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挽寧倒是不覺得意外,畢竟太后有系統這件事,她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了。

    讓奶孃帶着孩子們下去休息,自己留在太后身邊。

    “太后娘娘到今兒纔看出來?”曲挽寧笑道,“我以爲之前在月子裏的時候,就看出來了呢。”

    太后沒好氣地回道:“月子裏的小孩都在睡覺,哀家有那麼無聊盯着孩子的眼睛看?你倒是心大。”

    “那能咋辦呢?”曲挽寧抱着太后的手臂坐下,有種太后娘娘你不順着我我就跟你沒完的既視感,“總歸是從我肚子裏抱出來的,總不能因爲是重生者,就丟了吧?”

    太后點頭。

    她直接和挽寧說這件事,也不是真的對卿卿有什麼想法。

    按曲挽寧所說,這個世界並非是真實存在於歷史之上,而是書中的世界。

    那無論發生什麼,也沒什麼好稀奇的了。

    就比如她是穿越者,曲挽寧是穿書者,那西域王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東西,如今有個重生者,好像也不是什麼太不能接受的事情。

    “那孩子前世可憐。”太后覺得自己多半是老了,若換作以前,她遇到這種來路不明的人,定是先起的防備心,如今想到卿卿是西涼女帝重生,第一感覺竟是想到這孩子前世的遭遇,當初西涼女帝的事,也算是轟動一時,可結果卻令人唏噓。

    “所以妾身並沒有打算捅破這層窗戶紙,只希望卿卿可以如普通孩童一樣長大。”

    太后撫着她的後背,過了半晌才道:“也好。”

    西涼女帝說得上是女中豪傑,也是吾輩楷模。

    想來自己在先帝晚年之時,替先帝治理國事,能力有過之而無不及。

    只是她無法打破世俗的屏障,且膝下正好有顧景行一子擅朝政,否則,也許,大概,她也很想坐到那個位置上吧?

    這一點,她承認自己不如西涼女帝。卻也更是欽佩。

    這世道,以女子的身份成就大業,需要付出的努力是男子的無數倍,太后比誰都清楚。

    早已覆滅的西涼女帝,成了天禧國的三公主,說出去誰能相信呢?

    也不知,到底是福還是禍。

    太后嚴肅地撫上曲挽寧的手:“挽寧,你想往上爬嗎?”

    曲挽寧被這麼一問,頓時有些慌亂,不知道太后的到底是什麼意思。

    許是感覺到了曲挽寧的慌亂,太后鄙夷道:“看你沒出息的樣。你別跟我說妃位你就滿足了。”

    太后又把他的系統召喚出來,在曲挽寧面前晃了晃。

    “你看,哀家的系統可以化形,除了化形,剛纔只一眼就能知道卿卿的真實身份,你的系統呢……妃位,應該還要靠自己猜吧?”

    “你要往上爬,四妃,貴妃,皇貴妃,皇后。如今你上頭雖然沒有什麼人,但你能保證接下來的幾十年你都長寵不衰嗎?行兒的品行,哀家確實清楚,但你也要明白一點,他在是哀家的兒子之前,他是個皇帝,自幼學的是帝王之術,豈會不懂均衡之道?”

    “現在上頭還有個掛空名的皇后壓着,可哀家看皇后估計堅持不了多久了,等那位置空出來,你知道有多少人蠢蠢欲動嗎?”

    曲挽寧點頭。

    若說如今的時代,那象徵九五之尊的龍椅,乃是所有男子最嚮往的地方,只是有沒有本事坐。

    而女子最想要的,必然是皇帝身邊唯一的正妻之位。

    天禧國曆朝不廢后,但卻是可以有繼後的,比如眼前的太后娘娘就是前朝的繼後。

    “你總得爲自己的將來,自己孩子的將來做打算。哀家曾經並非是寵妃,卻最是知道寵妃的結局。”

    寵妃的孩子,除非能當上皇帝,或者早早蔭封,不然等改朝換代大概都是要死的。

    曲挽寧曾經查看過系統,無論是主線任務,還是系統商店,都沒有辦法找到回去的辦法。

    按系統說的,完成所有主線後就可以選擇回去或者留下,可如今系統的主線全然沒有結束的跡象。就算是系統商店要兌換,想必也需要大幾十萬的威望值。

    看着自己零星的幾百點,實在有點可憐。

    曲挽寧深知自己並非是主角,她可以擺爛,等待主線任務的完成或者是徹底失敗,反正前世也死了,如今的日子都是白撿的也不虧,但她的孩子……

    雖然天禧國的皇位,向來都是能者居之,但嫡出的孩子,總會比庶出的孩子有更多的機會。

    太后也不逼她,她與自己不同,她從入宮那一日起的目標就是讓自己的兒子坐上皇位,而眼前的小姑娘的目標,似乎一直都是想完成主線任務。

    有些話,點到即止,過猶不及。

    皇后啊,不知道能不能熬到下一次選秀?

    眼下宮裏確實平靜,無論是靜貴妃,還是禧妃,都算是有本事的。

    可下一次選秀呢……

    皇帝終究是皇帝。

    曲挽寧一直有些心神不寧,太后便拿出圍棋兩人對弈。

    時至傍晚,天牢裏忽然傳來了孟大人孟商訣自刎謝罪的消息。

    整個宮裏,乃至整個京城都震驚了。

    孟商訣是何許人也?

    那是當今皇后的父親,是當今聖上的老師。

    顧景行還在皇后宮裏,屬下拿來孟商訣的自罪書交予他手中。

    他也不過是淡淡地掃了一眼,便交代道:“朕念老師傳道授業解惑之情,便只以貪贓之罪革去所有職務,孟家,抄家。”

    皇后頓時如天旋地轉,試圖想要去搶奪顧景行手中的自罪書。

    “不可能!皇上,是你要逼死我父親?”

    顧景行冷笑:“皇后以爲老師所犯何事?”

    皇后只知父親希望自己的孩子成爲下一任儲君,所犯之事大多是戕害皇嗣宮嬪一類。可那些事,他們早就做了善後……即使懷疑,也斷不可能查到。

    就像方晴的第一胎一樣,神不知鬼不覺就沒了。

    “皇后,老師所犯之事,乃是謀反。是誅九族的大罪。皇后確定還要和朕繼續詭辯嗎?”

    孟湘竹頹喪地坐在地上,淚水從眼中滑落,良久才喃喃道:“本宮有先帝遺旨,皇上不能廢后。”

    “朕不會廢你。只是四皇子,你也不必養着了。”

    顧景行起身,眼中盡是失望。

    交代屬下看好皇后,便大步離去。

    獨留皇后,仰天狂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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