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2 浪蕩瀟灑紈絝酷炫大魔王顧景宇是也!

    “嗨!你這小身板兒,還沒我一袋貨重呢,捎你一程要啥子錢嘛!”船伕打量了一番宇王,“我說你這小夥子,身材高大,也長得周正,怎麼就年紀輕輕就當乞丐學人家乞討了?”

    “我……不……”

    “也就幾十文錢,咱也不收你的,等你到了江南聽叔的,別當乞兒了,江南是個好地方啊,只要你肯幹,勤快些,總能有個好生活的。”

    牛叔的年歲,比宇王的母后看着還要大上幾歲,本還想解釋的,但船伕也是好心好意,到底也是沒說出口。

    貨輪慢悠悠離開碼頭,與京城漸行漸遠。宇王站在甲板上看着岸邊,竟是在碼頭的人羣中準確發現了皇兄。

    他負手而立,與宇王四目相對,面上卻並沒有太多的神情。

    反倒是宇王有些心虛地低着頭。

    “看啥呢小夥子,走,跟你牛叔去換身乾淨的衣裳。”

    牛叔來了,宇王急急忙忙從甲板上下來,跟着牛叔就往船艙裏去了。

    一路上也不敢回頭看兄長一眼。

    “你這小夥子,這穿的衣服料子還不錯,你不能是誰家跑出來的貴公子吧。”牛叔一面在櫃子裏翻找着,仔細看宇王換下來的衣服,雖破爛了些,可那料子都是極好的。

    “那哪能呢,人家大戶人家丟出來的破衣服,瞧着還能穿,就穿上唄!”

    “我覺得也是。咱人窮啊,沒事兒!就得好好做人,踏踏實實幹活!”牛叔起身,拍拍宇王的肩,差點把宇王給拍散架了,“咱貨船上房間少,我臨時給你收拾了個貨倉,裏面架了個牀,嫌棄不小兄弟?”

    “哪能嫌棄啊!”

    “叔沒看錯你!趕緊歇着去吧。”

    宇王來到貨倉裏,這貨倉雖大,裏面如今卻是堆滿了東西,連個下腳的地方都不好找。

    如牛叔所說,裏頭收拾了出來,用木板架着,上面墊了牀被子就算牀榻了。

    想宇王這一生,榮華富貴錦衣玉食。

    他出生的時候,母親已是皇后,作爲嫡子從小在宮中待遇都是極好的。

    做夢也想不到他能有一天能住上船上的倉庫。

    靠在牀榻上,倉庫邊上的小窗正透進來溫暖的陽光,照在宇王的眼皮上,這眼皮竟是愈來愈沉。

    一覺醒來,已是半夜。

    周圍安靜得可怕,本想翻身繼續睡,可五臟廟傳來了不爽的聲音。

    得,餓過頭了。

    裹着衣服就往倉庫外走去,沒想到船伕們都還沒睡呢,正就着月光在甲板上喫喝。

    見宇王出來,牛叔大聲招呼:“小兄弟,剛見你睡得打呼,沒好意思叫你,餓了吧,趕緊來喫點喝點兒。”

    桌子上幾壺子酒,兩碟子花生米,還有一鍋大碴子粥。

    這……

    說真的,他養的貓狗雞鴨鵝都喫得比這兒好。

    他久久不坐下,還以爲他生分呢,牛叔身邊一個小胖墩一把拉過宇王:“王哥哥!坐!”

    牛叔嘿嘿笑着:“這是我弟的孩子,跟着我跑送貨呢,別看他胖,力氣大能喫苦呢。”

    這一桌人,基本都是牛叔的同鄉或者親戚,除了小胖墩叫牛壯實,人如其名,十六七歲和宇王年歲差不多,其他的基本都是三十大幾四十出頭的,正是養家餬口的中年人。

    本來是不想喫的,可肚子實在叫得太響。眼下正在運河上,也沒什麼能喫的,只好低頭喝大碴子粥。

    沒想到這其貌不揚的大碴子粥,竟有股濃濃的香味,熱乎乎的從胃暖到身子。

    這世間竟有如此美味!

    宇王一連喝了五碗,牛壯實都忍不住感慨:“臥槽,哥,你這是咋保持身材的呀!我這還沒你能喫呢,瞅我這胖的,上個月叔叔給我說親,那村口的劉銀花嫌我胖呢!”

    “多出去遛遛彎唄。”宇王認真回答。

    母后總說他是白腳花狸貓,最是喜歡出去溜達,在家待不住。

    “行,以後我喫完就繞着船走上五十圈的!等過幾個月回村,我準得瘦的跟你似的,迷死劉銀花!”

    一衆糙漢朗聲大笑。

    運河上,皓月當空,自由的味道真好。

    用顧景行的話來說,這宇王就是個該溜子。

    王公貴族該學的吟詩作對,彈琴作曲,他是一樣學不會,舞刀弄槍甚是擅長,尤其是那一手騎馬射箭,就連顧景行都自愧不如。

    但若是說他最懂什麼?

    下九流的玩意兒他樣樣精通。

    搖骰子,打牌,喝酒,看戲,聽曲兒。

    這沒幾日,就跟船上的船伕們混熟了,沒事兒就搖骰子玩。

    也不真賭錢,就圖個樂子。

    輸了就做做下蹲,罰背麻袋什麼的。

    宇王別的或許不行,這賭錢可謂是贏麻了,就連牛叔都佩服不已。

    “小王啊,你這乞討都學了點啥啊?牛叔跟說,這學賭錢不行,我們那有個人去賭錢,老婆本都賠沒了不說還被人打斷了腿!你聽牛叔的,若是你到江南找不上好夥計,也別去賭錢,你跟牛叔貨運!”

    “牛叔咱這運貨一趟一來回兩三個月,一人能掙個六七兩銀子,你可別叫人家跟咱幹了!”

    宇王一聽,兩三個月,六七兩銀子?

    他從京郊到碼頭都一兩銀子呢,這水路這麼不值錢?

    運貨這麼不掙錢,咋不多拉點人呢?

    想着便把心中的疑惑問了出來。

    “奪少?!”聽完宇王的問題,牛叔那牛眼睛瞪得老大,“麻了個巴子,等叔回去,幫你揍那黑心肝的。”

    宇王這才知道,自己大概是被忽悠了。

    “那該多錢呢?”

    “最多五文錢!這從京城到江南,包喫包住的一個月,送個客人也才收六十文啊!天殺的黑心老闆,連孩子都騙!”

    原來外面的世界,和京城差別那麼大。

    別說幾十文錢,幾兩銀子,他曾經去天香樓喫頓飯都得十幾兩起。

    貨船在運河上不到一個月,便到了揚州。

    離別之時,牛叔老淚縱橫:“這一個月來,叔都把你當親兒子了。小王,你且去揚州玩玩,要混不下去,下個月十號還來這!叔帶你做運貨啊。”

    “好咧叔。”

    三月,正是揚州最好的時節。

    宇王正在碼頭欣賞揚州風光,忽聽到一旁傳來女子的哭喊聲:“爹!爹!別賣女兒!女兒會做飯!會幹活!別把女兒賣去做瘦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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