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奇努力壓制着想要一劍刺死他的衝動。
如今沒有足夠的證據治執法王的罪,只要他抵死不承認,安德奇就拿他沒辦法。
頂多打他一頓,罰點錢。
執法王深知這個道理,所以他如今可不慌。
“執法王知法犯法,手底下的執法獸人也管理不當,全家上下罰三年的福利和工錢,執法王罰鞭刑100後關押一個月!”
安德奇說得咬牙切齒,恨不得給他加到一萬鞭刑,抽死他!
執法王死死咬緊牙,“領罰。”
只要他不死,就不愁找不到機會弄死這個小毛猴。
安德奇繼續沉聲道:“那些知法犯法,虐待獸人的執法獸人,明日全公開活剝!”
活剝!
底下的獸人聽得身上的皮都跟着一緊。
這個刑法是相當殘忍的,不過如今誰也不敢說什麼,紛紛點頭表示贊同。
安德奇還跟執法王提了紅魅的事情。
執法王十分狡猾,一口咬定紅魅沒有在他那裏。說當日跟貝拉拉上車沒多久,紅魅就離開了,至於去了哪裏他也不知道。
反正抵死不認紅魅是他扣着的。
至於低等居住區那個透明結界,執法王也說是爲了更好地管理犯錯的獸人才設置的,他同意撤走。
安德奇沒辦法,只能暫時關押他。
議事結束後,獸人全退了出去。
安德奇獨自坐在王座上,久久沒有下來。
他的王冠已經脫了下來,正一手撐着額頭,眼淚忍不住流了下來。
他忍很久了。
他深深地感到自責。
這麼多年,若不是他的不作爲,就不會出現那麼多無辜的受害者。
他之前還想着這個大王誰當都可以,可如今他不敢這麼說了。
有些責任,是不可以推脫的。
守護神祕森林,讓森林裏的獸人過得安好,是他的使命,也是他的責任。
他怎麼就輕易扔了呢?
活該許仙仙看不上他,就是他自己也看不上自己了。
這時,藍夜和黑煙走了過來,他倆都換了平時的衣服。
聽到腳步聲,安德奇還是捂着額頭,聲音哽咽,“藍老頭,我是最該死的那一個……”
他父親不在後,藍夜就勸他趕緊繼承王位,免得被有心獸人奪了去。
可他不聽。
這些年,藍夜都明裏暗裏地跟他說道理,企圖勸他回來管理。
可他也不聽。
他心裏難受極了,在他不管不顧的這些年,那些普通的獸人,到底過着什麼樣的生活啊?
他真的該死!
藍夜走到安德奇身邊,擡手撫摸着安德奇的頭,欣慰道:“你現在懂事還來得及,一切都還有挽救的餘地,你今天做得很好。”
“藍叔叔……”
安德奇一把抱住藍夜的腰,把頭埋進藍夜懷裏,嗚咽着,“對不起藍叔叔,我不該這麼頑皮不聽話的,對不起……”
他錯了,真的錯了。
“沒事,我們總是要經過一些事情才能長大的,藍叔叔怎麼會怪你呢?也是藍叔叔不好,從小沒有好好引導你,才讓你過了那麼多年孤獨的日子。”
藍夜不斷地順着安德奇的頭髮,聲音也越來越哽咽,眼淚都忍不住跟着流了下來。
“嗚嗚嗚,藍叔叔,你打我,你罵我吧,嗚嗚嗚……”
“傻猴子,藍叔叔打了你,藍叔叔也心疼得要命的……”
誰都或多或少有過不好的童年,他也一樣。
所以他很能理解安德奇的叛逆。
黑煙還是很佩服安德奇的,居然敢公然跟自己的老父親對抗,他就不行。
不管他老父親對他如何嚴厲,他都不敢對自己的老父親不敬。
不敢去過屬於自己的生活。
甚至多說一個字,都有可能被老父親譴責。他說多錯多,還不如不說。
慢慢地,他就不愛說話了。
就是說話,也是控制字數,生怕說多了犯錯。
他犯錯了,他的老父親也會打他的,而且不比安德奇受的傷輕。
安德奇在藍夜懷裏哭了好一會兒,終於抽抽嗒嗒地停了。
藍夜替他擦了擦眼淚,笑道:“都是個快要結侶的雄性了,以後可不許這麼哭了,不然會被你的王妃笑話的,許仙仙估計會說,哎呀,我怎麼找了個沒斷奶的猴子啊?”
噗呲!
背對着他倆的黑煙很不給面子地笑了一下。
安德奇確實像個奶猴子。
動不動就炸毛,耍脾氣,還撒嬌,還會委屈哭唧唧的。
安德奇不滿地看向黑煙,嘴巴撅得老高,“你笑個屁啊?哪天你要是委屈哭了,我也笑話你。”
黑煙恢復面癱,淡淡說道:“不會。”
就是再委屈,他也不會哭。
就算哭,他也不會讓任何獸人看到。
安德奇:“哼,別說得那麼絕對,哪天許仙仙真不要你,我看你哭不哭。”
黑煙:“……”
這個……
說不定真能讓他哭哦。
第二日。
在王宮外的一個刑法場上,被綁了一羣獸人。
全都是昨日安德奇下令要公開處刑的那些。還有好幾個是被查出來行跡特別惡劣的,也都被綁着。
場外呼啦啦圍了許多獸人觀看。
有高等級獸人,也有普通獸人,普通獸人居多。
看到場上被綁着的獸人,他們的前面還擺放了一個個牌子,牌子上寫滿了他們所有的罪行。
那些普通獸人看了都朝他們扔爛菜葉和臭蛋,嘴裏不斷怒罵。
“去死,居然幹這麼喪盡天良的事情。”
“對,他們該死,天天虐待我們。”
“那個傢伙打過我,你去死吧!”
“我認得他們,我家伴侶被他們打斷了一條腿,就因爲我們沒有拿好東西招待他們,打死他們,打死他們!”
那些普通獸人,一個個都激憤得很,恨不得自己上去操刀。
許仙仙他們一家也站在邊上,他們死死盯着那幾個曾經毆打過他們的獸人。一個個握緊了拳頭,如果可以,他們想親自上去剝了他們!
很快,隨着執行獸人的一聲令下,那些犯罪的獸人,該砍頭的砍頭,該去皮的去皮。
去皮十分殘忍,可是底下的普通獸人卻看得很暢快,尤其是被他們殘害過的獸人,更是覺得這種刑法還不夠。
許仙仙也看得一陣痛快。
她心裏的怨恨終於得到釋放,不然,她都無法過得了自己內心的那一關。
安德奇走了過來,悄悄握着許仙仙那冰涼刺骨的小手,認真道:“他們得到了應有的懲罰,你別再自責了,有什麼不滿的跟我說,打我罵我都行,我都受着。”
許仙仙沒有反感被安德奇牽着手,她側頭看向安德奇,擰眉問:“紅魅呢?有消息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