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交代過他,做奴才最重要的就是效忠主子,爲主子出謀劃策!救主子於危難之間!

    雖然,錦貴人如今身份很低,可他與他以前見過的那些小主都不一樣。

    她從未用那種鄙夷嫌棄的眼神,看過他和他的師父。

    說話總是嬌嬌軟軟的。

    雖然……他沒有根了,但是他還是男子漢,要保護主子!

    趁着人們忙着看熱鬧,沒有注意到他。

    小土豆偷偷摸摸上了剛纔小德子來送膳的船。

    船上的划船的人自然是認得小土豆的,只是奇怪小土豆怎麼來船上。

    “小土豆,你不在你主子身邊伺候着,跑船上來幹嘛,去去去,別耽誤哥哥我做事。”

    “哥哥,我師父交代我過去呢,現在也沒船,勞煩哥哥送一程。”

    划船的太監有些猶豫,上頭送膳的小德子還沒回來呢。

    “哎呀,好哥哥,趕緊送我一趟,我一定在師父面前說你好。我剛看小德子哥哥還沒忙完呢,沒那麼快!”

    “行吧!”麻繩一鬆,快艇朝着龍船疾馳而去。

    小主,你一定要等着奴才!

    甲板上,靜妃、曲挽寧、芍藥、蘭芷跪成一排。

    柔貴妃坐着把玩着自己華麗的護甲。

    “沐雲冉,是你自找的。丁香,小德子,給我打!”

    丁香和小德子卻是猶豫了。

    這錦貴人不足爲懼,可靜妃那可是正正經經的妃位啊!

    她的身後,可是將軍府!

    “本宮的話都不聽?”柔貴妃怒極,知他們是因爲靜妃的身份忌憚。

    可她是貴妃!

    貴妃!

    靜妃只是妃!

    憑什麼她打不得?

    於是,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走到幾人面前。

    看向曲挽寧的眼神,彷彿淬了毒一樣。

    想起皇帝對她的特別,柔貴妃心裏便有非常不好的預感。

    若是讓錦貴人臉上的疤痕恢復了……

    後果不堪設想。

    剛想動手,身後卻傳來一道冷漠的聲音。

    柔貴妃彷彿被雷擊中了一般,如墜冰窟,瞬間動彈不得。

    “方晴,朕看你愧當這個‘柔’字了。”、

    花船上的衆人,齊齊朝着顧景行所在的位置跪下。

    路上,小土豆已經把這邊發生的事情大致講了一遍,因此對於方晴,此刻顧景行當真是有些不耐煩。

    傷曲挽寧臉的事纔過去沒多久,怎的又出了傷人的事?

    “方晴,你來說說,你這又是在做什麼?”顧景行的語氣冷淡。後宮怎麼能這樣一天不得安生?

    柔貴妃現在好似被一盆冷水潑醒了,全然沒有了剛纔的戾氣,心裏只覺得委屈非常。

    “奴婢只是爲娘娘打抱不平,娘娘都份例裏都沒有水果,憑什麼錦貴人就有?”丁香嘴裏都是血沫子,邊說邊漏,臉腫脹無比,看着着實倒胃口。

    “朕在問你主子話呢,輪得到你說話?還想被掌嘴?”顧景行目不斜視,死死盯着方晴。

    他的眼神裏,相比較怒意,更多的是失望。

    方晴是他一雙子女的生身母親,是寵了這麼多年的妃子。

    如今卻……變成了這幅模樣。

    方晴頹然一笑:“既然皇上心裏已經認定了臣妾有錯,那還有什麼好說的呢?”

    顧景行深吸了一口氣:“方晴,那碟子水果,是朕賜給錦貴人的。”

    是御賜之物……

    別說是貴妃,哪怕是皇后,都不能搶奪。

    可現在甚至打翻了,被來往的人踩爛了。

    “福安。”顧景行冷冷地轉過身子,“今天送膳的太監,大棍二十。柔貴妃身邊的宮女,損壞御賜之物傷人性命目無王法,大棍五十遣送回京。”

    丁香一下子癱軟在地,爬到柔貴妃身邊,攥着她的裙角:“娘娘——娘娘——奴婢都是爲了娘娘啊,娘娘救奴婢啊——”

    柔貴妃此刻心裏懊悔不已,愈發覺得都是因爲丁香這個蠢貨,害的她被皇上厭煩。

    大棍五十,說是打罰而已,可是普通宮女哪能受得住五十棍?

    就算僥倖活下來,後半輩子也都是個殘廢了。

    皇上爲了一個貴人打她身邊的宮女,當真是一點臉面也不給她!

    柔貴妃漲紅了臉,小聲開口:“皇上——臣妾……”

    顧景行不耐地打斷柔貴妃的話:“柔貴妃,身邊的宮人,當真應當好生調教。下人惹了禍事,主子被牽連就不好了。如若你再管不好你身邊的宮人,朕要懷疑你是否能教養好二公主和二皇子。”

    公主皇子!

    那是柔貴妃如今最大的逆鱗!

    她絕不能讓孩子離開她!

    顧景行疲憊至極,大袖一揮:“都散了吧。”

    緩步走向靜妃和錦貴人,朝着兩人伸出手。

    曲挽寧面上早就換上了惶恐的小鹿般的神色,全然看不出剛纔扇丁香巴掌時那副模樣。

    連一旁的靜妃都覺得這孩子太能演。不過卻沒覺得厭煩,反而認爲這孩子在宮裏太沒安全感了,只能通過裝兇來保護自己。

    今天若不是蘭芷聰慧,小土豆膽大,怕是凶多吉少。

    靜妃還是沒搭理顧景行,自顧自站了起來。

    顧景行倒也習慣了,只淺淺笑了一下,便握緊曲挽寧的手,將她扶了起來。

    她已經跪了許久,腿腳痠軟麻痹,一起來只覺得天旋地轉,眼前一黑,頓時什麼都不知道了。

    閉上眼睛前,只看到了顧景行放大的那張帥氣的臉。

    ……

    “挽寧!”

    曲挽寧再次睜眼的時候,窗外已經漆黑一片。

    屋裏點着燭火,顧景行竟然坐在牀邊呼喚她的名字。

    “夫君……”嘴脣乾澀,就連說話的聲音都有些啞。

    這一聲軟軟糯糯的夫君,卻直擊顧景行命門。

    在宮中,幾乎沒有嬪妃會這樣喚他,可這樣親近的稱呼,也無形間拉近了兩人的距離。

    “奴婢這是怎麼了?”

    顧景行眉目間皆是溫柔之色:“太醫說,你昨夜便沒有進食,所以……餓暈了。”

    餓暈了……

    太丟人了吧!

    曲挽寧臉頰一下通紅,把頭埋在被子間不敢出來。

    顧景行無奈地搖搖頭:“都多大人了,還不知道照顧自己,朕還是頭一次聽說有嬪妃把自己餓暈的,錦貴人,你是在減肥嗎?”

    說完,便喚了芍藥送些喫食來,末了也不忘叮囑一句:“送些好消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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