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慮到山林深處虎豹橫行,皇上慈悲,恐女眷受到傷害,因此,今日的狩獵改爲在草場舉行!共計十頭鷹,腳上分別綁了不同的分數,男子射得可得分數的十成,女子射得可得分數的十五成!”

    在場參賽者無一不驚訝,打過獵的都知道,地上跑的固然兇猛,但若氣力夠大,射擊夠準,不算太難,尤其是對天禧國的男子來說,騎射本就是必修,若是長大了說親,騎射一流的男子總更容易受到女孩子們的青睞!

    而空中的鷹,則是最難射中的。

    向空中射箭,本就困難,而雖是圍獵,卻是由宮人放鷹,鷹並不會留在草場上方太久,很快就會飛離,而飛入林中便難以獵德了。

    也就是說,獵鷹的時間並不像昨日一般,有足足一天。

    草場雖大,也就一炷香左右,鷹就會飛離。

    衆人議論紛紛,往年的狩獵從未有過改規則的先例,不過很快也想開了,這次參賽的裏面有不少皇帝的嬪妃,萬一不小心受傷了……

    皇帝還是會疼人嘛!

    曲挽寧有些疑惑,照理說顧景行是一個定下規則,便很少去改變的人,此番倒讓她覺得,是否和昨日她的一番說辭有關。

    曲挽寧和宇王站在一處,拍拍黑雲的背,便騎了上去。

    一聲令下,宮人們帶着鷹籠來到了草場正中,鷹的腳上果然綁着各種顏色的分數,從五分到二十分不等。

    不僅考驗射箭的命中,更考驗眼力啊。

    萬一好不容易中了一隻,結果是一分的鷹,豈不是白費功夫。

    “阿寧,可有把握。”

    “三成。”

    “阿寧很想奪魁首?”

    曲挽寧歪過頭看着宇王,笑道:“總不好讓宇王丟了臉面。”

    “那我定要好好展示纔行。”

    參賽人員騎馬散開,兩兩一組,其中徐夏的騎術是所有女子裏最差的,畢竟是臨時學的騎馬,昨日一日騎下來,別說臀部了,就連腰腿都止不住地痠疼。

    臀更是有些地方都磨破了皮,乃是不會配合馬的運動導致的,此刻坐在馬鞍上,更是坐如針氈。

    和她同組的,乃是葉將軍家的小兒子,剛滿十八歲,即將去軍營建功立業,而此次參與狩獵更是想在皇帝面前刷一刷存在感,讓皇帝記住他這個未來的小將軍。

    可徐夏昨日一路上就喊苦喊累,跑兩步就要歇一歇。這也罷了,還不許葉家兒子獨自前往狩獵,聲稱自己害怕!

    “小主,您這麼害怕,爲什麼非要參與圍獵呢?”葉家小子也急了,若是在這地兒,最多能捕上幾頭鹿,幾隻兔子,堪堪加起來十幾分,怎麼在皇上面前展露拳腳?

    徐夏卻不以爲然:“哼~人家那麼溫柔善良,可見不得殺生呢~”

    她嬌滴滴的語氣,讓葉家小子一陣惡寒。

    難不成皇上喜歡這樣的女人?

    見不得殺生,能不能別來禍害人啊。

    因此,昨日下場的時候,葉家小子的臉就是黑的,十幾分的分數,在所有參賽者裏都是墊底的存在。

    太丟人了。

    今兒倒還好些,不必跑遠了,他倒是不指望徐常在能得分,靠自己拿點分數,就算奪魁無緣,起碼不至於輸的太難看。

    只是這徐常在又在作了,葉家小子總不能當着皇帝的面甩臉子,只好忍着陪徐夏慢慢在草場上踱步。

    因此,錯過了最好的瞄準點。

    時辰到!

    宮人們齊刷刷打開了關着雄鷹的籠子。

    雄鷹撲騰着翅膀,從籠子中飛出,向空中撲騰而去,發出了一聲聲遼長的鳴叫,那嘶鳴聲震得人心中惶恐。

    鷹是猛禽,不似籠中鳥,被關在籠子裏折騰了這麼久,心中自是有怒火,在空中盤旋着。

    “小心,它們在尋找獵物。”顧景宇沉聲道。

    他自小在外面遊歷,戰場也去過,荒原也去過,自然是知道鷹的行爲含義。

    曲挽寧不疑有他,鄭重地點頭。

    搭好弓,隨時準備射箭。

    戰馬都是受過嚴格訓練的,此刻面對暴怒的雄鷹,自然也能沉着應對。

    顧景宇眯着眼瞄了許久,空中已陸陸續續有不少箭矢射出,可能射中的卻是沒有!

    “就你了。”顧景宇自信道。隨即拉開弓,一支箭射了出去。

    穩穩射中了其中一隻較小的雄鷹,雄鷹受傷,一時間失了方向,直直墜落了下來。顧景宇揚馬而去,撿回鷹的屍體。

    看了一眼腳上的數字,十五。

    還不錯。

    “宇王箭術精湛,不得不服。”曲挽寧由衷地誇獎,卻一刻也不敢鬆懈。

    一旦有人射中了獵物,士氣必然高漲,不多時,陸陸續續又有兩三隻鷹被擊落。

    而剩下的鷹,此刻更是憤怒,盤旋的速度愈來愈快,甚至開始盯着下方起碼的人類,似是也在尋找獵物。

    但並不是所有人的馬都是戰馬,也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完美地駕馭坐騎。

    比如,徐夏。

    受驚的馬四下狂奔,她緊緊攥着手中的繮繩,身體卻是因爲恐懼已經僵硬,無助地在馬背上哭喊着。

    葉家小子無奈,畢竟和皇帝的妃嬪分在了一組,總不能見死不救,便只好放棄了狩獵,追逐徐夏的馬。

    而空中暴怒的雄鷹看到了這一幕,更是直接衝了下來,朝着馬背上的徐夏伸出了鷹爪!

    “常在小心!”葉家小子一拍馬背,從馬上凌空而起,護在徐夏身後。

    鷹的爪瞬間抓破了他的衣服,扣住了他的後背,鮮血剎那間染紅了衣衫。

    “嘶——”葉家小子喫痛,擡手一擊打在鷹的身上,鷹只好放開了他。而血腥味瀰漫,那騰空而起的鷹,仍舊盯着他倆。

    徐夏慌亂,竟是直接哭了起來。

    身下的馬,腳步也因害怕不穩,竟是腿一軟,倒了下去。

    徐夏和葉家小子墜馬了!

    爲了護住她,葉家小子甚至自甘做了人肉墊子,重重落在了地上,口吐鮮血。

    鷹還在上方盤旋,竟是不願離去,也許在鷹的眼裏,這兩個受了傷的人類,和食物已沒了區別,甚至呼朋引伴,又喚來了一隻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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