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自己怎麼破局呢,只有把76號這個網絡中心完全的孤立起來,斬斷他伸向各方的絲線,然後取而代之,這樣利益平衡了,金鼎也就在上海站穩了腳跟。
現在只有從這個網絡上,最弱的一點開始突破,那就是警察局,怎麼辦?老辦法唄,拉虎皮扯大旗,最合適的人選就是日本領事矢田。
畢竟矢田的身份特殊,在上海他代表的是日本政府,對南京政府有指導的工作性質,而且對日本在上海的各方勢力都有比較大的話語權,獲得他的幫助,自己將得到很大的助力。
舅舅和矢田的關係,張雲軒曾經聽舅舅說起過,在離開天津之前,就確定了尋求矢田幫助的辦法,至於胡攪蠻纏的方法,則是見到矢田之後才句決定的。
現在矢田答應了自己的請求,張雲軒趕緊站起身來,九十度鞠躬,“謝謝矢田叔叔,謝謝矢田叔叔”。
“呵呵,你呀,跟我的小兒子太郎很像,胡攪蠻纏,達到目的了,就興高采烈地,達不到目的就滿地打滾”,矢田笑着說道。
張雲軒撓撓後腦勺,說道:“那矢田叔叔,我們現在就動身嗎?”
“嗯,好,那我們現在就去吧”,說完矢田站起身來。
一路無話,當徐成龍聽手下彙報說,日本領事矢田前來拜訪,趕緊整理好警服,戴上帽子,小跑着下了樓迎接。
走出大門,徐成龍就愣住了,張雲軒正站在矢田的身邊,跟矢田聊得熱乎,心裏不由得暗罵,怎麼哪都有這個小癟三,但是看見兩個人的親密程度,心裏不由的打起了鼓,看樣子,這是來者不善啊。
都是老油條了,儘管心裏有其他想法,但是徐成龍依舊笑容滿面的迎了過來,到了矢田面前,雙腳一併,敬了個禮,“歡迎矢田領事蒞臨上海警察局指導工作”。
矢田笑了笑說道:“徐局長不必客氣,今天來不是公務,只是帶着一個晚輩介紹給徐局長認識一下。”
說着,一指張雲軒,說道:“徐局長,這位是金鼎商行的老闆張雲軒,也是我的一個侄兒,今後還請多多關照”。
“哦,原來張先生是矢田領事的晚輩,實在是失敬失敬,趕緊裏邊請,我們到會客室一邊喝茶一邊聊”,儘管心裏一萬個草擬嗎,但是徐成龍臉上依舊洋溢着真誠的笑容。
四個人跟着徐成龍來到了警局的會客室,自然有警員奉上了茶水和小喫。
落座後,矢田先開口說話了,“徐局長,雲軒,年紀還輕,有些事情做得不是很到位,還請徐局長看在我的面子上多多包涵”。
“矢田領事客氣了,張先生青年才俊,做事自有分寸”,徐成龍笑着說完,又看着張雲軒,開口說道:“我說的對吧,張先生”。
“哈哈,矢田領事,您看,張先生就是明白事理,說話還幽默,我們大上海,胸懷寬闊,歡迎各種合法的生意人,共同爲上海的發展添磚加瓦”,徐成龍哈哈大笑地說道。
但是其中的意味,大家都聽得明白。
矢田有些不悅的的說道:“徐局長,雲軒怎麼樣,還輪不到你來評判,他是我們帝國貴族的後裔,不是你一個小小的警察局長可以評判得了的,你要擺正你自己的身份”。
矢田的話可以短時一點都不客氣,說的很明白,你一個小局長,對張雲軒說三道四的還不夠格,最好頓正態度,否則,哼哼。
徐成龍一聽,心中不由得大喫一驚,看來自己還真的是小看了這個小傢伙,沒想到他跟日本領事的關係這麼好。
徐成龍苦笑了一下,問道:“那張先生到警局來,是有何貴幹呢?”
“徐局長啊,我是來跟你講道理的”,張雲軒依舊是一副無賴的樣子。
“講道理?那你請說,我看看是什麼道理?”徐成龍疑惑的問道。
張雲軒端起茶杯,喝了一小口,“那徐局長,我就說說,你看看是不是這麼回事?”
“你看啊,金鼎雖然我是老闆,但是大股東是滿鐵株式會社,應該算是日本的商行吧?”
徐成龍點點頭。
“既然是日本的上海,就是爲帝國經濟服務的,那爲什麼到了上海會受到不公平待遇呢?”
徐成龍敢要開口說話,張雲軒卻擺了擺手阻止了,然後繼續着自己的“道理”,“徐局長,其實其中的原因,我們都明白,無非就是利益二字”。
“76號的東南公司已經與你,或者說與你們形成了共同的利益羣體,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對不對?”
“但是,你們憑什麼覺得你們就能把金鼎趕出上海灘呢?”
“誰給你們的信心?是三浦三郎?還是影佐禎昭?”
這時候徐成龍的臉色已經很難看了,被說到了痛點,卻無法反駁,畢竟矢田這尊大神還坐在那裏。
張雲軒的語氣也更加重了起來,“徐局長,說句不好聽的話,你就是他們推出來的替死鬼”。
“一旦這場商業對壘,你們失敗了,他們作爲日本人,不會受到太大的衝擊,你呢?弄不好小命都沒了吧。”
“就算你們勝利了,那爲了平息藤原家的怒火,你依然是一個替死鬼,我這話對不對?”
聽到這,徐成龍,不由得一身冷汗,自己光顧着那點利益了,並沒想的這麼多,“那還請張先生指條明路給我吧”。
“把我的人放了,然後兩不相幫,安穩的做你的警察局長,否則的話,哼哼”。
張宇軒冷哼了一聲,並沒有繼續說下去,但是意思已經很明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