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雲軒眉頭一皺,衝着站在一旁拿着王八盒子的日本軍曹,招了招手,叫他過來。
那個日本軍曹不情不願的走了過來,不耐煩的問道:“你的,幹什麼的幹活。”
張雲軒態他這態度,氣就不打一處來,擡手就一個大耳雷子,“八嘎,你什麼身份敢這麼跟我說話?”
一巴掌大的這個日本軍曹面紅耳赤,持槍的右手擡了幾擡,到底沒端起槍來,聽着張雲軒滿口純正的京都腔日語,再看看張雲軒的穿着打扮,這個軍曹確實不敢賭,真怕惹上不該惹的人,之後雙腳一磕,“哈依”。
這一下子把周圍的警察和站在一旁幾個中國人都看愣了,沒想到面前這個年輕人,這麼強橫,根本不做任何解釋,上來就是大耳雷子伺候,最讓人驚訝的卻是這個平時鼻孔朝天的高傲軍曹屁都不管放一個,還他媽的立正哈依。
“我問你,剛纔有沒有人告訴你,不許抓人,中村隊長回過來”,張雲軒衝着這個日本軍曹呵斥道。
“是的,這位先生說過”,軍曹指着馮凱回道道。
“那這是怎麼回事?難道中村的命令也不好使了嗎?”
“我不認爲一箇中國人,會請得動中村隊長”,軍曹如實的說出自己的想法。
“現在我告訴你,中村隊長馬上就到,你帶着你的人,到那邊列隊站好”,張雲軒指着巷子旁的籬笆牆說道。
“哈依”軍曹鞠了一躬,帶着自己手底下的憲兵,筆直的列隊站在牆邊上。
再看,被雲雷用槍指着頭的中年警官,雙腿直抖的站在那一動不敢動。
張雲軒理都沒理他,而是看着被圍在當中的三個中國人,問道:“誰來說說,這是怎麼回事”。
三個人相互看了一眼,一個身材魁梧,三十多歲的男子開口說道:“昨天,這片有名的一個地痞二賴子,調戲我妹妹,被我們給揍了,今天這不這位警官就帶着人過來,說我們是抗日分子”。
“二賴子是誰?”張雲軒問道。
“白波,白老闆的手下,去年她妹妹嫁給了袁老闆做小,有了新的靠山,所以這小子已經不把白波放在眼裏了”,男子開口說道。
“袁老闆?”張雲軒嘴裏唸叨着。
馮凱看出來,張雲軒不知道袁老闆是哪位,趕緊在一旁介紹道,“袁老闆就是袁文會。”
“哦”,一說袁文會,張雲軒就明白過來了,難怪警察和憲兵都過來了,原來是袁文會的便宜小舅子。
說起袁文會,在天津可是赫赫有名,本人不僅是青幫的大佬,手下衆多,還是日本人手下的走狗,典型的大漢奸。
九一八”事變後,日本帝國主義又把侵略魔爪伸向華北。在日本特務土肥原賢二親自策劃下,一九三一年十一月由漢奸李際春、張璧等人在天津發動了一次“便衣隊”暴亂。袁文會收羅了一千多名吸食毒品的“白麪客”,參與了這次騷亂活動,嚴重地擾亂了社會秩序,爲日本帝國主義侵佔華北製造藉口。(注1)
在“七七”事變爆發前數年,袁文會唆使其爪牙在南市、地道外等地誘騙壯丁,押送到海光寺日本兵營,爲日本帝國主義修築地下工事。日本人怕勞工泄露軍事工程情況,竟祕密將勞工殺死,拋入河中。當時天津海河常有浮屍漂流,就是這些慘遭殺害的勞工。(注3)
袁文會的爪牙遍佈社會的各個角落,這是他爲日寇蒐集情報的一個有利條件。各飯店旅館、娛樂場所、煙館、賭場、妓院、車站、碼頭等,都是袁蒐集情報的渠道,其所涉及的方面也非常廣泛,如政治動態、經濟活動、人物行止、社會輿論,都在蒐集範圍之內,特別重視蒐集有關八路軍活動的情報。袁與日本憲兵隊、日本茂川特務機關、日本駐天津總領事館,日本守備隊、日本海軍武官府等機關都保持聯繫,供給情報。(注4)
袁文會在蘆莊子成立了一個名叫“會德號”的機構,專門從事販賣華工活動。
組建袁部隊,以日本人濟川爲顧問,直接受日軍指揮。這個“袁部隊”在文安、霸縣一帶經常進攻解放區,殘害抗日軍民,騷擾鄉里,魚肉百姓,幹盡了壞事……
可見這個袁文會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大漢奸。
張雲軒雖然初到天津,但是袁文會的名字還是聽說過的。
“你就是李茂森?”張雲軒瞭解了事情的始末之後,開口問道。
“是的,我就是李茂森”,男子回答道。
“好,你叫人收拾一下,明天就搬家,搬到碼頭去住,那邊肖家二公子已經給你安排好了”,張雲軒起了愛才之心,就把肖志恆給他們準備好落腳之處的事情說了。
“謝謝,張老闆”
“安頓好之後,你到金鼎找我”。
正在這時,憲兵隊的中村隊長到了。
“張先生,事情我瞭解過,憲兵和警察是袁先生安排的,實在對不起,這就是一場誤會”,中村客氣的說到。
張雲軒心裏也明白,以自己現在的實力暫時還扳不倒袁文會,便笑着說道:“既然是誤會就好,麻煩中村隊長了”。
中村爲了拉近自己跟張雲軒關係,小聲的對張雲軒說道:“張先生,這個袁先生,目前跟我們有多方面的合作,也是我們帝國的朋友,但是他確實不應該跟你的人發生衝突,改天我一定讓他登門致歉”。
“呵呵,以後再說吧”張雲軒敷衍地說道。
“那張先生,我就帶人先走了”
張雲軒點點頭。
中村便招呼着憲兵和警察離開了。
看着這羣人離開的背影,張雲軒不由得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