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表情複雜地看向王同學。
楊歌剛要開口，小團團也撐着傘跑到了檐下。
還沒站穩，就衝楊歌喊道。
“楊歌，你快看熱搜，山河大學又被黑了！”
王同學自覺地把手機遞了過去。
“是我在地頭上開直播的時候，說錯了話，網友誤會我們山河大學沒錢了，讓學生當苦力賺錢……”
王同學思路很清晰。
幾句話就把這場輿論的來龍去脈說明白了。
其他學生連忙點頭。
義憤填膺地跟着補充。
“他們不知道學校爲我們考慮多麼周全。”
“還說學校利用我們賺錢，分明是胡說八道。”
“噴子太可怕了，不弄清事實，就跟着起鬨，山河大學當初怎麼建起來的，他們忘了嗎？”
“不如我們趕緊報警吧，起訴那些添油加醋的傢伙！”
“太可氣了，要不是我們都知道內情，都會被他們帶偏。”
“除了我們這些在校生，恐怕全網不知情的都已經被他們的節奏帶偏了！”
小團團遞了一包紙巾。
“王同學，別難過了，他們不是針對你，而是衝山河大學來的。”
“你的直播風格很好，要堅持下去哦！”
看他瘦弱的身體忍不住顫抖，同學們都上前安慰。
“我們剛纔在播教室，也被罵了！”
“我就納悶了，我給他們展示的是衛生間馬桶，他們突然就跟瘋了一樣地發彈幕。”
“圖書館裏的機器人大師兄正在幫我挑書，我還不是照樣被罵？”
學生們說着說着，都笑了起來。
但隨後想到楊歌承受的壓力，又覺得異常心酸。
以前總是在直播間裏看他，還達不到感同身受的程度。
現在不一樣了。
他們就站在楊歌的身邊，他的每一個表情動作都盡收眼底。
就算楊歌表現得再輕鬆，都逃不過學生們的眼睛。
楊歌凝視着直播間裏的彈幕，從嚴肅，但釋懷，再到笑顏綻放，僅僅一分鐘，就讓直播間頃刻間炸裂！
小團團跟同學們站在他對面，看得一清二楚。
也都目瞪口呆。
被全網罵的滋味可不好受，楊歌居然還笑得出來？
心理太強大了吧！
聯想到之前他經歷過的那些坎坷，揹負的那些罵名，學生們內心備受觸動。
“讓大家跟着爲山河大學擔心，我感到很抱歉！”
楊歌收斂笑容，在鏡頭前說出了這樣一句話。
大廳裏瞬間安靜下來。
直播間的彈幕也停止了滾動。
但瞬間新的彈幕狂卷而來。
“這是求錘得錘了嗎？”
“山河大學真變成窮光蛋了？”
“可是靠學生種菜能賣幾個錢？”
“不是，楊歌你之前爲什麼不接受社會捐贈，打腫臉充胖子有意思嗎！”
“他們是去求學的，不是去種地的！”
“爲了那麼點錢，賭上山河大學的名聲，值得嗎？”
同學們默默地拿出手機，進了直播間。
看到這些無理指責，難過得不能自已。
以前他們在校外，跟這些網絡上的噴子一樣，拿山河大學打趣。
甚至把調侃楊歌當成了日常。
如今角色轉換，自己也成了山河大學的一份子，才覺得被人在傷口撒鹽，是種什麼滋味。
“不是所有學生都有資格種菜！”
“我的學費一分沒交，學校用這種方式讓我心安理得地在這裏讀書，我很感動！”
“除了種菜，還有很多項目，你們要不要聽聽？”
“如果噴山河大學是你們的習慣，請你們瞭解清楚再來。”
楊歌注意到了彈幕的變化，朝學生掃了一眼。
連忙提醒道。
“學生的隱私不需要拿到網上來說。”
“這次是我做的欠妥，沒有考慮到社會影響，再次向大家道歉。”
欠學費對於任何一個剛成年的學生來說，都是很羞恥的事情。
他們能正視自己，體諒父母的不易，已經比很多學生優秀了。
楊歌不可能允許他們揭短，來平息這場輿論。
“山河大學的賬目向來是公開的，每一分錢花在哪裏都有票據可查。”
“說實話，賬上餘額的確不多了，但這個情況不會持續太久。”
不等楊歌說完。
直播間裏有些網友也後悔了。
二話不說，就刷華子刷遊艇。
霎時間，整個屏幕禮物亂飛，幾乎閃瞎人的眼。
“請大家理性消費，不要衝動！”
楊歌連忙制止。
“王同學是第一個選擇種菜的，而且他的目標是做一個農業科學家，像他這樣的同學還有幾百個。”
“但是開荒速度有限，第一批只能滿足一百人……”
還不等他說完，直播間裏的評論再次發生鉅變。
“楊歌，還記得老哥不，我康復了，現在就開挖機過去！”
“我手上這個項目不太急，兩小時到位！”
“還有我，山河大學我熟啊，播種機我有，還需要什麼農具，我都帶過去，不是送的，就當借，總可以吧？”
“我們種子研究所有批新種，剛好需要試驗田，我現在送過去。”
手慢的網友還沒看明白怎麼回事，就被打臉了。
不是啊，不是說山河大學窮了嗎，怎麼扯到送種子，送農具去了？
我就蹲了個坑，錯過了什麼！
村裏剛通網，誰給我解釋下？
不懂就問，剛纔到底發生了什麼，反轉就在眨眼間？
刷華子的能不能去喝個水，手不疼嗎？
……
當天夜裏，山河大學燈火通明，挖機拍了幾裏地等待入校。
一個白髮蒼蒼的乾瘦老人，揹着手站在田埂上，腳邊還趴着一隻三花貓。
“小花，爺爺不擔心這羣孩子喫不上飯了！”
他喃喃自語。
“您好，請問您是？”
楊歌只覺得他的背影有些眼熟，但一時叫不出名字，也不敢隨便叫。
“我啊，姓袁，看到這些孩子喜歡種作物，我就來了，別的做不了，跟他們一起探討下，我還是可以的！”
他轉過身來，笑容可掬地看着楊歌。
一開口，就散發出國泰民安的氣息。
王同學站在楊歌身後，驚呼道。
“袁爺爺，你來給我們上課，這是真的嗎？”
“我要告訴同學，同學們一定很開心……”
王同學語無倫次，撥出了個電話。
楊歌幾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但眼前的人是真實的。
山河大學的農科專業，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