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心月提着手裏的食盒頓了一下,低着頭眼神中透出一絲陰毒,旋即又恢復如常。

    笑着說:“那恆兒想喫啥,跟明娘娘說,明娘娘下次給恆兒帶來。”

    二皇子有些無語,但還是應下了:“謝明娘娘好意。若恆兒有所求一定和明娘娘說。”

    明心月見目的達成,便想繼續問些什麼,誰知此時二皇子的騎射師傅來了,外男在場,明心月也不好意思繼續逗留,只好離去。

    二皇子如今也不過五歲多的年紀,正應當是天真爛漫的。

    若是在民間,這個年齡的孩子,能背兩首唐詩,怕是足能讓他的母親腰桿子挺直好久!

    可惜,生在皇家,縱是有潑天的才華,也算不得什麼。

    況且這孩子的身世,將來帝王若是寬宏,做個親王已是極好的結果。若是個心眼小的,或是疑心重的,怕是越有本事,越難活得久。

    “二皇子當真努力,習武並非一日之事,也該勞逸結合。”二皇子這位騎射師傅,乃是沐家部下副將的手下。

    自小聰穎,尤其是擅長騎射,然在一場戰事中傷了身子,如今倒是沒法再上戰場了,一來二去,竟是十分會養生的。

    “師傅,學生有數的。”二皇子答道,他小小的臉上,卻到底是沒幾分童真了,“只是今日師傅怎會來?”

    今日無課。

    “哦,不說我倒是忘了,喏。”小將軍拿出一個盒子,“送個東西你。”

    二皇子好奇,打開一看,裏面竟是躺着一隻精美的風車。

    說不喜歡是假的,當初他看到妹妹玩兒就也想要,只是當時母妃管得嚴,實在是不敢。

    可縱是他再強裝着鎮定,那一雙眼眸中透出的點點喜悅,還是如星一般流了出來。

    “本皇子豈能玩這等小兒之物,師傅把本皇子當小孩了不成。”二皇子強忍着喜愛,關上盒子。

    卻惹來小將軍的嗤笑:“你不是小孩?收着吧,放那看看也行。”

    二皇子便也不再推託,視若珍寶地捧在懷裏,這是他人生第一個玩具。

    心思敏捷的他,自是不同於宮外的孩子,剛纔明心月哪怕只是一瞬,他都看見了眼角不經意流出的一絲陰毒。

    他哪會不懂?

    不過是想和他搞好關係,若是他自願讓明心月撫養,明心月的位份自也是母憑子貴水漲船高。

    到時候,他這個養子到底何去何從?若是明心月有了自己的孩子,那將來定是墊腳石罷了。

    只是,他這師傅向來不是心細之人。怎麼可能給他帶個風車來?

    “師傅,這風車是誰送的?”

    小將軍臉上露出一瞬間的不自在:“能是誰,當然是我。”

    “師傅何時喜愛這些小兒之物了。”

    “哎呀哎呀,我最不會撒謊了,她偏偏要我撒謊。”小將軍煩躁地揉揉頭髮,“她說知你喜歡,又怕你多想,便託了我送來,小傢伙,你就當是我送的成不?”

    二皇子也不再追問,心裏卻是有了猜測。

    “行了,她讓我送就是怕你多想,沒別的意思,你拿着玩就行。本將軍今兒沒空陪你,京城來了個小娘子,本將軍要去看看。”

    說完頭也不回一溜煙跑了。

    這孩子跟他爹一樣嚇人,一點都不可愛。

    清若來到京城後,便依據顧景行的安排,在京城定居下來。

    京城和小鄉村的想法自是不同,這幾日在監督保護所的建造,拋頭露面的機會也實在多。

    而清若本就是花魁娘子,自是吸引了不少風流才子的目光,尤其是現在京城馬上就要舉行春闈了,來自各地的才子更是多。

    一來二去,清若的芳名便也在京中流傳開來。

    二皇子無語,怎麼現在的大人一點都不成熟。

    不像他,只會心疼gie……只會玩小風車。

    將小風車插在牀頭,二皇子興致盎然,竟是來到書桌旁拿起筆墨,繪下了想象中妹妹和他一起玩風車的情景。

    曲挽寧正在御花園裏逗弄着小狗,在小土豆的精心餵養下,如今渾身毛髮油光水滑,身子圓墩墩的,跑起來搖搖晃晃。

    實在可愛的緊。

    現在宮裏的日子雖是清閒,可也實在無聊,太后她竟是又出去雲遊了,臨行前倒是還說了句,定是會在她生產之前回來,讓曲挽寧好好活着,別辜負了她的一番期望。

    曲挽寧收到消息的時候羨慕得跳腳,唉,不知何時系統任務能算完成?難道也要她當上太后嗎?

    若是當上太后纔算完成,那可得還要熬上幾十年。

    她正思慮萬千,背後傳來一道尖銳的聲音:“皇后娘娘駕到!”

    皇后?

    在她的印象中,皇后是個極其不愛把時間浪費在逛花園上的人,她就像一個上了發條的機器,永不疲倦。

    曲挽寧恭敬地轉過身,赫然見到皇后帶着雪嬪和孟常在,規規矩矩地行禮道:“嬪妾參見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萬福金安。”

    雪嬪和孟常在自是也向曲挽寧行了禮,只是兩人一人是西域的女子,一人是賤妾生女,規矩禮儀上自是比不得曲挽寧的。

    皇后淡淡地“嗯”了一聲,漫不經心道:“沒想到錦貴嬪也在此處,不妨陪本宮同遊吧。”

    曲挽寧摸不清皇后的心思,可位份在這,也只好應下了。

    孟雨思看到地上的南瓜,笑道:“錦貴嬪娘娘倒是好心思,如今身懷六甲,竟是還敢養這小畜生。”

    雪嬪亦是附和道:“這狗長得好生難看,姐姐,不如妹妹帶一條新狗送姐姐,我們西域的狗個個都潔白如雪,一身毛髮如同絲巾一般絲滑呢。”

    “我可聽說,孕婦都是養不得狗的,當時我們府上的小娘啊,就是養着一條,後來啊……”後來生了個怪胎出來。

    孟家的事,皇后自是知道的,不悅道:“孟常在,謹言慎行。”

    轉而又對曲挽寧道:“話雖不好聽,卻是中肯的,這狗不然便送出去吧,皇嗣爲重。”

    曲挽寧聽得極不舒服:“皇后娘娘,這小畜生太醫檢查過的,絕不會影響皇嗣。”

    正在此時, 南瓜好奇心重,搖着尾巴就鑽到孟常在腳下,細細地嗅着。

    真難聞,一點都比不得主人的味道,香香的。

    它竟是做出了令所有人瞠目結舌的事:擡起後腿,朝着孟雨思的鞋面,撒了一泡尿。

    腳面上傳來一陣溫熱,孟雨思低頭一看,尖叫聲劃破御花園上空。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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