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江凌越這話,吳媽迅速進去拿了張凳子。
楚素芬以爲他這是要給自己兒子坐的,心裏怒氣稍稍消減一些。
等吳媽將凳子拿出來了,江凌越往上一坐,氣得她又火冒三丈,讓她兒子洗被套,他在那乾坐着,真真是可惡!
“把被子放進盆裏。”
江凌越冷冷指揮着,江凌濤不敢不按他的吩咐做,擰了一張小胖臉瞪着地上的幾張被套,一股腦把它們都扔進盆裏。
楚素芬看不了兒子受一點苦,三兩下就要過去幫忙。
江凌越冷笑一聲,“你要是再多事,我不介意罰他洗一個月的衣服。”
“江凌越,你有什麼權利讓濤兒這麼做?!”
楚素芬一甩被套,盆裏濺起的水花瞬間打溼了江凌濤的衣袖。
“媽,你弄溼我的衣服了!”
江凌濤看着溼噠噠的袖子,心裏對江凌越的怒意總算是找到了發泄口,對着楚素芬狠狠瞪了下。
楚素芬沒注意到他的眼神,轉身看到兒子的衣袖溼了一片,頗是懊惱,拉起江凌濤就道:“濤兒,走,我們上去換件衣服。”
她說着,就要越過江凌越,江凌越一把將小胖子拉了回去,“洗不完被子不能上去。”
楚素芬那個氣啊,可惜她也不是江凌越的對手,打也打不過。
江凌濤又只能乖乖地在盆邊蹲了下來,恨恨擡起兩隻小胖手笨拙地搓着衣服。
“放洗衣粉,洗不乾淨不準回去午睡。”
江凌越自顧說着,坐在凳子上挨着牆壁,雙臂抱胸一派悠閒。
今天是個晴天,太陽已到正午,惹得人出了一身汗,楚素芬恨恨一跺腳,跑進了屋裏,沒一會兒就拿了把傘出來,給江凌濤撐着傘。
由於江凌越強制讓他自己一個人洗,又不讓他遺漏一點髒污,江凌濤洗得可謂腰痠背痛,長長的指甲都搓掉了好幾個,小胖子越洗越委屈。
好不容易洗好了一張被套,才擰乾水,他一個不小心,被套又掉進了水裏,濺了他和楚素芬一身。
小胖子終於忍不住哇一聲哭了出來。
楚素芬心疼得要死,拉着他心肝寶貝地哄着。
江凌越看得心裏毫無波動。
才叫他洗個被套就要死要活的,當初怎麼有那個狗膽爲難凌飛?
江凌越一聲大喝,“哭什麼!繼續洗!”
江凌濤恨恨瞪着他,抹了把眼淚大聲叫道:“我不洗!我不洗!我就不洗!你纔不是我大哥!你就是個什麼都沒有的廢物!你憑什麼管我?!”
一句話瞬間把江凌越氣笑了,他也真笑出了聲。
楚素芬不屑地看着他,心裏補充道:本來就是!一個一無所有的廢物,竟然還想管她的濤兒,拿着雞毛當令箭,要不是志剛昨晚吩咐過,他以爲她會眼睜睜看着她的濤兒洗這個破被套嗎?!
江凌越不緊不慢走過來,突然扯着江凌濤的耳朵,驚得江凌濤又哇哇哭出聲。
“江凌越,你幹什麼?!”楚素芬就要擡手扯他的手,江凌越一個凌厲的眼神看過去,她瞬間不敢動了,只憤憤瞪着他。
“不把被套洗好,不准你出門。”
江凌越說完鬆開他,冷哼了一聲就坐回了位置上。
小胖子懾於他的威勢,一把鼻涕一把淚,又變回了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樣子,仇恨的種子悄悄在心裏種下,他蹲下身,繼續把被子擰乾。
楚素芬恨得幾乎咬碎了銀牙,江凌越這個畜生,居然這麼欺負她的兒子!
她記下了!
曬了一個小時的太陽,江凌濤終於把三件被套洗好,腰背疼得差點直不起來,邊掉着淚邊晾被套,看起來好不可憐。
江凌越在心裏哼了聲,他欺壓凌飛的時候想過凌飛的感受嗎?
才洗了三件被套就跟要了他的小命一樣,看來他平日在家,日子過得夠逍遙自在啊。
楚素芬心疼得不行,等曬好了被套,恨恨地瞪了眼江凌越,拉着她的兒子上了二樓。
江凌越看了眼被套,施施然上了三樓。
江凌飛已經午睡起來,走到樓梯口見了大哥,咧了一嘴白牙喊人。
江凌越摸了摸他的腦袋,囑咐一聲,放他去了學校。
回房間一看,星鈺還躺在牀上,午睡得正香。
他並不困,每天只要睡5個小時就夠了,然而看見媳婦兒,總忍不住想要跟她親近。
等他反應過來,他又躺到了牀上,抱了媳婦兒的腰滿懷。
星鈺睜開眼睛看見他,呢喃了一聲,把頭埋進了他懷裏,又沉沉睡過去。
江凌越想着下午也沒事兒,跟她一起又眯了半小時。
晚上,江志剛下班回來,楚素芬添油加醋的把中午江凌濤洗被套的事說了一遍,江志剛心裏對江凌越已經有了不滿。
晚飯時,江志剛看向江凌越,第一句話就道:“聽說你今天還讓濤兒多洗了三件被套?”
“簡直是胡鬧!他一個小孩子,哪能洗這麼重的東西?!”
江凌越不緊不慢給星鈺舀了一碗飯,淡道:“我6歲之後就開始去舅舅那邊訓練,7歲開始洗自己的衣服,8歲開始洗自己的牀單被套。
我當時難道不是一個孩子嗎?我能做的,江凌濤就不能做了?
他生下來就是一隻金蛋,磕不得碰不得了?”
江志剛一愣,倒也是。
兒子從小就被大舅子沈文斌帶着,衣食住行他根本就沒操過心。
想到這裏,江志剛和緩了神色,是啊,凌越能做的,濤兒爲什麼不能做呢?
眼看江志剛又鬆動了,楚素芬暗惱,“越哥兒,濤兒從來沒做過那麼重的活,你一次性讓他幹這些,他能受得了嗎?你看他這指甲,都裂了。”
江凌越理都不理她,自顧喫着自己的菜,偶爾給媳婦兒夾點肉。
楚素芬氣了個仰倒,江凌越這個雜種,每次都無視她,真真是可惡!
見說不動江凌越,她又轉移了目標,“志剛,你看,濤兒的手都破了,我看,明天就不用他洗衣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