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把肖家父子忙活壞了,只能滿口拜年話的應付着,談到實際問題,卻沒有真正答應下來,都推脫到張雲軒身上。
但是在客廳的角落裏坐着一箇中年人,始終面帶微笑的看着肖家父子周旋於人羣之中,並沒急着上前搭話。
肖萬年也注意到這個人,但是並不認識,也就沒有急着上去打招呼。
當天色已經漸黑了,家裏的客人陸續的離開以後,肖萬年揉揉老腰,舒展了一下疲憊的身體,走到這個人面前。
“這位先生,看着面生得很,不知道怎麼稱呼?”肖萬年客氣的說道。
“小老闆客氣了,鄙人上海大通貿易公司的經理,顧剛,還請您多關照”,說着掏出一張名片雙手遞給肖萬年。
肖萬年接過名片,嘴裏默默地念叨:“上海大通貿易”
突然眼前一亮,問道:“大通貿易公司,這不是杜先生的產業嗎?”
“是的,杜老闆遠避香港之後,由我打理”,顧剛微微一笑說道。
杜先生,上海三大亨之一,民國二十六年(1937年)初,日本海軍軍令部長永野修身從歐洲歸國途中,特至上海與杜先生會面,向他提出誘人的條件,進行經濟誘降,杜先生對此予以拒絕。盧溝橋事變爆發後,中國進入全面抗戰。7月22日,由國民黨上海市黨部出面,杜先生參與組織成立上海各界抗敵後援會,並擔任該會主席團成員及籌募委員會主任委員。11月,上海淪陷,日本侵華者考慮到杜先生在上海的顯赫地位和影響,對其多方進行拉攏。面對日本人的威逼利誘,杜先生再度拒絕,離開上海,隻身前往香港避難。(注1)
“哎呀,顧先生,多有怠慢,請多包涵”肖萬年雙手抱拳,連連致歉。
別看肖萬年在天津也算是一個大佬,但是與杜先生相比,還是熒熒之光,不管是人品還是勢力都不在一個層面上。
“哪裏,哪裏,肖先生客氣啦,原本就是我冒昧打擾”,顧剛也是客氣的寒暄着
“顧先生請坐”
傭人重新上過茶後,肖萬年開口問道:“不知顧先生此次前來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當,只是有一事相求,不知道肖先生方便嗎?”
“您請說,肖某願效犬馬之勞”肖萬年說道
“其實事情很簡單,春節後,我們大通想在天津開設分公司,聽聞肖先生即將接手白老闆的碼頭,我想承租一處倉庫,作爲大通貨物的存儲之處,不知肖先生方便嗎?”顧剛說道
“就這點事?顧先生打個電話就可以了,放心,完全沒有問題”,肖萬年爽快的答應下來。
“多謝肖先生高義,我還想問一下,張雲軒,張少爺去哪了?什麼時間能回來?”
聽到這,肖萬年心裏反過味兒來了,這個顧剛找自己租倉庫只是個幌子,就這點事情不值得他在這等一下午,最主要的目的還是想見張雲軒。
“哦,一個熟人介紹的,想跟張少爺談談今後合作的事情”,顧剛並沒有隱瞞,直接說出了自己的目的。
二人正說着,張雲軒和肖宛兩個人,手裏提着大包小包的走了進來。
“雲軒,快過來”,肖萬年招手喊過張雲軒。
“肖伯伯”
“這位是上海大通貿易公司的顧剛,顧經理,已經在家裏等你半天啦”,肖萬年介紹到
“你好,顧經理”
顧剛站起身來,上下打量了一下張雲軒,說道:“張少爺,幸會”
“大通是杜先生的產業”,肖萬年小聲的提醒了一句。
張雲軒微微一愣,就大概知道了這個顧剛的,杜先生跟國府關係密切,此次顧剛前來,裏面一定有國國府的影子。
“顧先生找雲軒,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當,就是想跟張少爺談一些商業上的合作”,顧剛說道
“您請說”
顧剛並沒有搭話,而是衝着肖萬年說道:“肖先生能否提供一個私密點的場所,我想跟張少爺好好聊聊”。
“有,到我書房吧”,說完讓人帶着二人到了肖家的書房。
“張少爺,你的一位故人介紹我來找你的”,到了書房,顧剛開門見山的說道
“故人?哪位古人?”張雲軒坐在沙發上翹起二郎腿,語氣輕鬆地問道。
“襄城,福滿園,吳偉民”
張雲軒雙眼微眯,直視着顧剛問道:“我如何相信你說的。”
“手錶、TNT”
張雲軒聽到這兩個詞就更加確定了顧剛的身份——軍統,便呵呵一笑:“說吧,你想幹什麼?”
“雲軒,我們是自己人,吳偉民不知道你的身份,我知道”,顧剛和善地說道
“哦?我什麼身份?”
“哎,你不屬於軍統襄城站,而是滿洲國幽靈小組的成員,你的上級是閻羅,你的代號判官,對不對?”顧剛知道這個時候自己必須取得張雲軒的信任。
張雲軒皺起了眉頭,自己在軍統的身份,只有極少數人掌握,現在古港能說出自己的身份,應該是可以信任的,但是從上海跑來找自己是爲什麼呢?
“雲軒沒這樣你該相信我了吧?”顧剛問道
“嗯,你到天津找我幹什麼?”
“接重慶總部指示,大通年後將在天津開設分公司,我是負責人,也是你在天津唯一的聯絡人”顧剛說到
“總部?”
“是的,你在滿洲依然屬於幽靈小組,到了天津之後就我們倆一個小組,你是組長,我是聯絡員”
“那我們的任務是什麼?”張雲軒問道
“總部的安排就是,主要就是物資,天津大通就是爲此設立的,放心我們都是真金白銀的交易,不會引起懷疑的”,顧剛說到
張雲軒想了一下,說道:“好吧,一切都等年後再說吧”
二人結束了交談,離開了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