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挽寧回宮的路上,腳步都輕快了許多,和剛纔傷春悲秋的曲小主完全判若兩人。

    芍藥不明白,但自家小主能振作起來,做奴才的總是高興的。

    剛纔顧景行藏得隱蔽,可那明黃色的衣角,還是被曲挽寧不經意瞥到了。

    故而在薔薇花下做了這麼一齣戲,扮演了一把深情體貼。

    不出意外,今晚的侍寢必定是水到渠成的事了。

    大豬蹄子,想陪你睡一覺都這麼難!

    皇帝的後宮那麼多女人,雖不說個個都是極美的,想光靠美貌吸引渣帝不是不可行,但卻難以留下深刻的印象。

    想抓住渣帝的心,總要有些與衆不同。

    傍晚,敬事房的公公果然來通知曲挽寧。

    這是他第三次見這位小主,若說運氣好吧,古往今來,哪有首次侍寢被退兩次的?

    若說她運氣差吧,哎?人家還能有第三次,沒被遺忘!

    因着曲挽寧這次還是第一次侍寢,侍寢嬤嬤來教了一些規矩。

    但曲挽寧卻沒怎麼聽進去,這些規矩有些太迂腐了。

    侍寢前不能喫味道大的東西,要沐浴更衣,這還能理解,但是侍寢的時候要配合皇帝不能亂動?甚至還不能發出太大的聲音?

    這和現代的思想完全不一樣啊!

    難道侍寢就只是按章辦事,完成任務?

    哪裏舒爽哪裏不喜歡都不能發出聲音?

    怪不得皇帝不愛進後宮,這牀笫上都是木頭,哪有歡愉?

    真是燈一關,誰都一樣了。

    鳳鸞春恩車的鈴鐺叮噹作響,轎上的美人兒身姿曼妙,裹着一件淺粉色的長衫,簡約大方。而三千煩惱絲都被一隻珍珠簪子挽起,鬆鬆散散地固定在腦後,倒有一股慵懶的意味。

    不知是因爲太監們擡得太晃悠,導致胸前的豐滿太晃盪,曲挽寧心中竟然有些緊張。

    忍不住嘲笑自己,這種事上,她原本也不是第一次,前世她也是談過幾任黑皮體育生的。有什麼好緊張的呢?

    渣帝有那麼多女人,這麼一想,自己也不算虧。

    雲煙閣離養心殿極遠,距離越近,曲挽甯越是緊張,怕又遇到前兩次那樣的事情。

    好在,一切順利。

    侍寢公公將曲挽寧交給福安公公,福安公公還是一臉慈祥,笑眯眯地看着曲挽寧:“小主,咱又見面了。皇上正在批閱奏摺呢,您進去可小點聲。”

    謝過福安公公,曲挽寧蓮步輕移,緩緩走進殿內。

    這是曲挽寧入宮這麼久,第一次見這位傳說中的少年皇帝。

    世人都說當今聖上殺伐果斷,勤政愛民,原以爲他的長相會兇些。可近距離才發現,他非但長相不兇狠,反而更像一名文弱書生。

    若非他穿着明黃色的五爪金龍龍袍,曲挽寧都不敢相信這是皇帝。

    五官立體,棱角分明,雖面無表情,可那雙眸子,深邃,彷彿寫滿了故事,令人想靠近讀懂他。

    當真是頭玉磽磽眉刷翠,不似凡間之人。

    也難怪京城這麼多少女,擠破了腦袋想進宮嫁給這少年皇帝,甚至不惜耽誤了自己的年歲。

    曲挽寧承認自己的顏控,這麼帥的男人,能睡了他當真也不算喫虧。

    顧景行擡起頭,面前的女子穿着嬌嫩可愛,可看起來好像有些不大聰明,傻傻地望着自己。忍不住微微蹙了眉頭。

    不行禮便罷了,這般直勾勾看着帝王,不要命了?

    房中倒也不必那麼嚴苛,輕咳了一聲,曲挽寧纔回過神來。

    “奴婢參加皇上,皇上金安。”

    女子面若桃花,本就年歲小,如今穿了粉色的裙子,更是用玉白色的束帶束着細腰,更顯得盈盈一握。

    如此嬌弱美人,皇上也是男子,怎捨得大聲斥責:“平身吧,曲常在,以後見到朕要先行禮。”

    曲挽寧乖巧道:“奴婢知道了。只是剛纔奴婢看聖上太好看了,就像畫中走出來的仙人一樣,一時間出了神呢。”

    顧景行自小就被人誇外貌,後宮妃嬪卻無人敢這樣直白地告訴他,我看着你,是因爲你好看。

    誇女子當然沒有問題,可誇男子,卻似乎有些覺得對方膚淺的意思。

    曲挽寧滿眼都是皇上,一雙剪水眸上如蝶翅的睫毛撲閃撲閃,扇得顧景行心亂了,竟是一張奏摺都看不進去了。

    也罷,招招手喚曲挽寧過來:“來,陪朕做幅畫。”

    此話一出,曲挽寧心中不由翻了個大白眼,不能直奔主題,非得整這些閨房樂趣嗎?

    曲挽寧倒是大膽,來到顧景行身邊,直接坐在了他的身側。椅子很大,曲挽寧身量小,倒是一點也不擁擠。

    “皇上,奴婢看這張畫,畫的可是西湖?”

    曲挽寧雖是個阿宅,可西湖這般有名的地方到底還是認識的。

    顧景行的畫工很高,細膩的線條勾勒着西湖美景,只是還未上色。

    “嗯,每年南巡都會從到西湖,朕很喜歡那邊的景色。曲常在去過嗎?”

    曲挽寧點點頭,又搖搖頭。西湖確實離她的家鄉不遠:“奴婢來京的路上經過,但很可惜,來不及下車好好看看西湖美景。”說完,臉上盡是惋惜之色。

    看着身旁美人這番模樣,顧景象輕笑:“無妨,說來下個月便要南巡了,到時候朕帶你去。”

    “真的?”曲挽寧轉過身,滿眼期盼地看向顧景行。

    柔軟的白兔,因着轉身,碰上了顧景行的手臂,沒想到寬鬆的粉色衣裙下竟然藏着這般身材。顧景行喉結忍不住滑動,啞着嗓子道:“朕一言九鼎。”

    凹凸有致的身材貼着顧景行,一陣清香鑽入他的鼻子。

    不似那些后妃身上濃烈的花香,曲挽寧的身子軟綿綿的,混合着瓜果的甜味和奶香。

    若不仔細聞根本聞不着,隱隱約約有一絲女子的嬌軟氣息,讓人有種捉摸不透。

    顧景行忍不住湊近了嗅。又不由覺得自己有些猥瑣。

    世人都愛香,但鮮少有人愛濃香。尤其是在夜晚,清雅的香更能勾人心絃。

    顧景行承認自己有些上頭了。

    罷了,這畫估計也畫不上了。

    “曲常在,早些安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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