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剛纔還嘴硬不肯哄人的曲挽寧,此刻卻如一灘柔水一般軟在了顧景行的懷裏。

    嘴巴不服,身體卻很誠實。

    顧景行原本也沒真生氣,更多的是覺得委屈。

    可在養心殿思來想去,自己一個大男人和她計較什麼呢!

    他原本是打算藉着這一頓鍋子,服個軟,竟是沒想到曲挽寧先發制人,一下子給他整不會了。

    一時間竟是愣住,不知如何應對。

    他不說話,曲挽寧心頭卻有些焦急,莫不是今天發脾氣真惹急了?

    探出玉指,扣住顧景行的手,他的手掌寬厚,手指修長,掌心卻留着習武的老繭,而曲挽寧這雙手卻是養護得極好的,柔若無骨,小小的手在他手心裏摩挲着。

    不知怎的,顧景行竟覺得這隻小手上帶了火。

    順着她的意,她抓着他的手,直接放到了那一團柔軟上。

    顧景行頓時覺得腦中有一團火焰在燃燒。

    剛來的時候沒注意,現在仔細一看,才發現她早已換了一身衣服,水紅色的交領絲綢緞子裙,不着任何事物。

    兩人這一番動靜,身側的盤扣早已解開,露出大片大片的瑩白圓潤。

    顧景行喉頭一緊,他敢保證,曲挽寧,絕對是在勾引他!

    不正經!

    正當他有點把持不住,把今天那點兒不愉快都忘諸腦後的時候,懷裏一空,曲挽寧竟然咬着脣坐在身側:“夫君,喫鍋子。”

    他臉漲得通紅,她怎麼敢的,她怎麼敢的啊!

    剛勾引完他,又能若無其事地拿着筷子在霧氣繚繞的鍋子裏涮起了羊肉。

    咬牙道:“別吃了,先辦正事。”

    卻對上她一雙楚楚可憐的小鹿眼:“夫君,人家都大半天沒喫東西了,好餓好餓。”

    顧景行幽幽嘆了口氣,哀怨地看着滿嘴油光的心上人。

    這妖精,如今不僅會勾引人,吸人陽元,竟還學會了欲擒故縱的把戲。

    只是……這樣也挺好。

    自己寵壞的,總得慣着吧。

    這頓飯曲挽寧喫得歡欣,光是羊肉就涮了兩斤。

    顧景行則反之,剛纔那樣一番撩撥下來,他滿腦子滿眼都是曲挽寧嬌嫩的脣,誘人的身子,哪還有心思喫東西?不過是耐着性子陪。

    說是味如嚼蠟也不爲過的。

    酒足飯飽,宮人們進來收拾屋子,見傍晚還在吵架摔門的兩人,此時已經甜甜蜜蜜依偎在一起。哪還有半分吵架的樣子?

    紛紛忍不住掩嘴偷笑,滿臉寫着:磕到了磕到了。

    宮人離去後,屋裏的溫度愈來愈上升,顧景行貼着曲挽寧的耳朵,耳語道:“挽寧,今天的裙子煞是好看。”

    溫熱的氣息,吹得她的耳朵癢癢的,渾身酥麻,嬌滴滴道:“那是裙子好看,還是人家的身子好看?”

    顧景行被撩得雙眼通紅,輕輕咬着她的耳垂,嗓音沙啞:“看一看才知道啊。”

    兩人脖頸交纏,眼看就要往榻上去。

    就在這時,窗戶忽然被風吹開了。

    原是剛纔喫鍋子太熱開了的窗戶還未閂上。

    一陣寒風吹過,吹滅了不少火焰。

    兩人面面相覷,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窗外傳來山茶和小土豆的聲音,芍藥小跑過來,呼出陣陣熱氣。

    一邊伸手掩上窗,一邊道:“主兒,外頭好像下雪了。”

    是今年的第一場雪。

    剛纔的荒唐已被寒風吹散了大半,顧景行半撐着身子道:“出去看看?記得挽寧很喜歡雪。”

    今年的雪,來得比往年都晚了些。

    曲挽寧穿上鞋子,就想往外去,被顧景行一把拉了回來,面上皆是不容置疑的嚴肅:

    “去看可以,要穿衣服。”

    說着,便拿起了那身白狐大氅,將曲挽寧嬌軟的身子包裹了進去。

    正是去年他送給她的那件白狐大氅,當時她的位份低,這件大氅不合規矩。

    一年多過去,這件大氅仍是潔白,許是穿得多了,有一些陳舊的痕跡。可見她有多喜歡這件大氅。

    曲挽寧急匆匆的,邊往外跑邊繫着繩子,顧景行則寵溺地跟在她身後,隨手拿起來的時候穿着的披風,心裏卻盤算着要給她換一聲更好看更名貴的大氅。

    毓秀宮的院子很寬敞,庭燈閃爍,月色正當空,卻瞧見雪花在風中打着旋兒緩緩飄落。

    曲挽寧被凍得面頰紅撲撲的,煞是可愛。

    伸手接住飄落的雪花,感受那一絲清涼在溫熱的掌心化開,她笑得明媚且張揚,光是看着她,都會被她的情緒給牽動。

    顧景行本想替她打傘,眼下卻放棄了。

    罷了,晚些回去喝點薑茶便是。

    “皇上,這是今冬的第一場雪呢。”曲挽寧湊過來,挽住顧景行的手臂,笑道,“去年的第一場雪,皇上便是陪着臣妾看的。”

    顧景行溫柔得替她拂去鬢角的雪花,點頭道:“往後每一場初雪,朕都陪愛妃看。”

    他的聲音,是那麼悅耳,是那麼充滿磁性。

    曲挽寧的心漏跳了一拍,嬌羞地偏過臉去。

    顧景行……若是女主是我,我一定……

    雪越下越大,沒過多久,院子裏的樹上已經有薄薄的一層雪了。

    吃了去年的教訓,今年顧景行提早準備了預防雪災的一切事宜。

    確保就算髮生雪災,也可讓百姓安然過冬。

    因此,看雪景的心情也是少了一份憂慮。暢快了許多。

    “皇上,臣妾看今年的雪,定是瑞雪呢。”

    顧景行淺淺笑着,開口道:“挽寧,明兒再看吧,有些晚了。”

    原是不知不覺中,已到戌時。

    曲挽寧乖巧,也知明日顧景行還有朝政,不能因自己的任性耽誤了他。

    想來,最晚也就這幾日,各國朝歲的使臣也該入京了吧。

    她任由顧景行牽着,往屋子裏去,裏頭正是暖絨絨的,周身的寒氣一下便散去。

    看出她似乎在想着什麼,顧景行懲罰一般在她的腰上掐了一把。

    剛生了珏兒卿卿三個多月,她的腰身竟已恢復如初,甚至更勝從前。

    褪去了少女的青澀,如今的她愈發嫵媚動人。

    “在夫君的身邊,還想着別的男人?”顧景行危險地說道,“那夫君要好好懲罰你。”

    說完,曲挽寧被凌空而起,繼續了看雪前未完成的春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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