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嘉公主要生了。

    其實本也沒早幾日,算不得什麼,但在旁人的眼裏,這可是早了近兩個月啊!

    一時間,公主府上下都亂了,尤其是原本應該公主當家做主的公主府,卻因爲和嘉對祁少歸可以說愛得迷了心智,反而是祁少歸母子在當家做主!

    尤其是這段時間,和嘉一直在宮裏住着,原本跟着公主出嫁的亦或是宮裏出來的下人,反而被安排到外院打雜。

    裏頭髮生了什麼,沒人知道。

    祁母面色狠厲,從袖中拿出一粒藥遞給身邊的嬤嬤:“你去把這個拿給少歸,是時候了。”

    嬤嬤手微微顫抖,手中這藥她這種做嬤嬤的自然是清楚的,乃是要催產藥啊。

    但她也不敢忤逆這鄉下來的老太太,這老太太不講道理,力氣賊大,心狠手辣,平日裏沒少在下人身上擰巴。

    嬤嬤急匆匆從小門溜了出去,恰好被趕到外院做工的環兒看見了。環兒心生疑惑,想起太后娘娘曾派人偷偷知會她,若是府裏有風吹草動立馬想辦法去找宇王殿下。

    環兒猶豫了一會兒,咬咬牙便從狗洞爬了出去。

    直接往宇王府去了。

    有宇王府和公主府近些,而且宇王府那些侍衛,都是認得環兒這個貼身侍女的,比入宮尋太后尋皇上來得快上許多。

    宇王今早起便覺得心神不寧,聽聞環兒來了,跑得珠釵散亂,身上還沾了不少泥土,想也沒想便派人往宮裏傳了話,自己先帶兵往公主府去。

    而讓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是,這祁母竟是連宇王都敢攔。

    宇王鐵青着臉,冷聲道:“讓開。”

    誰知,祁母竟像個潑婦一樣,直接躺倒在地上,捶打着地面嗷嗷哭:“哎喲!鄉親們啊!快來看啊!宇王殿下打女人啦!哎喲,我這個老婆子要死啦!”

    不明真相的百姓都圍了上來,在他們眼裏,這駙馬爺和祁母都是非常和善的人,如今卻哭喊成這樣,倒真的像是宇王欺負了人老婦似的。

    紛紛指點起來。

    宇王這些年在京城百姓心中的形象一直都是紈絝,畢竟混蛋了這許多年,加上和王妃妾室關係說不上親密,多多少少也有些流言蜚語傳了出來,京城百姓對宇王的印象更是差了許多。

    眼下竟是真幫着祁母阻攔宇王了。

    一名不明真相的婦人,上前滿眼心疼地想要扶起祁母,憤恨道:“宇王殿下,民婦知道自己身份低微,卻也是見不得宇王一個九尺男兒在這欺負老婦人!若是宇王殿下非要闖進去,就從民婦身上踩過去吧!”

    祁母癱坐在地上哭哭啼啼,瞥見在宇王身後跟着的環兒,眸中閃過一絲陰毒,馬上嚎哭道:“哎喲,鄉親們啊,這宇王殿下身邊的女人,正是公主身邊的貼身侍女啊!這不在公主身邊伺候着,竟是跑去宇王殿下身邊同宇王一起欺負我這個老太婆了!”

    衆人循着祁母的眼神看去,果然看到了蜷縮在宇王身後的環兒。

    小聲議論起來:“聽聞宇王殿下後宅不寧,原是喜歡這種貨色啊……”

    環兒頓時臉色通紅,口齒不清:“你們,你們,你們……亂說。”

    顧景宇嗤笑,這招若是對別人也許還真有用。

    正因爲他顧景宇的名聲早就臭了,誰不知道他是個不折不扣的紈絝?

    是天禧國皇室的泥點子?

    顧景行冷冷地掃了周圍人一圈,直接擡手輕輕一招,宇王府的侍衛便直接把門口躺倒在地的祁母架了起來。

    祁母個子不高,在一衆人高馬大的侍衛手下,竟是兩腳在空中撲騰,連地都落不下來。

    “宇王!你怎麼可以縱容手下闖公主府?!”祁母大聲嘶吼着,一點沒有剛纔那副柔弱被人欺的老婦的感覺,“你這是犯法的!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顧景宇點頭:“你也知道這是公主府,哪輪得到你這個老婆子來管教我?我倒要看看,和嘉公主會不會去告本王。”

    在場的百姓一下子收了聲。

    唉?

    宇王好像說的沒錯啊。

    這是公主府!什麼都應該是公主說了算!

    公主若不在府裏便算了,今早公主可是風風光光從宮裏回來的!誰都知道!

    竟是被這老潑婦誤導了!

    “把公主府四下看住了,任何人不得進出。”宇王冷聲下令。

    在門口鬧了不少時間,如此大的動靜,和嘉不可能不來問問。

    她也不可能把他這個哥哥攔在外面。

    唯一的可能,就是和嘉真的出事了。

    宇王拿着佩劍對祁母晃了一下以示威脅,隨後急急忙忙往內宅疾步而去。

    果然,還沒到裏屋便聽到了和嘉悽慘的嚎叫聲。

    和嘉在生產!

    而此時,徐太醫也像雞崽子似的被侍衛提溜了過來。顧景宇此刻無比慶幸,那老妖婆如此攔着,想必這內宅定有蹊蹺,當即一腳踹開了門。

    裏頭的產婆跪倒在地,而顧景宇也瞪大了雙目。

    血。

    渾身是血。

    兩個產婆渾身都是血。

    若不是還能聽到和嘉的哀嚎,他真以爲這兩個產婆已經要了公主的命!!!

    產婆跪伏在地,渾身顫抖:“我,我,我沒有殺人啊!但是不知道爲什麼,公主!公主大出血了!”

    宇王只覺眼前一黑。

    徐懷夕此刻也不顧避嫌,急忙往產房裏衝去。

    他從未見過,在產中就大出血的情況。

    公主這胎,先前一直強健,只是公主的身體羸弱了些,這些日子也調養了許多,想來也不可能出現這樣的情況。

    到底是哪出了問題?

    徐懷夕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趕緊給公主用了大量的止血藥,口服外用並加,纔算堪堪止住了血。

    可眼下,公主腹中的孩兒還要娩出啊……

    若不娩出,胎死腹中,一屍兩命,乃是必然之勢!

    公主全然不可能靠自己生產了,出血太多的她雖還清醒,卻氣力不足,她揪着徐懷夕的袖子道:“徐太醫,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

    正當徐懷夕不知應當如何回答公主的時候,曲挽寧跑得氣喘吁吁:“徐懷夕,公主她,中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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