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小巴伽什像狗一樣被架出去,希芙小聲吐槽道:
“這些傢伙在搞什麼,難道他們覺得這樣很威風嗎?”
羅蘭微笑着說道:“或許是吧,畢竟帝國這些年在走下坡路,碾壓巴伽什雖不是什麼大勝,卻足以讓小國顫抖。”
“這場作秀,本就不是給大國看的。大國相爭,是天時地利人和的綜合結果,但對小國必須打出碾壓之勢,否則不如不打。”
“我認爲帝國官員不會這麼抽象,應該是小巴伽什強行加戲。別看他現在像條狗,回去後周圍的小國誰還敢惹他?”
希芙恍然大悟,輕聲呢喃着:“我懂了,他這是狗仗人勢。你說得對,像塔利亞那樣和南大陸的努比亞打的有來有回只會損害國家威望。”
“戰爭是沾滿鮮血的利刃,必須爲政治服務,必須十分慎重。”她想起了瓦爾德老師的教導。
羅蘭輕聲說道:“戰爭機器就像利劍,如果不打算殺人,就不要隨便拔出來揮舞。”
“這些你以後慢慢體會。現在你看看這些貴賓,做個簡單評價,不要用【洞察】,靠觀察力判斷。”
聽到羅蘭的隨堂測驗,希芙的眼睛亮了起來。
以前面對測試她戰戰兢兢,現在卻是躍躍欲試。
雖然不見得每次都對,但得零分的次數越來越少了。
她的目光第一個鎖定金鳶國特使迪拉斯。
平庸官僚,過。
如果阿麗娜坐在那裏,倒是值得多看幾眼。
目光繼續掠過,在塔利亞特使身上略作停留,希芙有些驚訝。
塔利亞特使身上有種難以言說的特殊氣質。
很年輕,卻格外自信。
他溫和而堅定的和希芙對視,沒有半點怯場。
“這個人不錯,可以留意一下。”
希芙每看過一個人,都會簡單點評。
有人平庸,有人出彩,但沒有特別值得注意的人。
她的銳評,羅蘭只是聽着,沒有對銳評繼續銳評。
希芙的目光很快投向右側第一排的弗拉基米爾帝國。
如果說蘇賽克斯是海權第一強國,弗拉基米爾就是陸權第一強國。
他們雖然在工業啓蒙階段略輸一籌,但擁有非常豐富的煤鐵資源,廣袤的領土,數量衆多的人口,只是在文化、經濟、工業方面稍遜,其他方面甚至有反超蘇賽克斯的勢頭。
羅迪尼亞大陸人大多認爲最多三五年世界第一寶座就會易主。
原因很簡單。
弗拉基米爾有索菲婭,蘇賽克斯有什麼?
希芙的目光停留在安潔莉娜身上。
安潔莉娜特使和她對視着,滿是傲然笑意。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擦出火花。
收回目光後,希芙對安潔莉娜給出公正的評價,“她或許是和魔鬼做過交易,犧牲部分智商換取力量。雖然很強,但不過如此。”
羅蘭有些同情的看了眼安潔莉娜,強忍笑意。
被希芙這樣銳評,若是她能聽到,大概會當場破防吧。
希芙略作停頓,緩緩說道:“安潔莉娜還好,她身後戴着藍色面紗的神祕女人很可怕。我只和她對視了一眼,感覺靈魂差點被凍結。”
羅蘭差點憋不住笑。
努力調整情緒後,他輕聲提醒道:“強者不是韭菜,不會隨便長出來。伱再想想。”
“是那個女人?”希芙的聲音微微顫抖,剛纔指點江山的勇氣瞬間飛到萬里之外最遠的殖民地巴拉特蜷縮起來。
“她是來殺我的嗎?羅蘭,救救我,我還這麼年輕,我不想死。”
看着她快要哭出來的模樣,羅蘭沒有絲毫鄙夷,他完全理解。
在這個距離,索菲婭出手希芙就得死。
哪怕擁有百萬軍隊也保護不了自己。
這就是第七回歸日頂級戰力的威壓。
索菲婭只是稍微泄露的寒氣,就能凍結希芙的勇氣。
羅蘭用身體擋在希芙和索菲婭之間,緊握着她的手,輕聲提醒道:
“別怕,不是現在。”
也許是羅蘭的大手帶來的溫暖起了作用,希芙顫抖的手終於平穩下來。
羅蘭說得對。
也許她會死,但不是今天,不是明天,至少在幾年後。
誰死還不一定呢。
如果她能成爲傳承精靈族遺志的女皇,未必沒有機會。
她端起杯中酒一飲而盡,畏懼隨着酒精涌入體內逐漸消退。
她輕輕撥開羅蘭遮蔽的身體,溫和而堅定的與索菲婭對視。
雖然此前無數次認爲已經破除心魔,但直到此刻,她才真正把索菲婭當做平等的對手。
索菲婭有些驚訝。
就在她觀察的這幾天,希芙在勇敢和膽怯之間反覆橫跳,一度讓她認爲這傢伙精神有問題。
她對希芙的表現多少有些失望,並不覺得是合格的墊腳石。
但現在不同了。
希芙的心態在改變。
彷彿是爲測試希芙的決心,索菲婭站起身,端起酒杯向希芙走來。
安潔莉娜驚呆了。
她第一次見索菲婭女皇如此重視一個人。
希芙配的上女皇的重視嗎?
她有三分嫉妒,卻有七分凝重。
雖然她的腦子經常因選配而脫線,但她對女皇的判斷絕對信任。
女皇認爲希芙值得重視,那必定值得。
“安潔莉娜,在女皇面前,要謙卑。”她在心中默唸着。
她會盯緊希芙,幫女皇陛下照看好獵物。
等獵物養肥,就是女皇的獵殺時刻。
安潔莉娜有些激動。
人人都說索菲婭女皇好戰,誰又知道她一年半沒有親自出手了。
第六回歸日降臨前,真有人能讓她再次出手嗎?
安潔莉娜有些好奇。
覆蓋着幽藍色面紗的索菲婭步履平緩的走來。
她的步伐沉穩幹練,像極了軍人。
雖然戴着面紗,但看她修長飽滿的大長腿和勻稱的身材,就知道是萬中無一的美人。
羅蘭死死的盯着地板花紋,通過觀察,驚訝的發現她的每一步長度完全一致。
他的眼睛如直尺般精準,卻看不到哪怕一毫米的差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