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有點久遠了。
那天,他集訓完之後找江凌越談話,他問:之前站在人羣裏爲什麼不加入討論?你當時在想什麼?
江凌越是怎麼回答的?
他說:老師,你覺得我在他們身上掙錢怎麼樣?
聽到他這句話,阮文成當時的心情很不美妙。
彷彿被人打了一個悶錘。
特麼的你是來準備數學競賽的!
不是來掙錢的!
從一羣學生上想着怎麼掙錢!
你怎麼不上天呢!!
可惜當時他以爲江凌越只是說說而已的啊!
誰知道這個兔崽子真的從這羣學生上掙到錢了!!!
他怎麼掙的啊?
他把那羣學生分了好幾撥,很有錢的!有錢的!不怎麼有錢的!
沒錯,他的眼裏,就是沒有窮的學生!
那些學生就算再窮,在他眼裏都不算窮!
那撥很有錢的,他跟他們做約定,每個週末單獨給他們輔導其它科目。
是的,週末給他們輔導其它科目,從中獲取輔導費啊!
那些有錢的,他給他們私下講題,讓他們給講解費。
那些不怎麼有錢的,他把他整理的筆記一次性賣給他們。
他但凡笨一點,上面的這些都不成立啊!
該怪他太聰明嗎?
“他只用聽他們的討論聲,就知道哪個同學語文不好,哪個同學物理不行,哪個同學地理非常差……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麼說服那幫人的……”
“總之,他非常善於觀察,更有常人所沒有的經商頭腦。”
“你們以爲他這麼拼命掙錢,是他家裏條件很不好嗎?”
“不,不是。”
“他的生活完全不需要擔心,他掙錢只是因爲他喜歡,他把掙錢當成了興趣,錢不是他的目的,掙錢纔是他的最愛。”
阮文成話落,學子們目瞪口呆,江凌越,也太厲害了吧?!
有學生問道:“副校長,既然江先生這麼厲害,他爲什麼沒有考上大學啊?”
“對啊,爲什麼啊?”
“爲什麼啊?”
“……”
既然他這麼聰明,怎麼連大學都考不上呢?
江凌越沒有上成大學,阮文成是最遺憾的那個人。
“其實當時他獲得了數學競賽的金牌,已經得到了江新大學的保送名額。”
“哇~”
金牌誒!
他好厲害啊!
星鈺聽得入了迷,江凌越,她男人怎麼這麼帥!
“可惜,這個兔崽子啊!”
阮文成突然換了一副面孔,一臉痛恨,沒錯,就是痛恨,他變臉變得太快,把一衆學子都搞蒙了。
個個滿頭問號。
江凌越一臉黑線,阮老師又來了!
只見阮文成敲着江凌越的肩膀,捶胸頓足道:“他竟然看不上我們江大啊!他非要去參加高考考華大啊!!”
“這個兔崽子!他要考華大就算了,高考第一天一切順利,高考第二天他就因爲喫壞肚子,他在廁所拉了一天!一天哪!”
“噗~”
“哈哈哈~”
看着臺上一臉痛惜捶着江凌越的阮文成和一臉尷尬的江凌越,底下的學生們個個捧腹大笑。
原來,他沒考上大學,是因爲拉了一天的肚子……
噗~
“媳婦兒,你趕緊把他拉走吧。”
江凌越頭疼,阮文成又拉着他的手不讓他走了。
星鈺:“……”愛莫能助。
好不容易等阮文成平靜下來,他又道:“這兔崽子缺了一天的高考,肯定是考不上華大了,我心想這下好了,他肯定來我們江大了,誰曾想!”
大教室又鴉雀無聲,一幫學子安安靜靜等着他的下文。
阮文成一拍大腿,激動道:“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在哪裏看到了商機,風風火火拿着從那幫參加數學競賽的同學那裏掙來的錢,又奔羊城去了。”
“我是不甘心啊,我追在他的屁股後面跑啊!”
“勸他來我們江大勸得口乾舌燥啊,誰知道我竟然眼睜睜看着他成功掙了一筆又一筆的大錢啊!”
“哈哈哈……”底下學生們忍不住又笑出聲。
江凌越忍不住道:“阮老師,那是我高二時候的事……”
“哎呀,隨便了,反正我當初沒少跟着你折騰,你小子,不是華大你就不上!”
阮文成又咬着牙說了一句,底下的學子們都深深感受到了他的惋惜。
“反正呢,他後來事業起來了,忙得沒空去復讀,我就是再不甘心也沒轍了,他腦子好,在哪裏都能混得風生水起。”
“同學們,說句心裏話,雖然我痛恨他不來我們學校……”
“哈哈哈……”
“但是,他這個人實在啊。”
底下學生又沉靜下來,安安靜靜看着臺上的阮文成和江凌越。
“當時我們學校在建的圖書館,因爲預算有誤,到中後期的時候資金就短缺了,我們這些校領導到處想辦法籌錢,然而那時候由於種種原因,就是籌不到。”
“後來我是死馬當活馬醫,我去找了凌越。”
“不得不說,雖然我痛恨他不來我們學校……”
“哈哈……”
“但他也是我的驕傲啊,當時我只跟他說了學校圖書館遇到的困難,他二話不說,立馬帶着我去銀行給我取了三十萬出來……”
說到這,阮文成有些熱淚盈眶。
底下學子們自動發出了熱烈的掌聲。
星鈺怔怔看着那個仍然一臉平淡的男人,心裏說不出的異樣。
江凌越,真是一個熱誠真摯的男人,她喜歡!
阮文成緩了緩,擡手壓住掌聲,怒聲看着底下的學子,“看看!就是你們看不起的人,給我們學校做了這麼大的貢獻!你們用着他的錢蓋的圖書館,瞧不起他!”
“你們的臉真大!”
隨着他這句話落,底下學子們羞愧得紅了臉,低了頭。
楚子航跟何敏臉上青白交加,之前跟着兩人不讓星鈺和江凌越進來的十幾個學生更是羞愧難當。
十幾個同學面面相覷,幾秒後不約而同站了起來。
“小蘇老師、江先生,對不起!”
“對不起!”
十幾個同學彎了腰給臺上的兩人道歉。
接着,陸陸續續又有學子站起來,向着臺上彎了他們高傲的頭顱。
江凌越輕哼了一聲,走過來牽了自家媳婦兒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