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空蕩蕩的房間,不由得嘆了一口氣,哎,小牀洗漱之後,穿好衣服,走出房間,就聽見客廳裏雲朵和肖婉的說笑聲。
看見張雲軒走下樓梯,雲朵打趣的說道,“呦,張大少爺,你這是醒酒啦”,
“不錯,你這是第一個起牀的”。
張雲軒聽到雲朵的打趣,老臉不由的爲之一紅,壓根就沒敢接話,而是走到肖婉身邊,坐了下來。
肖婉扭頭看了看張雲軒,微微一笑,“昨天,你們是喝了多少啊?”
“到現在,哪幾位還沒起牀呢?”
“光明哥那麼老實的人,都讓你們給喝多了,可真行”。
“呵呵,我這不合計好長時間沒回襄城了,叫這個幾個到家裏喫頓飯,喝點酒,誰知道喝高興了,就都喝多了”,張雲軒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道,“昨晚,我怎麼回房間的都不知道了”。
“你還好意思說”,雲朵接過話來,“你們這幾個喝醉了不要緊,折騰的一家人不得安閒”,
“家裏的幾個護衛和我們倆伺候了你們大半夜,這個吐完了,那個吐,可是真有出息”,
“吳媽給你們熬了粥,你先去喝點吧”。
三個人正說着,就見崔西平、雲家哥三個,還有趙光明都是小臉蒼白,搖晃着還不是很清醒的腦袋,陸續來到了客廳。
不用說,雲朵看見幾個人的樣子,小宇宙開始爆發了,指着幾個人的頭皮就是一頓輸出,“你說你們幾個啊,還能不能有點出息,喝點酒都能喝多了,人家張大少爺是閒人一個,你們呢?不用上班啦?不想要工錢啦……”
面對着雲朵的指責,這幾個大男人實在是受不了了,尤其是張雲軒還被當做了反面典型,幾個人相互使了個眼色,心說,惹不起,我們還躲不起嗎?不約而同的站起身來,蜂擁着涌出房門,坐上汽車,一溜煙的逃了出去,只留下雲朵和肖婉像得勝的將軍一般哈哈大笑。
“雲軒,我們去哪?”開着車的雲雷開口問道。
張雲軒正一肚子氣呢,便沒好氣的說道,“我知道去哪嗎?你跟着前面的車走不就行了”。
是啊,這一起牀,連口飯都沒喫上,就被人家當反面教材給數落了一頓,擱誰身上都會氣不順的。
副駕駛位置坐着的傷員雲海也跟着大部隊逃了出來,或許是昨天一起喝了一頓大酒的原因,此刻的語氣也顯得輕快了不少,“哈哈,小妹還就沒罵人了,這冷不丁的發一次火,還真的感覺怪親切地”。
而坐在張雲軒身邊的趙光明也是嘿嘿的傻笑,像是充滿了幸福感。
張雲軒真的是無語了,沒想到雲家的人,捱了罵還能被罵出幸福感來,真的是賤皮兒。
就這樣,兩輛車一前一後的來到了滄河碼頭,在一家十分簡陋的魚館前停了下來。
“來啦”,說話間一個五十多歲,略微有點駝背的老人走了出來,看見幾個人走過來,連忙打招呼,“呦,崔先生,您這可是好久沒過來了,你看看今天喫點什麼”。
聽着二人的對話,就知道崔西平是這的老客了,就見崔西平笑着說道,“老白頭,我們哥幾個昨晚喝多了,你給熬點魚湯,再隨便弄幾個小菜,我們醒醒酒”。
“好嘞,那您幾位先坐着等等,我這就去準備”,說完,老白頭衝着屋裏喊了兩嗓子,“翠兒,翠兒,趕緊給客人倒茶”。
幾個人也沒有進屋,就在店門口的棚子下找了張八仙桌,坐了下來。
這時候一個十六七歲的小姑娘,扎着一條麻花大辮,提着茶壺,拿着一摞黑瓷碗走了出來,給幾個人倒上茶,便到一旁的水缸裏撈出一條大花鰱走了幾步,繞道窩棚的側面收拾去了。
“呵呵,幾位,這個小店雖然破點,但是這個老白頭的手藝可不錯”,崔西平笑着說道,“十多年前,我剛到張家做工的時候,我就住在離着不遠的韓家村,發了薪水就帶着弟弟,妹妹到這解解饞”。
說到弟弟、妹妹的時候,崔西平眼中閃現出一絲光亮,又有一絲哀傷。
對於崔西平的家事,張雲軒還是有一點了解的,父母早亡,崔西平十幾歲就出來上工,在張家從學徒做起,撫養弟弟妹妹長大成人,用微薄的的薪水供弟弟讀了兩年私塾,妹妹則是在奉天讀完高小。
後來弟弟參軍了,妹妹也在弟弟的介紹下嫁給了東北軍的一個軍官,再後來,九一八之後,弟弟和妹妹一家人是渺無音訊,下落不明瞭,這些年崔西平託了不少人打聽,也依舊是沒有下落,這也是崔西平心底的痛處。
“行啊,既然崔哥說好喫,那咱今天就嚐嚐”,雲海附和道。
“六哥,既然到了碼頭,你去把李仁剛哥倆叫過來,一起喫點,聊一聊”,張雲軒扭頭衝着雲雷說道。
“行,這個倆聽說混的不錯,正好今天宰他們一頓”,說完,雲雷便站起身來離開了。
幾個人都不知道張雲軒在碼頭還有熟人,雲濤便開口問了道,“雲軒,這個李家哥倆是什麼人呀”?
張雲軒隱去了李家哥倆曾經是軍統身份這個事情,將兩個人的來歷跟大家解釋了一遍。
就在幾個人閒聊的時候,就聽見窩棚的一邊傳來老白頭的求饒聲,還有那個叫做翠兒的姑娘的哭聲,緊接着又傳來一個男人惡狠狠的威脅聲,“老白頭,山本先生看中翠兒,是你們老白家福分,別給臉不要臉啊”,
“四爺,你就行行好吧,翠兒還是個孩子啊”,老白頭苦苦地哀求,“您高擡貴手,就放過我們吧”。
“放過你們?那我怎麼跟山本先生交代?”那個男的不依不饒的說道,“告訴你,三天後,我就過來接人,到時候要是見不到人的話,嘿嘿……”
張雲軒聽到這眉毛就立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