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紓春 >144.第144章 禮禮被劫持
    運送底耶散的馬車又往北行進。再往前走就出泉州了,禮部迎接使臣的隊伍還在泉州,若離隊跟着馬車繼續北上,會不會被懷疑?畢竟昨日還跟使臣昆齊打過照面。

    陸錚捏着信,反反覆覆思忖了一番:“崔萬錦何時動身去定縣引馬?”

    “應該是定的九月二十八。”

    算起來沒幾日了。陸錚皺了皺眉。

    松間立刻明白:“這頭奴都安排好了,酒壚雖查不到,但也遣了些人盯着。奴這就回京去通知崔姑娘。”

    “松間,你跟着這幫人,跟丟了,你拿腦袋來見我。”陸錚翻身上了松間的馬。

    “公子放心!”

    陸錚調轉馬頭,挑了一條小路,飛馳而去。

    ——

    京城。

    京郊馬場的馬棚修葺好了。

    崔萬錦逐一驗收,覺得甚是滿意,拍拍手上的灰收拾了東西回了城。

    進了家門,崔萬錦拿着長帕子撣撣衣裳上的灰,才笑着對拾葉道:“小葉啊,這段日子你總跟着我,辛苦啦。明日我出門去引馬,你就在家裏好好歇着。”

    “那可不行!”崔禮禮帶着春華迎了上來,“爹,我正想跟您商量此事。定縣引馬,我替您去。”

    “你去做什麼?引馬不是好玩的!”崔萬錦想也不想就否了。

    “女兒知道怎麼引馬,小時候您教過我,再說那頭還有兩位掌櫃幫襯着。

    “那也不行!女孩子出門在外危險。”

    “您放心,女兒想好了,帶上拾葉、春華,還有家中的護院,再請個鏢局,遇到事也好有個照應。”

    崔萬錦覺察出問題來。這段日子,女兒遣拾葉跟在身邊,引馬還要帶護院,莫不是.

    他拉着禮禮到角落,看看四下沒有傅氏的蹤影,才道:“可是出了什麼事?你不便告訴你娘,可以告訴爹。”

    崔禮禮深吸一口氣,思忖了許久,才取出那枚石子:“中秋前,您從馬上摔下來,並非意外,而是有人想要對您不利。是陸大人查出來的。”

    崔萬錦看見石子,心頭一跳,琢磨着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深吸了好幾口氣,才做了決定。

    “若是這樣,更不能讓你去了!”崔萬錦鮮少這麼嚴肅,“我帶上拾葉,多帶些身手好的護院,再請個鏢局。這事沒得商量!”

    “爹!”早知道就不告訴他了“那人是衝着你來的,您在家裏呆着,就不會有事。”

    “你一個小女娃娃,去了能做什麼?你懂打架嗎?”崔萬錦聲音裏帶着不容置疑的堅決,“馬必須回來,我必須去,你在家裏待着,陪着你娘!哪兒都不許去!”

    崔萬錦找來傅氏收了崔禮禮的名牒。如今北邊有些亂,朝廷新下詔令,京城北門沒有名牒是出不去的。

    又叮囑家中的僕婦和小廝,務必盯緊崔禮禮,不許她離家半步。

    再挑了身手好的護院,帶着拾葉和王管事,第二日天不亮就出發奔向定縣。

    連着好幾日都出不了門,崔禮禮被困在家中坐立難安,又不敢告訴傅氏。

    正巧這日天擦黑時,剛喫過晚膳,九春樓遣了個小廝來,說有個貴人要見她。

    崔禮禮估摸着是虞懷林,便去求了傅氏,這才得了空帶着春華出門。

    主僕二人上了馬車,兩人被關在家中幾日難得出門,心情奇好,一路上說說笑笑地,也不知怎麼就睡着了。

    待崔禮禮再醒過來,手腳都被捆得結結實實的,渾身又酸又麻,嘴被堵上了布條。

    春華也被捆着,仍舊昏迷不醒。崔禮禮只得用雙腳使勁踹了踹春華,春華沒醒,倒驚動了外面的趕車人:“別掙扎,否則老子現在就剁了你們!”

崔禮禮倚着座椅蹭着車壁站起來,用頭頂開車窗的簾子一看,窗外是墨黑的深山之中,連個人影都沒有。但車窗有個鉤子,崔禮禮伸過頭去,用鉤子勾住嘴裏的破布,使勁一勾,將布勾了下來。

    馬車很快停了下來。

    “唰”的一聲,織錦緞面的車簾被人一把拽了下來,車門外是兩個蒙面大漢。

    “喲,嘴裏的布都扯出來了,怎麼不喊呢?”

    野外無人,呼救根本無濟於事。崔禮禮睜着杏眼,晃晃被綁得緊緊的雙手,上面戴着各種寶石戒指,又搖搖腦袋,頭上各色的金釵丁零當啷一通響:

    “兩位壯士,可是出門在外不方便,我有錢!很多錢!”

    蒙面人絲毫不爲所動,相視而笑。

    崔禮禮的心漸漸冷下來。

    他們是要她的命!試問她在京城得罪了誰?那就太多了。何家、宣平侯府、縣主府

    最想要自己的命,只有可能是宣平侯府。

    “你們是要我的命吧?”崔禮禮看向蒙面人,順帶瞟了一眼他們身後,似乎是一片樹林。

    蒙面人猖笑着抽出一把長刀:“你聽話些,我們手上的動作也利索些。”

    崔禮禮看向仍昏迷着的春華,站了起來:“放我的丫頭一條生路,我跟你們走。我可以自己刨個坑,你們就在坑裏殺了我,只需要填些土就可以了。”

    “你少他孃的跟老子打太極,今晚你和她都得死。”蒙面人將她拉下了馬車,一手執刀,一手將她甩在肩上。“坑早就替你挖好了!”

    坑都準備好了?他們密謀已久了。崔禮禮只覺得五臟六腑都被甩出來了一般。嗆咳了好幾聲,勉強擡起頭,看見另一個蒙面人將春華扛了起來。

    那人雙手扛着,嘴裏罵罵咧咧:“奶奶個腿兒的,這個女人,怎麼這麼重!”

    崔禮禮軟着嗓子央求道:“壯士,壯士,我想活,我真的想活。能否出個價?放了我?求求你們了。”

    “你活不了啦!”扛着她的蒙面人還怪好心的,跟她講起道理來,“你看,就算老子放了你,你一夜未歸,明日京城裏就是你被綁匪劫持的消息,也只有死路一條。”

    這人還挺懂京城貴女的軟肋。名門之女,一夜未歸,只有一個下場。

    看樣子已經有人跟他們叮囑過,即便出了意外,沒有殺成,至少也能讓自己身敗名裂,自戕而亡。

    不過,那個人顯然不瞭解她,投繯自盡?

    她這樣的人,早已將名節置之度外。

    哪怕唾沫星子淹到腦門了,也不會輕易捨棄自己的小命。

    崔禮禮和春華被扛進樹林,林中空地上果然有一個坑。她倆被扔在地上,屁股撞着地上的硬石,頓時一陣鑽心的痛。

    可嘴上她仍舊不肯鬆懈:“那不如,就讓我明日投繯自盡吧。免得髒了二位壯士的手。”

    她覺得她說的很有道理。

    “我看行!”

    扛春華的那個蒙面人見崔禮禮面容姣好,身姿玲瓏,頓時起了淫念:

    “不如今夜你就陪我們快活快活!咱們把這個污名給定下來,我們哥倆再給你一根腰帶,你掛在樹上了,我們也就好交差了。”

    上弦月,月如鉤。一陣風吹過來,雲層厚厚地蓋住了月光。

    月黑風高殺人時。

    崔禮禮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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