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寧抿嘴偷笑：“還能有誰，武狀元啊。”
“原來是薛巧。”顧景行滿意地點頭，“爲夫記得你倆關係好，她考上武狀元便求了我，只想在你身邊做個貼身侍衛。唉，夫人的魅力確實大。”
“會不會太屈才了？”挽寧有些擔心薛巧的前途，畢竟是武狀元啊！
“如今山河太平，也沒什麼。”顧景行伸了個懶腰，喚來卿卿和老六，這倆孩子如今已是到了上學堂的年紀。
卿卿的課業自是不在話下，甚至顧景行有時還會拿一些奏本給她看。
而不負顧景行所望，這三公主天生就是帝王之才。
眼界和格局，不輸他這個做父親的。
而老六……
“老六，瞧你這副模樣！昨兒你清芮女夫子又來找父皇投訴了，你說說看，你到底幹嘛了！”
老六眼珠子滴溜溜轉着，想了許久如何讓父皇今兒不當着妹妹的面捶自己。
在顧景行耐性耗盡前，老六才交代道：“夫子昨兒讓我把《策論》給背默下來，那書我哪看得懂嘛！”
“看不懂便看不懂，你說說你寫了什麼交上去的？”顧景行鐵青着臉，若不是怕挽寧，他估計早就一巴掌呼上去了。
老六低着頭，嘴裏嘟嘟囔囔，卻不敢回答。
卿卿笑道：“哥哥最近編了一首古琴曲，考試期間把琴譜寫完交上去了。當時清芮夫子氣得青筋暴起，硯臺都砸碎了呢。”
“混賬！”顧景行氣極，哪怕老六交白卷，他都不至於這麼生氣！
這不故意打夫子的臉麼！
眼見他氣得不行，挽寧瞪了老六一眼，老六這纔開口道：“父皇，母后，兒子譜的這曲子叫《繪眉仙》……是兒子看到父皇母后恩愛寫的。”
然，顧景行此刻正在氣頭上，哪想聽老六說什麼，無奈之下，八斤一把拉着哥哥的袖子，帶着哥哥離開了這“是非之地”。
挽寧輕柔地捏捏顧景行的肩，溫柔道：“夫君最近可是壓力太大？跟孩子生什麼氣呢。”
在挽寧的安慰下，顧景行原先的火氣也消下去大半：“這學堂裏的事，總歸是瞞不住的，珏兒考試次次墊底，朝堂上誰人不知？老八沉迷練武，咱這兩個兒子竟是沒一個帝王之才。”
“夫君糊塗，老六繼承了夫君非凡高超的聽覺，這一手琴撫得出衆。而八斤又像極了年輕時的夫君，想來晚些定馳騁馬上，百步穿楊。明明兩個孩子都像極了夫君，每個孩子都有自己的特長，怎能非得要求孩子們是帝王之才呢？”
顧景行話在嘴邊，想說又生生嚥了下去。
挽寧眼睛一轉，心裏也有了數：“可是朝堂上的大臣拿孩子說事兒了？”
顧景行見挽寧自個兒猜出來了，也不能瞞着，無奈地點頭：“孩子們大了，這朝堂上便開始有人希望爲夫早些立儲。縱觀膝下皇子，二皇子因其生母原因，將來也只能是輔佐，四皇子在先皇后跟前養得膽小怯懦，如今在兩個貴嬪身邊倒是懂事了些，卻始終怕見生人。老五倒是不錯，可……我總還是希望，將來這天下是給咱倆的孩子。”
“天下大事，哪能意氣用事。”挽寧知道顧景行乃是給她籌劃，若是將來是她的孩子繼位，這日子總是好上許多，“夫君不過而立之年，正值壯年，議儲有些操之過急了。”
顧景行自是也懂這些道理，但他心裏到底也有自己的謀劃，當初答應挽寧的事，總是要做到的。
“公主罷了，爲何不行？”挽寧笑道，卻也沒繼續在這個問題上發表想法，讓顧景行自己考慮去吧。
是啊，公主，爲何不行？
有何不行？
治理天下，理應是能者居之，若是卿卿能坐穩這龍椅，能治理這天下，能讓天禧上下國泰民安，人民富足。
公主，有何不行？！
卿卿當然不知父皇心中所想，見父皇的眼神如此灼熱，反而還嚇了一跳。
“父皇母后，哥哥去抱了琴過來。這曲子卿卿也聽過，很是用心。父皇母后不妨聽一聽？”
心中鬱悶已然解決，顧景行也沒那麼看老六不爽了。
他年少時，若是不是來做這皇帝，也許也會一人一劍一琴，仗劍走天涯的吧？
得到了顧景行的應允，半大的小人兒拿着琴進屋，坐下便投入琴師的角色，悅耳的琴聲從他的指尖流瀉。
琴聲似是在敘述，他與挽寧從相識到相知，從相知到相念，從相念到相愛相許。
琴聲綿綿，情深且長。
挽寧靠在顧景行的肩上，看着他倆這三個孩兒，都是她疼到心窩裏的寶。
——當然，顧景行也是她最愛的。
“挽寧，這麼久都沒問過你，你當初昏迷那麼久，是去了哪裏？”
“去另一個世界了，那個世界啊，有我的爸爸媽媽，有孩子們，也有好多朋友。”
“有我嗎？”顧景行貼着她的額頭，小聲問。
“沒有你啊。”挽寧笑道，“在那個世界裏，我都忘了你了。可是夫君教我的古琴曲，夫君陪我畫的西湖美景，我都記着呢。”
“挽寧是不是很想爸爸媽媽？”
“嗯，很想。”挽寧每每想到親生父母，心頭總是覺得酸澀，卻也甜蜜，“若是我選了留在夢境裏，便可以回到原來的世界去了。”
顧景行喉頭一哽，若是挽寧回去原來的世界……
也挺好，只要她快樂，幸福，他會獨自把孩子們養大，然後早早離開這個世界。
“那你爲什麼最後沒選擇留下？”
挽寧擡眸，對上顧景行的眼睛，認真道：“因爲我想起了你。”
說完，撐着顧景行的大腿起身，主動落了吻在顧景行的脣上，“因爲，挽寧的心中，早已有了夫君。”
前世的曲挽寧，早就死了。是系統給了她和前世，和父母說再見的機會。
而她，要做好這一世的曲挽寧。
雖是隔着簾子，但卿卿顯然看明白了父母在親吻，連忙乾咳一聲拖着老六就走。
“你這個暴力女！我還沒演奏結束呢！”老六乾巴巴地叫着。
“閉嘴。”
卿卿貼心地關上房門，夫妻二人對視一笑，繼續了剛纔的吻。
“挽寧，我愛你。這一生，我都只愛你一人。”
“嗯，我知道。”
脣齒交纏，原本的蜻蜓點水已然滿足不了，兩人滾到一處，顧景行的腦中全然是挽寧嬌滴滴的喘息，瘋狂刺激着他那根弦。
“挽寧，給夫君，再生一個孩子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