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楊歌的坦然和淡定，他們的意志反而不那麼堅定了。
“喂，有沒有搞錯，你倒是快問啊，直播間裏的兄弟還等着抄答案呢！”
其中一人把邊上那個往前推了一把。
啥玩意？
直播間等着抄答案？
這是有組織有規律的行動。
楊歌忽然來了興致，想看看他們這些小毛孩子能幹出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來。
與此同時，楊歌通過改造過的手機，在量子通訊技術的加持下，已經取得了四人的信息。
有一點，他們猜的沒錯！
此時的楊歌，已經知道他們是誰了。
四人不是尖子生，但也不是學渣，可是四人在高考前，都經歷了家庭變故，所以發揮失常。
導致考分與平時的水平懸殊太大。
這讓他們在家人親戚面前都擡不起頭來，整天泡在遊戲裏混天熬日。
四人熟悉了之後，說起各自的遭遇。
就想組團來山河大學門口搞直播，看看能不能蹭一波熱度，把賬號慢慢做起來。
然後開啓直播帶貨的美好人生。
沒成想，他們剛來，還沒架起直播設備，就看到了楊歌。
“哎呀，人就在這兒了，咱們直接問他答案不就行了，還搞什麼直播啊！”
於是，四人一拍即合，臨時製造了這麼一起“劫案”！
弄清楚他們身份的楊歌，不動聲色望着他們稚氣未脫的臉，暗自爲他們感到惋惜。
人生有很多坎兒，但家庭這個坎兒最深。
他們之中有的剛剛成年，有的甚至因爲年少時跳級，根本還沒有成年。
要求他們心理素質過硬，實在是太苛刻了。
這一次沒考好，不代表他們的人生就此黯淡。
不得不說，大夏對於人生成功的理解，的確在潛移默化中，帶偏了許多人。
楊歌希望，山河大學的畢業生，不再如此狹隘！
“問你話呢，你說不說？”
那個被推出來的學生壯着膽子，挺了挺胸膛。
這個畫面，讓楊歌想起自己小時候模仿父親跟人說話時的樣子。
覺得十分好笑。
“我說了，你們想怎樣？不說，你們又想怎樣？”
楊歌逗趣地看着他。
把手從褲兜裏那麼出來。
同時隨手一指後面的三人。
“你們開着直播幹這種事，就不怕被出賣，影響你們自己嗎？”
楊歌可不相信什麼這情那情。
他只相信人性。
這四人什麼時候開的直播他不知道，他只希望這些人不會傻到把剛纔擄走自己的片段直播出去。
不然，就算他想保住四人，都沒那麼容易。
“我們、我們都是好兄弟，一條船上的。別想挑撥離間，快說！”
這人愣了一下，有些動搖。
但是男人嘛，普遍把尊嚴臉面放在第一位。
之前誇下的海口，不允許他往後退。
楊歌多活一世，一眼就看穿了這些把戲。
要是自己在他們的威逼利誘下，說出入學測試的內容，就算他們進不了
山河大學，也夠吹一陣子了。
那些直播間裏的人都是他們認識的，不管誰進了山河大學，都是受益者。
不可能冒着被舉報的風險，背刺他們四人。
可他們不知道，人心比非此即彼要複雜。
楊歌通過手機，已經對他們四人測試完畢。
只是現階段對人生迷茫了，像無頭蒼蠅一樣到處亂撞。
有句話，拿來形容他們最合適。
前途一片光明，但毫無出路！
然而，他們現在已經站在深淵的邊緣，再往前一步，將後悔莫及。
楊歌不可能告訴他們入學測試的內容，即便這四人的底子不差，一定可以通過測試。
但這個口子，不能開。
一旦爲他們開了，就會變成一把扣動扳機的槍，終將在他們未來人生的某個時刻，正中他們的眉心。
楊歌想了想，希望自己做一顆石子，把他們偏離正道的箭，彈回原有的軌道。
下一刻，他不耐煩地揉揉眼睛，擺手說道。
“把手機燈關了，直播的那臺手機拿給我！”
四人不解其意。
“愣着幹什麼，離那麼遠，直播間的人怎麼能聽到我說話，拿過來。”
這些學生到底涉世未深。
經過短暫的眼神交流之後，關掉了兩部手機的燈，一個學生雙手捧着手機，遞給了楊歌。
楊歌一擡眼，就對上了八隻清澈又愚蠢的眼睛。
他本想發笑，咧了咧嘴，卻發現自己根本笑不出來。
直播間裏蹲守的人真不少。
彈幕上都是清一色的問號。
楊歌的臉一出現，直播間瞬間炸了。
“楊歌要親自跟我們說入學測試的答案嗎？”
“我的天，你們這臨時團伙，踩了狗屎運了？”
“給我個地址，我也想去。”
“+1”
……
跟風的彈幕一條接着一條，楊歌緩緩拿出自己的手機，在鏡頭前晃了晃。
“看到了嗎？你們剛纔說的話，我都錄下來了……”
離楊歌最近的學生，腿一軟跌坐在地上。
其他三個也呆若木雞。
直播間裏剛纔還上竄下跳的那些人，都噤若寒蟬，誰都不敢再霸屏刷彈幕。
臥槽！
大意了！
接下來怎麼辦？
楊歌掃視了四人一眼。
“起來，站一排，站好！”
四人倒是很聽話。
看他們一副小羊羔的樣子，楊歌真是又好氣又心疼。
本來就想詐他們一下，沒想到這麼容易，他們就被嚇住了。
“你們四個，還有直播間裏的人，你們聽好了！”
“首先，我不會告訴你們入學測試題的內容，因爲這不公平，山河大學不只是爲你們這幾十個人建的！”
“其次，都看到了啊，我有證據在手，你們得答應我一個條件，那就是都正常報名，別想走歪路！”
“好！”
“是！”
“知道了！”
臨時劫匪的直播間，此時此刻已經變成了報名總動員現場。
楊歌繼續說道。
“報名之後的入學測試，你們每人都要認真去做，用心去做，能不能被山河大學錄取，主動權在你們，而不在我，更不在測試題本身！”
四人點頭如搗蒜，不敢擡頭看楊歌。
“把直播間關掉，好好回去準備，如果讓我發現，你們聚一起幹這玩意兒，等待你們的後果是什麼，自己掂量！”
楊歌把手機拍到其中一個學生的胸口上。
四人如蒙大赦，推搡着拔腿就跑！
“站住！”
楊歌聲音不高，但震懾力強悍。
四人腳下跟生了釘子一樣，立在原地扭過頭來。
“你們禮貌嗎？說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