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秦爻,真的沒有人想得通,究竟是好在哪裏。
宋昭昭大概也是想不通的,所以他纔會用一種驚訝的目光看着自己。
可是秦爻卻只是在想,怎麼就爲了一個男人,把自己搞成這副樣子呢?
他很想問問宋昭昭,事到如今,你後悔嗎?
可是宋昭昭看着他的眼神那麼的平靜,很顯然,對於曾經發生過的一切,都已經選擇了坦然的接受。
秦爻開始在宋昭昭看不見的地方觀察着她。
她每天都做些什麼,她喜歡什麼,她平時除了工作,還會有什麼活動。
但事實是,除了舞臺上的那方天地,宋昭昭真的是什麼都不在乎。
他答應了宋昭昭,帶着她去港城看嗓子。
臨行前那天,兩人一起,在寧城的市中心吃了頓飯。
秦爻不是一個講究的人,對於穿衣喫飯,更沒有什麼要求。
但是因爲是和宋昭昭一起喫的,他還是事先去問了她的口味,找了一家小姑娘會喜歡的。
此時,寧城的夜晚燈光溫柔,秦爻看着面前專心喫飯的宋昭昭,只覺得她的一舉一動,都非常的可愛。
他不動聲色的觀察着她,許久,終於開口,帶着點笑意:“其實,我有一個問題,很想問問你。”
宋昭昭從珍饈美食中擡眸,好奇的看向秦爻:“什麼問題?秦總,你說。”
“你以前在演唱會的時候,是不是有一次,崴到腳了?”
這個問題很顯然,讓宋昭昭愣住了。
女孩子坐在他的面前,搜刮着回憶,良久,才艱難生硬地說:“我不記得了。”
她不記得了。
這真是一個叫人覺得遺憾的答案。
秦爻聽見自己心中輕微的嘆息聲。
他抿了一口面前的紅酒,淡淡的,“是嗎?不記得了?”
“工作裏面受傷是家常便飯,我都不會放在心上。”宋昭昭聳肩,平靜地啞聲說:“我更在乎的是結果。”
“什麼事,都要講求一個結果嗎?”秦要問的不動聲色。
宋昭昭擡眸看着他,手中的叉子捏緊了些,“秦總指的是什麼?”
“沒什麼,我是說,愛情、事業、人生,所有的所有,都只能以結果來定論嗎?就沒有什麼過程,能讓你覺得值得?”
他更想問的是,和鄭珩之間的無疾而終,你覺得值得嗎?
但是這個問題太突兀了,很顯然也不適合直接問出口。
宋昭昭手中的叉子被微微鬆開,她又恢復了那副氣定神閒的樣子,淡淡的,聲音帶着受傷後的嘶啞說:“沒什麼值得的,有些過程,這輩子體驗一次,就夠了,再重來一次,可真是要命啊。”
秦爻想,他和宋昭昭在某種程度上而言,倒也算是同類人。
他也一樣,他只在乎結果。
秦爻微笑的看着宋昭昭,帶着讚許:“昭昭,你能這麼想很好,我們做事業,就是要以結果論。”
宋昭昭也笑了,朝着秦爻舉起酒杯,“謝謝秦總,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辜負你的期待。”
再後來的事,就是秦爻帶着宋昭昭去了港城最好的醫院,找了最好的醫生,去治療她沙啞粗礪的嗓子。
其實他很忙,這並非什麼推辭,更不是藉口,是真的很忙。
他已經太久沒有回到港城,有一大堆的事情要處理,可他還是把所有的事情都置之身後,在醫院裏陪着宋昭昭。
兩人一起迭折千紙鶴,宋昭昭一臉真誠的看着他,說,一隻千紙鶴一萬塊,是真的嗎?
秦爻很想笑,宋昭昭這個小呆子,根本就不知道她這個樣子有多麼的可愛。
她問自己的模樣,帶着一種難以形容的清澈乾淨。
秦爻甚至想說,都是真的,實在不行,一百萬一隻,又有什麼不可以。
那個小小的唱片公司,從一開始,就只是爲了你一個人開的。
宋昭昭,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喜歡你。
可是他什麼都沒有說,他想,不能操之過急,不能嚇到她。
千紙鶴在兩人的手中一隻只成形,門口的小弟等的心急如焚。
等到宋昭昭好不容易被醫生推走了,小弟才火急火燎的跑到了秦爻面前,說:“秦少,真的不能再耽擱了,大家都在等你。”
秦爻說不出心裏什麼感覺,似乎有點遺憾。
他原本想要等宋昭昭做完手術,再離開的。
他最後看了眼宋昭昭手術室的方向,在小弟的催促下,去了秦家。
秦家自從當初鬧了那麼一出,眼看着他結果了張五爺,秦家上下已經是戰戰兢兢,就怕秦爻這把秋後算賬的刀,無聲無息的砸在了大家的身上。
秦爻面不改色的走進了祠堂,現場一片安靜。
那個曾經被秦家的長老們推上臺的傀儡家主秦浮,此時也在場,驚恐的看着他。
秦爻是個錙銖必較的主兒,之所以重新掌權之後,一直沒有收拾這幫人,只是因爲在忙着寧城的事情,宋昭昭的事情,比這些人更重要。
可是偏偏有人不知死活,知道他回了港城,不達目的不罷休,說什麼都要找到他。
“都看了這麼久了,還沒看慣?”秦爻輕笑了聲,在主位坐下,看着衆人神色各異的臉,輕聲細語地說:“是不是非要把你們一個個送到下面去見見張五爺,才能確定我是活着的?”
“秦少.”有人心裏一咯噔,道:“您您這是說的什麼話,我們秦家上下,現在哪裏還找的出一個不服您的,你說東我們都不敢說西”
“是嗎?”秦要的脣角勾起譏誚的笑意。他不動聲色的整理着自己的袖子,垂着眸,神色清淡,下一刻,緩緩道:“我還以爲,我當初如果死在海里,才能算讓你們安心如意。”
“秦爻!你說話有必要這麼難聽嗎?”秦浮漲紅了一張臉,忍無可忍地看着秦爻:“當時你下落不明,我們大家也是爲了秦家的發展,才選擇了推舉新的家主上臺!你有什麼資格在這裏對着大家指指點點!我們所有人,都是爲了秦家着想!”
秦爻似笑非笑的看着秦浮,他的長相太妖了,這麼看着人,說不出來的詭異,讓被看的人一顆心七上八下的。
“秦浮,不要說了!”有人見狀顫聲道:“還不快點和秦少道歉!你在胡說八道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