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挽寧的手剛搭上小馬駒,背後的呼喚聲結結實實把她和芍藥嚇了一跳。

    自穿書後,鮮少有人喊過她“阿寧”。

    曲挽寧轉過身子,入目的竟是宇王那張俊臉。

    在腦海中搜尋了一番,雖覺得他有些眼熟,可到底還是想不起來是誰。

    “你是阿寧嗎?”少年面露希冀,小聲詢問。

    曲挽寧向後退了一步,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馬場雖大,周圍也沒有人,但畢竟宇王是男子,人言可畏,不得不防。

    “見過宇王,本宮是聖上的嬪妃,錦嬪。”

    宇王剛想伸手去留住曲挽寧,卻聽到了這麼一句話,手無力垂下:“啊,阿寧不記得我了啊……”隨即苦笑,“許是本王認錯人了,失禮了,錦嬪娘娘。”

    “無妨,只是現在是夜宴,宇王爲何會出現在此處。”

    “夜宴實在無聊,剛看到娘娘離席,一時……便跟來了。”

    想來求證心中的猜想。

    宴會上如此熱鬧,也證明了,宇王的注意力應是一直在曲挽寧身上。

    皇兄納妾,他覺得再正常不過,畢竟別說是天子了,他一個閒散王爺,都被迫娶了妻納了妾,可他看到她臉上的不悅,便也鬼迷心竅跟了過來。

    “是無聊了些,便來看看小馬,這是皇上賜本宮的,說是溫順好駕馭些,只是覺得,到底不如高頭大馬來得帥氣。”

    小馬溫順地將自己的臉貼在曲挽寧的手心,這些日子,他倆已相處了幾次,小馬自然是認得曲挽寧的。

    此話一出,宇王的眼睛竟然亮了些許:“娘娘想學騎馬?”許是怕曲挽寧拒絕,又接着說,“臣弟會向皇兄請示,娘娘無需多慮。”

    曲挽寧本來想着還是得拒絕,可一想顧景行都擱那納妾呢,只要他點頭,她讓帥氣英俊的皇弟教一下騎馬,怎麼了!

    “那便辛苦宇王了。”曲挽寧淺淺笑着,“只是如今有些晚了,本宮也先回去了,若被外人瞧見了,怕是麻煩。”

    “是本王考慮不周了。”

    曲挽寧點頭示意,便帶着芍藥離開。

    顧景宇卻站在原地,目送着曲挽寧的背影:阿寧,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

    在皇帝的帳篷中,初見曲挽寧,當時便有八九成確信,錦嬪就是當年的阿寧。

    找人打聽到,錦嬪乃熙城松陽縣人士,雖當時並非在松陽縣初遇,但也是在熙城,且錦嬪閨名曲挽寧,即使當初阿寧並未說過自己全名,但憑這些,基本已經可以十成把握確認錦嬪的身份了。

    真是造化弄人。

    “主兒,您與宇王殿下是舊識?”

    曲挽寧走得極快,芍藥都靠小跑才能跟上。

    “不記得了。”這話曲挽寧半點沒撒謊,她剛穿書的時候,有着重生的快樂,確實混賬了一段日子,芍藥被按在家裏假扮修身養性,她就跑去外面喫喝玩樂。

    難道,就是那時候認識的宇王?可她不記得有認識這麼黑的人啊。

    真是讓人憔悴……

    晚宴還在繼續,曲挽寧只是喚祿安跑了一趟,知會一聲,就說自己有些累,先回帳篷了。

    不一會兒,祿安就回來了,手裏還提着一個食盒。

    “錦嬪娘娘,皇上惦記您的身子呢,囑咐奴才給您帶些喫的回來。”

    放下食盒,就出帳篷去外頭守着了。

    祿安向來規矩,做事也妥當。

    打開一看,赫然都是烤好的羊肉和兔子肉,且都是腿上的,肥肉少又不柴,正是她最喜歡的。

    顧景行有心,注意到了她晚上都沒喫什麼東西,看樣子還是特意交代過留的肉。

    甚至還配了一壺桂花米酒。

    只是,既然送了菜來,想必今晚應當是不會來了。

    果不其然,子時,福安那頭遞來了消息:“小主,皇上今晚招幸孟答應了。”

    曲挽寧點點頭,並沒覺得意外。自顧自便蓋上被子甜甜入睡了。

    芍藥原本還擔心自家主子,這會兒卻安下心來,在牀位的地鋪上,也安然睡下。

    話分兩頭,曲挽寧這兒酣然入睡,顧景行那邊看着是要通宵不眠了。

    是臨幸嗎?是美人太美太妖嬈嗎?

    當然不是。

    “朕再說最後一遍,老老實實離朕遠一點。”顧景行第三次推開了試圖往自己身上爬的孟答應。

    孟答應坐在地上哭哭啼啼,那勾人的聲音,想必哪怕是高僧都難以把持得住。她對自己這套非常有自信,畢竟她從小跟她娘學的,就是這些勾引男人的把戲。

    誰料,顧景行滿臉不耐:“閉嘴。”

    孟答應一下沒了動靜。

    顧景行揉着眉心:“既然你想入宮,孟商訣也想讓你進宮,朕便都允了。朕可以許你位份,但別拿你那套亂七八糟的手段來煩朕。不然,你家還有小娘和弟弟,都會陪着你。”

    他說話的聲音是那麼溫潤,可說出來的話,卻是如此冷血無情。

    孟雨思嬌軀輕顫,弱弱地答應了。

    內心卻想的是:來日方長,聽聞宮裏那錦嬪娘娘,出身也不怎麼樣,還是個早早沒了孃親的。長相嘛,雖在我之上,卻也沒高出多少。自古以來,皇帝有幾個能不見色起意的……

    “行了,你歇着去吧。”

    孟答應站起身來,害羞帶怯地說:“那皇上去榻上歇着吧……”

    “你去。”顧景行有些煩躁,他可不敢真睡,今夜不過是逢場作戲,但卻也怕孟答應真的爬了牀,“朕還有奏摺沒批。”

    孟答應也沒再糾纏,雖然初次侍寢沒成功,但來日方長,也不急於一時。

    顧景行覺得自己有點憋屈。

    竟然爲了守身如玉,擱這兒熬夜批奏摺。

    只是哪怕如此,某人可能又要生氣了吧……

    從莊妃的事上看來,帝師無非是想讓中宮有子,而送這種低出身的女子,卻本就打着想奪人孩子的想法了。

    而太醫也檢查過皇后的身體,除了皇后有些操勞過度,身體還是好的,且如今年歲亦不算大,他也拿不準爲何帝師總想着讓皇后養別人的孩子。

    顧景行一夜未眠,全在想着明天怎麼哄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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