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莎有些不服氣。
這是她苦思冥想一下午的智慧結晶啊!
既可以安希芙的心,又可以保住克莉絲汀的清白,順便還能讓羅蘭和克莉絲汀徹底劃清界限。
只要這話一出,克莉絲汀這輩子都不會和羅蘭產生超越友誼的關係。
這麼做當然不是出於她的小小私心,只是怕希芙誤會。
希芙可是帝國女皇,怎麼可能接受羅蘭和聖女產生曖昧。
雖然有些對不起克莉絲汀,但這是爲大家好。
然而羅蘭卻不肯接受,難道他內心對聖女小姐有想法?
看着莉莎被戀愛腦支配的模樣,羅蘭只好向她耐心解釋。
“姐姐,你的辦法雖然有些不循常規,但的確是一種解法。我倒是無所謂,但克莉絲汀怎麼想?”
莉莎沒有說話,漂亮的雙眸卻什麼都說完了。
你別總惦記克莉絲汀怎麼想,倒是想想希芙會怎麼想啊!
羅蘭示意莉莎坐下,輕聲說道:“我這就去找克莉絲汀,告訴她謠言的事,順便將解決辦法告訴她,讓她自己決定。”
莉莎有些急了,這也是能說的嗎?
雖然莉莎很着急,但羅蘭依然堅持。
莉莎拗不過他,只好輕聲提醒道:“克莉絲汀心高氣傲,我真怕她做出過激的事,你多勸勸她。”
羅蘭笑着點頭,吐槽的話嚥了下去。
知道聖女心氣高還提這種建議,生怕仇人少是吧?
見羅蘭現在就要去找克莉絲汀,莉莎差點暈倒,“羅蘭,你要不要看看現在幾點了?你現在去找她,不是坐實謠言嗎?”
“我不去謠言就不傳播了?”
羅蘭還有句話沒有說出口。
既然莉莎知道,克莉絲汀多半也知道了。
謠言總會第一時間甩到正主臉上,這樣纔有效果。
羅蘭換下居家服,換上正裝,踏着月色向城東的臨時聖堂走去。
克莉絲汀這段時間就留在漢撒,整天忙着整頓軍隊,選拔新人。
當羅蘭趕到聖堂時,位於三樓的克莉絲汀辦公室還亮着燈。
羅蘭正要上樓,卻被一道黑影攔住。
“是你?”黑影有些詫異。
“是我。”羅蘭表情平淡。
黑影從陰影中走出,月光照在臉上,赫然是約瑟夫。
他眉頭輕蹙,輕聲提醒道:“光明閣下,現在是深夜,你要找聖女談事情請明天來。”
“有急事。”
約瑟夫沒有讓開通往樓梯的路,皺眉說道:“光明閣下,或許你不在乎名譽,但聖女小姐很在乎,請自重。”
就在約瑟夫阻攔羅蘭時,輕柔而疲憊的聲音從樓上飄來。
“請光明閣下進來。”
克莉絲汀出聲,約瑟夫沒有繼續阻攔的理由,他死死的盯着羅蘭,冷聲提醒道:
“光明閣下,成爲正式聖女是克莉絲汀的夙願,不要讓她爲難。”
“伱可以侮辱我的名譽,但不能懷疑克莉絲汀。”羅蘭淡定的說着,從約瑟夫讓開的通道走過去,看都不看右手按着劍柄的高階聖堂一眼。
約瑟夫按着劍柄的手緩緩鬆開,輕嘆一聲。
他也不清楚克莉絲汀和羅蘭合作是對是錯,但從目前來看,麻煩肯定少不了。
以他對她的瞭解,聽到這種謠言肯定會暴走。
雖然克莉絲汀在祖父身邊學習軍事是幾年前的事,但他非常瞭解這個心高氣傲的女孩。
他有些頭痛,這種事根本瞞不了太久,能瞞一天是一天。
他簡直不敢想克莉絲汀的暴怒,乾脆明天找個理由去瓦爾城算了。
就在約瑟夫覺得自己最懂爺爺的關門弟子時,羅蘭剛好走進聖女的辦公室。
克莉絲汀穿着乳白居家服,平時束起來的長髮也散亂的披在肩頭。
她腳下踩着的棉布拖鞋居然是粉色?
羅蘭愣住了。
他沒辦法將戰場上的冷酷殺戮機器和穿粉拖鞋的女孩聯繫在一起。
看着羅蘭呆呆的表情,克莉絲汀緩緩擡頭,脣角露出一絲微笑。
“光明閣下。我是女孩,今年不到十八歲,是年輕女孩。工作之餘我和同齡人沒有區別。”
“杯在桌上,自己倒水。想喝聖水的話,左邊桌上還剩一杯。”
羅蘭聳了聳肩,聖水是聖泉之水,對信徒有治癒肉體和心靈的奇效,但對他這種無信者只是一杯水。
正好嗓子有些幹,羅蘭索性倒了水,端起水杯一飲而盡。
“有事?”克莉絲汀停下工作,挑眉問道。
“剛好路過,看你在忙,就來看看。”羅蘭言不由衷。
“的確很忙,整頓軍隊和選拔神殿武士本來就很忙,你還將十幾萬頑固分子塞過來,自然更忙。”
克莉絲汀說的頑固分子是撒瑪利亞人。
他們的確配的上頑固這個詞。
羅蘭笑着揶揄道:“只有你能對付他們。”
克莉絲汀將手指貼在脣邊,示意羅蘭閉嘴。
“羅蘭,這套話術我也用。‘只有你能做XX事’,這種話我也經常對屬下說。”
她的雙眸閃亮,晶瑩通透。
面對她清澈的雙眸,羅蘭知道繼續繞彎就不禮貌了。
反正總要面對,不如直說吧。
“我聽到一些傳言,對你很不利。”
“傳言?比如說我是你的祕密情人?”克莉絲汀放下手中的羽毛筆,神情格外平靜,彷彿在說桌上的一杯水倒了。
“你都知道了?等等,你怎麼”羅蘭的話說不下去。
他忽然發現根本不瞭解克莉絲汀。
雖然他們是盟友。
“你應該沒灌醉我趁機做過什麼壞事吧?”克莉絲汀甚至有心情和羅蘭開玩笑。
羅蘭被噎的說不出話。
“既然是謠言,何必理會。老師說過謠言止於智者。無論你還是我,都不是蠢貨吧。”
羅蘭想了一百種開場,唯獨沒想過克莉絲汀完全不在乎。
看着羅蘭怪異的表情,克莉絲汀嘆息一聲拿起羽毛筆,自嘲的笑着:
“好吧,不裝了,其實我很憤怒。”
她鬆開手,羽毛筆化作碎屑,紛紛落在地上。
她的雙眸被殺意充盈,聲音也冷了很多,“我怎麼可能不在乎。這是對我的侮辱,甚至會影響聖女選拔。我知道是誰幹的,她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