,語氣不善的問:“媽媽,你愛我嗎?”
蘇文竹被她這沒頭沒腦的一問,又有些愣怔:“你怎麼突然問這個?媽媽當然愛你,你可是我懷胎十月生下來的親生女兒。”
沈雨岑無語,心裏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
從小到大,蘇文竹就會這一句話,她是她懷胎十月生下的親生女兒,她才這麼疼她愛她。
敢情她全是爲了這點不值錢的血緣,才把對親生女兒的愛傾注在她身上,一丁點都不是因爲她沈雨岑本身!
蘇文竹要是有一天知道自己不是她的親生女兒,還不得翻臉無情,直接把她趕出家門?
哼。
沈雨岑收起眼裏的鄙夷和嘲諷,接着對蘇文竹道:“媽媽,你如果真的愛我,你就幫我一個忙。”
“什麼忙?你想要什麼,媽媽自然要幫你得到。”
沈雨岑掃了一眼沈念和顧司硯的方向,她看到沈念轉身要走,大概要去洗手間。
她立馬道:“媽,你去幫我絆住沈念,半個小時內,千萬不要讓她回到宴會廳來!”
蘇文竹一臉的不解:“雨岑,你這是爲什麼啊?”
沈雨岑想也不想,便道:“媽,你不是說你愛我嗎?你愛我,連這點小事都不能幫我辦到嗎?”
她說着,口氣裏帶了不耐煩,表情也很不好看。
蘇文竹看她這副神情,突然覺得這與平日裏撒嬌討好她的女兒完全不一樣。
但這念頭也是一閃即逝,她便習慣性的點頭答應:“乖女兒,你是媽媽的心肝寶貝,媽媽什麼都能幫你辦到!就算你要天上的月亮,媽媽也去給你摘!”
沈雨岑注視着顧司硯的方向,神情有些不耐煩,“那你就快去啊!記住,一定要拖住她,半個小時不能回來!”
蘇文竹“哦”了一聲,便朝洗手間的方向去了。
這邊的顧司硯正和歐洲的品牌護膚品CEO和着名奢侈品高層談定了合作。
這些財團負責人剛剛先是欣賞了沈唸的古琴獨奏,驚異於中國傳統藝術的美好,又看到沈念和顧司硯的鋼琴四手聯彈,簡直驚爲天人。
認爲這樣的天作之合,這樣的夫妻拍檔引領的企業他們很樂意與之合作,共創彼此更優秀的篇章。
沈雨岑看了看腕錶的時間,差不多就要到她爲顧司硯精心準備的節目了。
他先是拿着火炬揮舞了一會,然後只見那男人猛地伸出左手去摸了一下火,摸完以後左手上還殘留着火星。
這一舉動把臺下嘉賓嚇得都是一口倒吸涼氣。
衆人這才反應過來,這是一個關於火焰的魔術。
顧司硯原本正在跟韓國一家財閥交談關於醫美產品的開發和研製,擡頭陡然看到舞臺上的男人正好把火炬放在手臂和下巴上來回滾動。
轉瞬間,火炬的兩頭都被點燃了,他拿着火炬不停的旋轉,速度越來越快,剎那間整個舞臺都被他點燃了!冒起一陣熊熊的烈火。
許多名媛淑女尖叫出聲,站在靠舞臺較近位置的顧司硯此刻已經有些不能動彈。
這場景似曾相識,而且印象深刻!
十年前極其痛苦的回憶浮現在腦海,母親在火海里逐漸湮滅的情形歷歷在目。
他抑制不住的身形微顫,想走卻挪動不了腳步。
舞臺上的火炬魔術還在繼續,那男人躺在了舞臺上,將火炬燃燒的位置放在自己的腳底,卻絲毫沒有被灼燒的痕跡。
最後,男人躍然而起,飛一般的退出舞臺,彷彿未曾來過一般。
顧司硯的眼前卻還停留着那一大片燃燒的熊熊火光,18歲那年的記憶,生動又鮮明的在他眼前反覆上演。
他退回到椅子周圍,有人上前扶他,他連碰都不讓他們碰。
沈念呢?
他腦子裏只有這一個想法和念頭。
他想見她,只有她。
沈雨岑在不遠處露出一抹得逞的奸笑。
哼,顧司硯,你也有今天,栽我手裏了吧?
要知道,她讓鄭秋離幫她查顧司硯的弱點,花了她好幾百萬纔拿到了顧司硯曾經在醫院就診的記錄!
原來那麼高傲,不可一世的“天之驕子”竟然有PTSD,還是關於火光的!
於是,沈雨岑又花了幾百萬,買通了這場宴會的籌辦者,安排了這場火光魔術,要的就是顧司硯徹徹底底的中招!
她眉眼嘴角笑得都咧開了,她放下原本看好戲時抱着的雙臂,一步步走到顧司硯的面前。
即使身體有些顫抖無力,可顧司硯的神志還算清醒。
他一擡眼就看到沈雨岑正對着他笑,笑得噁心極了。
沈雨岑道:“姐夫,你這是怎麼了?我來扶你好不好?”
幾乎是在她伸手的同時,顧司硯後退了好幾步。
他直覺這件事不簡單,明擺着是沈雨岑下的套。
顧司硯轉身就走,他個子高,腿部修長,邁出一步要趕上尋常人好幾步。
沈雨岑一看他轉身就疾走,她連忙追上去,想要靠近他的身邊。
那邊,沈念剛從洗手間走出來,就看到蘇文竹正站在門口等着她。
她眉心微擰,顯然不想看見她。
蘇文竹看她這副不耐煩的樣子,頓時怒從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