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知道也不會在意。
她只擔心被山谷裏的人發現。其他人知道就知道,她不在乎。
當她貓進山谷,遠遠看見羅蘭和羅伯特正在交談時,整個人都懵了。
壞了,不會殺錯人了吧?
羅蘭這傢伙剛和人談判就急匆匆的搖人,這是怎麼回事?
希芙雖然有些心慌,隱匿的動作卻沒有變形。
她看見阿麗娜在羅蘭不遠處站着,靈機一動,在山谷口找了最適合伏擊的地方隱藏起來。
精靈族的種族被動可以在夜色下漸隱。
只要不主動,很難被發現。
希芙不是精靈,但超凡職業讓她具備部分精靈特性。
在黑夜中完全隱形做不到,但只要藏好幾乎不會被發現。
人已經殺了,殺錯也沒辦法。
再說死無對證,只要不承認,那就是被路過的老虎咬死的,被飛過的老鷹啄死的,總是不是她乾的。
她滅口相當乾淨,這都能被發現只能說是命運捉弄。
再說,就算髮現能怎樣。
只要羅蘭和陌生人談妥,幾個衛士的死並不會改變什麼,最多就是多做點讓步。
如果羅蘭和他談崩,那就連他一塊滅口!
想通之後,希芙的心跳逐漸平緩,再無半點情緒波動。
她在等待羅蘭和羅伯特的談判結果。
這不是場簡單的談判。
羅蘭對難民們噓寒問暖,表達着關切之情。
羅伯特知道這是廢話,但談判前的暖場和試探也很正常,也沒多想。
他安靜的等着羅蘭廢話。
有本事說一晚上,他有的是耐心。
他有耐心,但羅蘭耐心不多。
希芙是不是睡的太死?
還是把感應的墜飾取下來放在牀頭了?
想想也是,大晚上誰知道他會跑出來和人玩狠的,他出發前也沒有事先說明,誰沒事幹戴着墜飾睡覺,不嫌硌得慌麼。
羅蘭猜對了一半。
希芙的確不會戴墜飾睡覺,只有一件例外。
那不是墜飾,而是羅蘭喊救命的接收器,這個不能摘。
既然希芙不來,那就不等了,攤牌!
羅蘭默默做出決定,看着羅伯特語氣唏噓的說道:
“我聽阿麗娜多次提起他父親卡洛老先生的事蹟,對他十分仰慕,可惜命運無常,永遠失去和他老人家暢談的機會。”
“幸好今天遇見他最器重的弟子,從你身上能見到幾分老先生的風采,真是幸運。”
“羅蘭先生,我和卡洛老師完全不同,不必把我們相提並論。”
羅伯特不想繼續廢話,冷冷的說道:
“卡洛老師是有大智慧的人,對世界充滿愛心,但這份學者的浪漫氣質害了他。如果他聽我的把那些危險的政敵全都弄死,怎會有後邊的事?”
“羅蘭先生,我和他做事風格不同,我非常現實。流浪者營地總共有三萬七千五百五十人,我要爲他們的未來負責。”
“誠然,您統轄的總督區距離這裏很近,航運也很方便,您也爲我們準備了現成的營地安置,我非常感謝。”
“難道你覺得我們和金鳶現在的僞政府還能共存嗎?卡洛先生和幾萬名遇難者的血仇,我必須報!”
他們的未來?是你的未來吧!
在外圍警戒的阿麗娜忍不住在心底怒斥。
她對羅伯特非常失望。
他還在拿這些流浪者當資源和羅蘭談交易。
他擺出爲父親與其他遇難者報仇的姿態,實際上卻只是裝腔作勢。
只要給足夠的利益,羅伯特誰都敢賣。
面對羅伯特的高姿態表態,羅蘭同樣慷慨陳詞。
“在這一點上我們是一致的。但我反對立即組建流亡政府,這會讓你們處在風口浪尖上。”
“也許你說的對,我們可以推遲建立流亡政府的時間,雖然這會讓我們暫時喪失號召力。”羅伯特沉思片刻,接受了羅蘭的建議。
見羅伯特稍微退讓,羅蘭繼續逼近一步。
“羅伯特先生,既然你提到號召力,爲何不承認阿麗娜的號召力?她是卡洛先生唯一存世的子女,號召力肯定比其他人更強。”
羅伯特愣了一下,露出一絲嘲弄。
“羅蘭先生,這是你們蘇賽克斯人的思維。在金鳶國,血統並不重要。我是老師最器重的弟子,只有我才能代表他。”
“說句不客氣的話,阿麗娜小姐除血統外並沒有繼承老師的優秀品質,她做首領誰會服呢?”
羅伯特並不在意阿麗娜的心情,繼續補刀,“如果阿麗娜小姐真心想爲父親報仇,就應該支持我,而不是圖謀虛名和權力。”
“我在國內歷經多少磨難將這些人帶出來時,阿麗娜小姐又在哪裏?”
阿麗娜的臉色非常難看,但沒有說話。
她知道談判必然破裂,她只是不知道羅蘭在等什麼。
難道在等天亮嗎?
天亮可就沒法栽贓給金鳶國豢養的狼人了。
雖然疑惑,但阿麗娜依然沒有說話,她選擇相信羅蘭。
就在羅伯特有些不耐煩時,羅蘭終於做出讓步。
“好吧,羅伯特先生,你說的有道理。我還有一個問題,如果伱能給我滿意的答案,我接受你的全部條件。”
“全部條件?”
羅伯特有些驚訝。
他的條件相當苛刻,羅蘭連這都能接受?
第一個條件是劃出適宜的土地供他們居住,建立屬於聚居區,不受外人打擾。
這個條件是基礎條件,有心接納的勢力都能接受。
羅蘭能答應這條並不意外。
第二個條件是流浪者們自行治理,遵守蘇賽克斯國法律,不接受官員差遣調動,但可以給羅蘭提供技術服務,並通過工作換取報酬。
第三個條件是條件適宜後建立流亡政府,作爲回報,流浪者中的行政人員可以先爲羅蘭效力。
第四個條件是流亡政府可以在合適的時機自行離去,他們奪回權力後與羅蘭結盟。
如果羅蘭同意這四點,這支流浪者隊伍就會成爲羅伯特的屬下,而不是羅蘭的資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