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主要的就是先到陸軍醫院看看張雲軒到底怎樣了,不管是處於合作伙伴之間的關心,還是作爲戰友的愛護,這都是必須要做的,順便在打聽一下天津最新的情況。
其次,就是要聯繫陳仙洲,這是個麻煩事,既要說服他今後不要打金鼎和張雲軒的主意,又不能暴露張雲軒的身份,那麼以什麼理由來說事情呢?
想來頭都大,可是戴老闆吩咐了下來,自己又不得不做,這兩個人在天津的地位,對於目前的軍統來說,實在是太重要了,戴老闆的意思是首先兩個人必須和睦相處,這是大前提,其次就是一明一暗,所謂的一明一暗是指,張雲軒的身份不對陳仙洲公開,以暗子的形式存在,但是陳仙洲的身份已經不是祕密了,這就是所謂的明。
這個設想是很好的,但是操作起來難度比較大,首先要做的,就是張雲軒要有個合理的身份,讓陳仙洲認可,這也很難辦?什麼身份?愛國商人?還是軍統的供應商?都無法自圓其說。
想想都頭疼,哎,走一步看一步吧。
出了碼頭,顧剛叫了一輛黃包車,趕往自己在天津的落腳點,大通商貿天津辦事處,說白了就是在一個偏僻的公寓樓下面租了一個小門臉,留了一個人在那守着,樓上又租了兩間房作爲休息的地方,環境簡陋,將就着用吧。
顧剛到了辦事處後,放下行李,向夥計小石頭簡單的詢問了一下,這兩天天津的情況,沒想到這麼一問,發現問題更加複雜了。
“石頭,現在天津市面上怎麼樣”,顧剛放下皮箱,坐在椅子上問道。
“顧爺,不太平靜啊,聽說金鼎的大老闆遇刺了,昨晚市裏邊鬧騰了一夜,到處都是槍聲、爆炸聲。”小石頭恭敬地站在顧剛面前說道。
小石頭,原名石昭君,也是青幫弟子,腦子靈活,嘴巧,玩的一手好刀,深得顧剛喜愛,這才被安排到天津作爲一名眼線。
“哦,知道是什麼事嗎?”顧剛又問道。
小石頭小聲的說道:“我聽說是圍剿軍統行動隊的人,打死打傷一百多人”。
一聽這話,顧剛皺起了眉頭,“消息確實嘛?”
小石頭搖了搖頭,“樓上住的警員老李說的,他一向都是有駱駝不吹牛的主,我估計事情肯定是有,但是這個死傷人數是不是有水分,我就不敢確定了”。
這也是顧剛欣賞小石頭的一個原因,得到消息後,先自己分析後,再將彙報,然後再說出自己的看法,就是肯動腦子。
“嗯,看來天津站沒少搞事情呀,消息如果屬實的話,天津站的損失必定不小”,顧剛自言自語的說着,
“是這樣,小石頭,我這就去醫院,探望一下張雲軒,隨便打聽一下,看看他知道點什麼嗎?”
“顧爺,你就這麼直接去啊?還是先給肖家打個電話吧”,小石頭提醒了一句。
你想想這要是突兀的趕到醫院,人家就會懷疑,你一個上海剛來的人,怎麼就知道張雲軒住院了?是通過什麼渠道知道的?這樣就漏洞百出了。
可是給肖家打個電話,然後在去醫院,就合理多了。
顧剛滿意的點點頭,摸起電話打給了肖家,在接電話的傭人口中得知張雲軒受傷住院了,又問明白住在哪個醫院後,顧剛離開了辦事處,買了幾樣禮品,坐着黃包車趕往陸軍醫院。
到了醫院門口,顧剛提着禮品下了車,就往裏面走。
“嘿,你滴,什麼的噶活?”醫院門口兩個憲兵端着槍,攔住了顧剛。
顧剛陪着笑臉,“太君,我是上海來的,是張雲軒先生的合作伙伴,聽他家裏人說,張先生受傷住院了,我來看看他”。
說完還把手裏的禮物擡了擡,讓憲兵看看。
爲首的憲兵看了看,顧剛的穿着打扮,說道:“張先生不見客,你回去吧”。
顧剛從兜裏掏出一打鈔票,塞到憲兵手裏,“太君,麻煩你幫我通報一下,就說我是上海來的,我叫顧剛,如果張先生說不見,那我轉身就走,絕不給你添麻煩。”
憲兵接過鈔票,看了看,覺得還滿意,“呦西,你等一下”。
說完,便走進醫院,來到張雲軒的房間通報。
張雲軒一聽是顧剛來了,便點點頭,讓肖志遠出去迎接一下。
肖志遠到了醫院門口,將顧剛領進病房。
“雲軒,你受苦了”,顧剛看着張雲軒慘白的臉色,有些不忍的說道。
肖宛很有眼色的跟顧剛打了個招呼,拿了一把椅子放到牀邊,讓顧剛坐下,然後和哥哥一起離開了房間。
張雲軒看着坐在牀邊的顧剛,虛弱的說道:“顧先生什麼事,你直接說”。
張雲軒看顧剛來了,就是到絕對不會是簡單的來看望自己的,肯定是揹負着某些使命。
“雲軒,重慶的戴老闆,聽說你遇刺了,十分的震驚,也十分的心痛,特意發報讓我趕到天津,代他對你表示慰問”,顧剛說道。
張元軒微微一笑,“顧先生,咱就別扯淡了,我的身體也不支持我跟你繞來繞去的,我把我知道的直接跟你說吧,剩下的你看着辦吧”。
張雲軒這麼直接的一說,顧剛的臉一下子紅了起來。
“天津站昨晚有組織人手來醫院對我補刀了,具體什麼情況我不知道,但是行動失敗了,領頭的那個叫王海的叛變了,其他的都死了”
“憲兵隊根據王海的供詞,昨晚對天津站的幾個據點進行了圍剿,天津站損失不小,死的、傷的、被俘的一百多人,陳仙洲和很少一部分人逃了出去”。
“你要想知道詳細情況,去找雲雷問問吧,我就知道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