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分的巧合,正能說明這裏有貓膩,洪長瑾,左臂架在桌子上,右手把弄着茶杯,意味深長的看着張雲軒。
張雲軒也有點做賊心虛,畢竟是利用了人家,只能點點頭說了句:“軍統”。
洪長瑾立馬會意,不管兩黨有什麼分歧,畢竟在襄城的地面上,雙方的目標還是一致的,再說,張雲軒本來就是軍統的人,如果這個時候見死不救,那麼以後誰還敢把後背交給他。
接下來就是二人繼續胡吹海拉,房間裏不時傳出爽朗的笑聲。
聽着外面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張雲軒故意大聲地說道:“今天這菜怎麼回事?這麼慢呢?”
說着就站起身來,準備往外走。
這時,門被從外面粗暴的推開了,闖進來幾個端着長槍的日本憲兵,緊跟着偵緝隊的一組組長肖偉剛帶人走了進來,看見張雲軒在這明顯一愣。
緊接着,滿臉笑容的問道:“雲軒,好久不見了,你怎麼在這?”
這要是在以前,張雲軒在警局上班的時候,肖偉剛是一萬個瞧不上張雲軒,就知道這小子,仗着家裏的關係,和溜鬚拍馬混個小組長,什麼案子也辦不了,典型的一個草包。
但隨着張雲軒離開警局後,在商業上指點江山,不管是跟政府官員,還是日本人都保持着良好的關係,儼然成爲了襄城的風雲人物之後,就已經成了肖偉剛這樣人需要仰視的存在,所以今天見了面,肖偉剛是發自內心的笑了出來。
“哎呦,小組長,我跟洪祕書長就是到這喫個飯,你這是?”張雲軒驚訝地問道。
“沒事,例行檢查,那你們繼續”,說着肖偉剛就要帶人離開。
這是一個站在門口日本中尉,走了進來,狠狠地給了肖偉剛一個嘴巴:“八嘎,你滴,爲什麼不搜查?”
“啪”的一聲,這個清脆呀,再看肖偉剛,嘴角流血,用手捂着臉,面色鐵青,咬着後槽牙,說道:“這是金鼎的總經理張雲軒”。
“什麼金鼎不金鼎的,你滴給我搜”,日本中尉惡狠狠地說道。
眼看着肖偉剛頭上青筋暴起,咬了幾次牙,最後卻沒敢反抗,只能轉過身來,求助的看着張雲軒。
張雲軒暗暗的嘆了一口氣,這就是滿洲中國人的悲哀,明明是在爲日本人做事,卻得不到應有的尊重,只能像狗一樣,卑微的活着,再看肖偉剛哀求的眼神,心中多少有些不忍,但是想搜查,那是絕對不行的,不僅僅是電臺就在桌子底下,就是自己的身份也丟不起這個人。
想到這,張雲軒沉下臉來,把茶杯重重的往桌子上一頓,哼了一聲,問道:“肖組長,這傢伙什麼人?”
肖偉剛,看着張雲軒的表情心中暗叫不妙,這小子可別犯渾,自己夾在中間殼很難處理,那個也得罪不起,趕緊開口說道:“雲軒,你別生氣,這是憲兵隊的宮本中隊長,是這次任務的負責人,你看,我是不是簡單的搜查一下”。
洪長瑾坐在旁邊悠哉悠哉的喝着茶,其實也是想看看張雲軒如何應付眼前的局面,雖說是自己的同志,但是畢竟接觸時間短,還不是很瞭解,正好藉着這個機會深入瞭解一下。
肖偉剛,都快哭了,苦着一張臉,哀求的說道:“雲軒,你就幫幫哥哥”。
張雲軒看着肖偉剛確實有些心中不忍,雖然二人在警局期間不是很和睦,但是同是作爲中國人,此刻未免有些兔死狐悲之意。
這個宮本中隊長也不知道是吃了瘋狗得兒了,還是橫行霸道慣了,一把推開肖偉剛,拔出腰間的王八盒子,指着張雲軒,說道:“你滴,跪下,接受檢查”。
這一出,可大大出乎衆人的意料,在襄城敢跟這麼對待張雲軒的人基本沒有,就算佐藤在這,也對客客氣氣的說話。
張雲軒聽見這話,也是一愣,緊接着就哈哈哈大笑,用手指着宮本,大聲的罵道:“你個癟犢子玩意兒,膽肥了是不是,敢用槍指着我,你開槍試試?”
“八嘎”宮本氣的大叫,在滿洲國日本人就是天,憲兵隊更是中國人的噩夢,沒想到在這還遇到個敢跟自己叫板的中國人。
想到這,宮本拉動槍栓,就要開槍,在他眼中,不管你中國人有多高的地位,見到日本人都是要恭恭敬敬的,要不然必須死啦死啦的,殺死一箇中國人,跟殺死一條狗沒什麼區別。
就在這時,肖偉剛猛地合身撲了過來,一下子把宮本撲倒在地,“啪”的一聲槍響,子彈擦着肖偉剛的面頰,擊在了天棚上。
肖偉剛這一出大大出乎了衆人的意料,同時宮本敢開槍也是大家沒有想到的,站在門口的日本憲兵和偵緝隊的人都是愣在了當場,沒有做出反應。
其實當肖偉剛看見宮本掏出王八盒子的時候,就知道這傢伙要開槍,如果張雲軒被打死,那麼今天在場的人基本都要陪葬,如果自己救了張雲軒,就算惹惱了日本人,有張雲軒在自己也可以平安無事,大不了,警察不幹了,跟着張雲軒混,也不錯,權衡之後,纔有了這樣的舉動。
張雲軒這下也緩過神來了,站起身來,快步走到二人跟前,一把奪過了宮本手中的手槍,二話不說衝着他的雙腿,“啪啪“”就是兩槍。
疼的這傢伙嗷嗷直叫,滿地打滾,口裏喊着門口的憲兵“射擊,射擊”。
但是,卻沒有人迴應,宮本市新來的,不代表這些餡餅也是新來的,張雲軒出入憲兵隊,就跟自己家一樣,跟佐藤叔侄襄城,這些憲兵都知道,更別說前段時間鬧得沸沸揚揚的刺殺事件,打死十多個日本人,都屁事沒有,這時候誰敢動呀,不要命了。
張雲軒拉起肖偉剛,掏出手帕捂在肖偉剛還在流血的臉上,對着門口的日本憲兵說道:“把他拖出去,給佐藤打電話,我就在這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