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紓春 >第47章 呀!採花大盜
    崔禮禮回到家中,將刀疤臉伏法之事,說與傅氏聽了。

    傅氏根本沒有想到自己女兒僅用幾日就將兇手抓住了,還.劁了那歹徒。

    “好!就該這樣!只是你一個姑娘家家的,做這種事。實在是”

    傅氏覺得解氣,又下意識地覺得這報仇的法子說出去不好聽。

    剛想說什麼,眼前又浮現起七夕女兒一臉煞白毫無生息地躺在地上的模樣,又關切地問道:“可被人看見了?官府會不會追究你傷人?”

    春華拉拉拾葉:“夫人,不是姑娘,是拾葉手起刀落。”

    傅氏放下心來,喚林媽媽取一些銀票來,賞了拾葉。

    拾葉一看,竟有六百兩之多。連忙跪下來推辭,又被傅氏拉了起來。

    她越看拾葉越覺得是個可靠之人,拿着銀票往他手中塞:“你是個男子,我總不好賞你什麼首飾,這些錢你好好存着,將來給你找個好一些的丫頭配了,娶親生子,這錢總能用得着的。”

    拾葉想說自己不會娶妻生子,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只得磕頭謝賞。

    大仇得報,崔禮禮卻並不安心:“娘,宣平侯府那邊得了消息,勢必要找我們的,這幾日最好閉門謝客,直到繡使那頭給出個說法。”

    傅氏點點頭:“這個我倒也想到了。上次他們去你外祖家鬧成那樣,如今十七公子被抓,還不知道要鬧到什麼地步。”

    “您也不用太憂慮,畢竟他家嫡子還在戶部,又是吸食底耶散這種殺頭的事,我料定他們不會將事情扯到檯面上來。”

    傅氏搖搖頭,撫了一下女兒的頭:“你呀,還是太小。你想想,越是這樣殺頭的大事,他們越不會認。”

    “今日可是韋使者親眼見了,親耳聽了,他抵賴不得的。”

    竟然還有韋使者!

    傅氏覺得這一下子得到的消息太多,人也太多,女兒都能指揮他了?還是說他爲了保護禮禮,親自出馬?

    門上來了一個僕婦,說曾老四尋春華有急事。春華出去了一會子,回來又遞給崔禮禮一個裹成細棍的紙條。

    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陸二那個討債鬼遣人遞來的。

    原來今日去宣溝巷之前,她擔心自己去抓了十七公子出氣,得不償失,必須要有官府的人出面。便去尋了陸二幫忙。

    陸二想也未想就拒絕了,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說銀臺司查不了案子。

    崔禮禮氣得跺腳,咬着牙就要去尋韋不琛。又被陸二給叫住了,說是雖然查不了案,但是可以出個人。

    讓她帶着松間去尋韋不琛,又設下以桃代李的計策。松間學過脣語,更學過口技,模仿女子的聲音不在話下。

    可那陸二又說了,出人可以,但她必須要付出點代價。崔禮禮抓人心切,自然是應了。故而纔有了宣溝巷的這一場。

    討債鬼來討債,崔禮禮哪還有心思和傅氏閒聊,隨口應付兩句,便出了爹孃的院子,展開紙條一看:“我要看北邊的‘那個圖’”。

    紙條邊,還是畫了一個狗洞和露在外面的狗屁股。

    恬不知恥!

    得寸進尺!

    斯文敗類!

    崔禮禮哪能不知道他指的是什麼?

    七夕在九春樓,他問她可見過“那個圖”,她誤以爲是春宮圖,一時大意好勝,便說她沒見過南方的。這言下之意不就是見過北方的嗎?

    她以爲早就一筆帶過,哪知他還記得!難怪早上答應幫忙的時候,他一副得逞的模樣,原來是在這兒等着呢。

    “姑娘,可要去?”春華有點犯愁,姑娘一天太忙了,這麼多男人都等着見她,聖人去後宮也都是一天一個呀,姑娘這一天見了好幾個了。再這麼下去,身體可喫不消。

崔禮禮咬咬脣,想說不去,又想着十七公子剛被抓,指不定以後還用得到他。過河拆橋的事,肯定不能做。

    幸好月黑風高,爹也不在家。她正大光明地秉着燭火進了爹的書房。憑藉着前世的記憶,在書房暗格中找到了“那個圖”。

    她將圖往袖子裏一揣,突然想起陸二寫的紙條沒有時間地點。這就怪不得她了。

    她安安心心地回了屋。沐浴更衣絞頭髮,行雲流水。

    初秋並不寒冷,屋裏還有些蚊子,春華領着幾個小丫頭提着熏籠在牀上薰了一陣子。

    轉身見她靠在貴妃椅上,已有疲憊之態,扶着她到牀上坐着,取來犀牛角梳子,替她刮刮頭皮,順順長髮,又按按太陽穴。

    “姑娘今日累了,早些睡吧。”

    崔禮禮嗯了一聲,閉上眼,很快就着了。也不知睡了多久,屋內煞白,咔嚓一聲,頭頂一道驚雷。

    崔禮禮驚得一下子坐起來。渾身冒着汗,喚了幾聲春華,都沒聽見動靜。她連忙下牀去尋,卻看見窗外有一道人影。

    “是誰?誰在那裏!”她揪着衣襟,驚呼起來,下一刻,那黑影推開窗,直接撲向崔禮禮。

    春華聽得動靜,睡眼惺忪地秉着蠟燭從外屋進來:“姑娘——”

    乖乖,不得了!是採花大盜!

    姑娘被一個男人捂住了嘴,發不出任何聲響。

    春華正要喊人,那男人低聲道:“別喊!是我!”

    春華藉着點微光仔細一看,差點沒哭出來——

    完了,完了,陸家老二來採花了!

    她猛吸一口氣,將手中的蠟燭吹滅。

    姑娘那薄如蟬翼的裏衣,是什麼也遮不住啊!摸黑總好過春光乍泄吧。

    崔禮禮被陸錚捂着嘴,又急又氣。好不容易春華來了,以爲她會過來救自己呢,哪知這小妮子竟然還吹燈拔蠟!怎麼,還要不要送自己進洞房啊?

    沒了光,人的觸覺和聽覺就靈敏多了。

    她裏衣太薄了,陸錚貼着她的背,掌心,胸口,甚至腿都是滾燙又堅實的。他呼吸的聲音低沉緩長,嘴脣就在她耳畔,熱熱的氣息噴在她雪白的頸間。

    十幾年了啊。

    再靠近男人,竟然是這樣的場景,毫不旖旎,沒有臉紅心跳。她不禁有些悲哀。

    “我有急事要說。”陸錚絲毫沒有察覺到她走神,只一心要說事。

    回過神,崔禮禮老實地點點頭。

    陸錚這才鬆開她,春華連忙尋了一件外衣替她披上。

    “銀臺司剛得到的消息,十七公子在刑部大牢裏畏罪自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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