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蘇賽克斯久違的和煦冬天,溫暖的陽光灑滿大地。
每個參加慶典的蘇賽克斯人都會喜氣洋洋的回憶起當天的情景。
他們談論的焦點是威嚴而美麗的女皇陛下。
他們自動遺忘主持人說過演員是蒂龍伯爵希芙。
他們需要女皇,而不是伯爵。
有人歡喜就有人愁,慶典當晚,在弗拉基米爾帝國大使館,有人憤怒的凍碎了三個花瓶。
但比她愁的人還有很多。
比如芬利先生。
慶典結束後,喜提季軍的芬利先生以“雖然牧師說我身體沒問題,但我就是覺得身體不舒服”爲由拒絕慶祝晚宴,直接回家。
他將自己關在小黑屋,一杯接一杯的灌着烈酒,試圖麻醉自己。
他成功了。
這個晚上,他既麻也醉。
他有多想捍衛家族榮譽,重塑祖上榮光,現在就有多失望。
通過堂堂正正的手段獲得勝利,取得晉升名額的機會沒了。
他無法再晉升
不對,他還有機會!
芬利的雙眸閃爍着熾熱的光芒。
正常的道路沒法走,必然有條羊腸小道通向目的地。
只要殺死羅蘭,他還有機會。
但殺羅蘭固然不易,善後更難。
羅蘭是女皇座下第一寵臣,對他動手會讓女皇震怒。
哪怕是在昨天,他都不會太在意尚未親政如同傀儡的女皇,但現在他有些畏懼。
女皇現在的號召力太強了。
那山呼海嘯般的“冠軍”吶喊,是洶涌的民意啊。
雖然芬利並不把普通人當回事,但成千上萬的普通人加起來,還是讓他感到心悸。
就是這些普通市民讓他丟了冠軍,他自然不敢忽視普通人的力量。
哪怕是內閣大臣,都得顧忌這股力量。
他哪有機會?
除非他想拉着家族陪葬。
要放棄嗎?
芬利咬牙切齒,全身顫抖。
他不甘心啊。
家族固然重要,可是沒了他的家族對他還有意義嗎?
仇恨和嫉妒讓芬利的面容極度扭曲。
就在他被負面情緒撕咬,心態快要爆炸時,管家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老爺,來自聖留裏克堡的客人求見。”
“不見!等等,聖留裏克堡?”
芬利警覺起來。
他眼神空洞,過了好久才緩緩說道:“請貴客稍等,我馬上就到。”
他沒有拒絕的權力,他已經陷的太深了。
自從和留裏克人合作開始,他就沒有回頭路了。
他只能自欺欺人的安慰自己,希爾芙女皇雖然得民心,但在索菲婭女皇面前依然什麼都不是。
上了賊船,就沒有回頭的餘地。
既然走上賣國求榮的路,那就索性走到黑吧。
慶典結束的當晚,很多人開了香檳,但最快樂的甚至不是羅蘭和希芙,他們只是得意卻沒有忘形,然而在太陽報總部頂樓的總裁辦公室,卻有人快樂的像個孩子。
女皇體內的血脈在覺醒,他非常確信。
也許希爾芙還沒意識到肩負的歷史使命,但歷史的齒輪已經開始轉動,不可能停下。
大幕拉開,演員該登場了。
金雀花家族在預言書喻示的淨土中擁有一席之地。
而擁有這份地位的前提是追隨迴歸的精靈女皇。
太陽報的編輯們聽着樓上傳來的興奮吼叫,都有些面面相覷。
他們摸不準總裁的心意。
到底是炒作女皇的緋聞,還是做正面宣傳?
還好杜克主編見多識廣,很快做出決定。
連夜加班,排兩版。
一版開吹,一版開黑。
等第二天總裁大人醒了給他彙報後再說!
無論總裁大人做什麼決定,責任都不在編輯部。
狂歡的人,自然少不了冠軍組本人。
以厲行節約爲由,皇宮晚宴辦的很簡單,只是招待外國使節,負責辦慶典的官員和部分參演者代表。
女皇溫柔的稱讚文教大臣辦事妥當,是能臣。
文教大臣默默接受讚許,低頭時臉上卻掛着幾分蕭索。
這不是他想要的結果。
女皇陛下在任人唯親的道路上越走越遠,已經拉不回來。
他們這些做忠臣的,看到羅蘭這個小白臉權勢名聲越來越盛,心中的憂慮甚至不知道跟誰說。
女皇當然是好的,但在羅蘭這弄臣的影響下未來會怎樣呢?
文教大臣很焦慮。
沒有人在意文教大臣有多焦慮,至少羅蘭不在意。
皇宮晚宴後,一行人移駕伯爵府,正式開香檳慶祝。
這瓶香檳存的實在有些久。
希芙邀請了瓦爾德老師,但老人家以不想影響年輕人聚會爲由婉拒。
希芙有些納悶,老師從來不會用這種藉口拒絕她,更不會說影響年輕人聚會這種話。
這是怎麼了?
不管怎樣,老師不來着實讓她鬆了口氣。
父母親都不在,瓦爾德老師就是唯一需要尊重的長輩。
這種喜慶的場合,若是還要小心翼翼就有些無趣了。
羅蘭和莉莎自然不會拒絕邀約,但另一位客人阿麗娜沒來。
她甚至沒有出席今天的慶典表演,而是由大使館工作人員代替。
就在希芙猜測阿麗娜爲何不來時,阿麗娜府上的管家登門拜訪,遞交了親筆信。
她有急事要去南方的多沃爾港,最近幾天都不在帝都。
看來是真的有事。
沒準是金鳶國內出事,要不然也不至於連慶典都不參加。
像阿麗娜這樣出身不俗的外交人員,通常情況不會做如此失禮的事情。
她大概是真的攤上事了。
雖然隱約有些擔憂阿麗娜,但今晚是慶祝時刻,也只好暫時擱下對她的擔心,怒開香檳。
莉莎在貴賓席與騎士團全員共同參加慶典,慶典表演她全程觀看。
除了羨慕只有羨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