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歌的話他們原本不信。
但警察說的這麼明白，就算他們再糊塗，也明白過來了。
這幾個孩子一晚上不是玩手機，就是進進出出。
起初他們都以爲孩子們圖新鮮，結伴逛校園去了。
誰能想到他們是在討論如何纔不會被揭穿。
可恨昨天他們還氣勢逼人，認爲自家孩子很優秀，被山河大學錄取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到頭來卻是盡出洋相，如今臉上火辣辣的疼！
惱羞成怒壓不住脾氣的父親，不管警察還在場，衝上去就打得自家孩子摔了個趔趄。
紅着眼眶怒罵道。
“你丟人也就算了，還讓我這張老臉也跟着你丟人！”
楊歌上前勸住其他效仿的家長，厲聲告訴他們。
“造假是違法行爲，不是扇幾巴掌，說幾句狠話就能避免懲罰的。”
“他們還需要去做筆錄，你們先回房間等消息吧！”
山河大學錄取通知書造假一事，鬧得沸沸揚揚。
只有徹查清楚，纔不會冤枉任何人。
這是楊歌的態度，也是山河大學的態度。
警方通過協查，已經掌握了造假團伙的組織結構。
這些學生加入的那幾個羣還在，聊天記錄不難查。
受害方山河大學要是不予追究，或許免於處罰，但是他們帶來的社會負面影響已經傳開了。
從山河大學外面的羣衆抓住的涉假人數來看，他們已經起到了很壞的帶頭作用。
這件事絕不會不了了之。
圍觀的入校新生和家長們見狀，忍不住指責他們。
“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湯！”
“這可是大學，你們真的認爲這裏是城門，隨便你們進出嗎？”
“還好楊歌警惕性強，要不然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昨天晚上還慫恿我們跟學校要說法，現在才知道你們這幫傢伙打着鳩佔鵲巢的心思，想讓我們騰地方啊！”
“在學習之前，先學會做人，孩子不懂，你們做父母的也不懂嗎？”
一聲聲質問，加倍地奉還。
從雲端跌入泥地的感覺，讓那些家長几近崩潰。
真相已經基本清楚了，楊歌也不希望事情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發展。
這個時候，楊歌的態度很重要。
他要是不表態，這些父母和學生可能一輩子都有心結。
警方已經把涉事學生陸續帶上車。
楊歌大聲說道。
“既然做了，就要認錯，每個人都該爲自己的錯誤買單！”
“但是，我在這裏也要跟大家道個歉，是我考慮到通知書的安全，沒有公開說出防僞所在。”
“讓大家曬圖的時候，缺少防備，給了那些心懷叵測的人模仿造假的機會！”
“你們做父母的，不可能永遠做孩子的柺杖，更不可能永遠爲他們撐傘，這是社會給他們上的第一課！”
“只要你們沒錯，就無需爲這種感到抱歉！”
楊歌最看不得父母滿含熱淚，在衆目睽睽下失態。
但眼睜睜看着自己孩子被帶走，卻什麼都做不了，任何人都無法做到無動於衷。
這一幕在直播間裏看的一清二楚。
彈幕內容滾動如潮，責問中不乏溫情和善意。
“我真的淚崩！”
“他們活了大半輩子，卻因兒女犯錯，擡不起頭來，看得很心酸。”
“錯了就要認錯，楊歌這個觀點我支持！”
“到底是哪個王八蛋造假，我不信這些學生自己能造出來。”
“看到新聞了，是一個印刷小作坊的老闆，看到山河大學新生曬通知書，冒充學生建羣拉人……”
“壞人就不值得同情，你們爲壞人洗白的時候，想過山河大學多冤枉嗎？”
“就是，楊歌被他們追着打，那時候我差點以爲楊歌真做了什麼！”
“極限反轉？我一睜眼，這瓜怎麼就餿了？”
誰都是父母生養的。
但凡有點良心，就不忍心看到別人的父母被以這樣的方式“公開處刑”。
楊歌的直播攝像頭一直對着學校廣場上的紀念碑。
這是他爲這些父母保存的最後一絲顏面。
小團團一夜沒睡好，看楊歌給她打手勢，連忙讓工作人員把他們帶回房間去，好好安撫。
“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相信大家也看到了。”
“那些學生中還有的未成年，希望大家不要過分解讀這件事，等待官方通報吧！”
楊歌一晚上都在追查造假的源頭，全靠幾杯茶水撐着。
粉絲們隔着屏幕，都能看到他臉上的疲憊。
說穿了，這件事跟山河大學和楊歌沒有任何關係。
要怪只能怪那些犯罪分子，抓住了學生們的心理。
從另一個角度來講，這也算是山河大學給所有高校敲響了警鐘，讓他們也警惕打着幫學生入學的不法之人。
看了一宿熱鬧的學生和家長，不好意思面對一臉坦然的楊歌。
昨晚他們罵的比那些學生家長還要兇。
此時，卻連道歉的話，都不知道該怎麼講。
只好訕笑着，踢着自己孩子往宿舍樓裏趕。
“熊孩子，你們早知道這樣，也不知道勸着點兒。”
“直播都開着，你們也不提醒一下。”
“看到沒，那些都是反面教材，你們要是敢那麼做，以後就別回家了，我可不認你這兒子！”
……
順利辦好入學手續的學生，被父母見縫插針的教育！
但他們似乎從這起鬧劇中，感受到了別樣的幸福。
不僅不還嘴，還甘之如飴。
“山河大學從籌備開始就開着直播，你們又不是不知道。”
“你們一個個跟打了雞血似的，我們拉都拉不住，現在知道丟人了？當時你們說的是山河大學不給你們個交代，你們就讓楊歌丟人的！”
“你還敢說，我們還不是爲你們這些真正錄取的學生好？”
“楊歌寬宏大量，不會跟我們計較的。”
“聽說接下來你們要軍訓，我要是在直播裏看到你偷懶，我立刻買票過來監督！”
隨着這件事落下帷幕，學校門口又恢復了秩序。
校園因主角的到來，煥發着青春的光彩。
食堂師傅們圍着實時點菜系統，笑得樂不開支。
“這幫小子，果然是懂美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