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志剛轉頭看了眼旁邊的蘇建軍和劉莉兩人,見他們還在打字,心裏有些嘚瑟,“建軍啊,用不用我教你啊?”
蘇建軍笑呵呵的,“志剛,你速度真快啊,我這打一個字都要老半天呢……”
劉莉盯着電腦屏幕也跟着附和,“可不是,誒呦,我那個劉莉的莉字好難打啊……”
星鈺笑笑,任由他們溝通,回了自己座位。
剛看向屏幕,發現自家男人給她單發了消息。
江凌越:媳婦兒,我愛你。
星鈺忍不住側身看向某男人,江凌越沉沉盯着她,眼裏的情誼氾濫得溢出來,填了她滿心滿眼。
嘴角快要咧到耳後根了,星鈺快速轉頭,在他的聊天框裏回覆了一句。
江凌越看着屏幕上那句對自己的表白,脣角越揚越高。
忍不住拉了她過來,在她脣上親了親。
衆人:“……”單身狗受到了一萬點傷害。
兩人極有默契地關了屏幕,江凌越牽了她的手,又扶着她的孕肚,出書房往樓上走。
衆人:“……”所以他們都是透明的嗎?
唉,什麼時候他們也能找到另一半啊……
如此想着,許浩腦海裏不由浮現了阮靜的臉。
好像,她又有半個多月沒找過自己了呢……
暑假很快又要過去,還有幾天就要開學了。
期間沈文斌本來想叫江凌飛到部隊訓練的,可他實在太忙,給忙忘了。
於是江凌飛逃過了這個暑假的殘酷訓練,每天只需練三個小時,其餘時間跟茵茵玩得十分瀟灑。
星鈺的聊天軟件發佈在互聯網上之後,一開始沒什麼人關注。
後來江凌越不甘心自家老婆辛苦做出來的軟件受到冷待,逢人就介紹聊天軟件的好處。
還別說,越來越多的人知道了這款軟件,用戶數從幾十人慢慢漲到了幾千。
星鈺並不着急,她的軟件參考了前世某聊天軟件的設計,符合大衆的需求,一定不會被埋沒的。
自從江凌越花重金給孔小清找了神經外科的專家,她的情況竟真的有了起色。
昨天晚上,滿庭芳這邊接到了醫院的電話,說孔小清估計不久就要醒了。
但是具體什麼時候醒,還不知道。
茵茵激動得淚流滿面,連話都說不出來。
紅着眼眶看向星鈺和江凌越兩人,她彎腰行了大禮。
8月28號,週日。
滿庭芳衆人又帶了茵茵來到醫院。
孔小清病房,上了年紀的盧醫生對江凌越衆人道:“江先生,我們注意到,患者的血壓和呼吸頻率等生命體徵最近有所改變,這很有可能是患者即將醒來的徵兆。”
“我建議家屬這邊多與患者交流,多給患者聊聊天,講講故事,促進患者的意識恢復和甦醒……”
衆人聽得直點頭。
醫生走後,星鈺揉揉茵茵的頭,鼓勵道:“茵茵,多跟你姑姑講講以前和現在的事,好嗎?”
茵茵認真地點了點頭,在衆人的注視下,她走到孔小清牀前,拉了她的手按揉合谷穴,開始給她講些什麼,“姑姑,還有4天我就要上學了。
我過了7歲的生日,是在滿庭芳過的……”
江凌飛默默陪在她身邊,江志剛幾個家長也跟着一起有一句沒一句聊着。
星鈺將花瓶裏的花都拿了出來,把新鮮的花束都放進去。
偶一轉頭,就看見窗外有個身影正悄悄往病牀上看。
是付淑芳。
江凌越剛纔跟醫生走了。
星鈺朝劉貝貝示意了一眼,兩人悄悄出了病房。
如果,她的丈夫也得到了盧醫生的診治,會不會……
“請問有事嗎?”星鈺朝戴着口罩的付淑芳笑道。
付淑芳一個激靈,手腳都有些無措的樣子,“沒……沒什麼事。”
“你是來給病人輸液的嗎?”星鈺又問道。
付淑芳很快鎮定下來,“對,我來給這牀的病人輸液。”
“那請進吧。”
星鈺伸手指了指裏面,示意她進去,“怎麼之前好像沒見過你?”
付淑芳端着藥水走進來,笑道:“照顧這個患者的護士剛纔有事,請假回去了,我……”
她話還沒說完,突然對上江志剛的臉,心裏一突,想說什麼全忘了。
江志剛是背對着窗外的,她剛剛不知道他也在。
雖然她戴着口罩,但星鈺明顯感覺到她的手有些顫抖。
“護士,怎麼了?”星鈺道。
衆人聞聲,紛紛看向付淑芳,連茵茵也暫時停了要對孔小清說的話。
付淑芳掩飾地笑了笑,“沒……沒事,我現在給病人輸液。”
她將盤子放下來,極力忽視江志剛的存在,開始拿藥水給孔小清輸液。
她這個護士長不是白當的,藥液很快就輸上了。
星鈺又朝她笑道:“你們人民醫院的護士是忙不過來嗎?”
付淑芳低着頭收拾東西,“呵呵,怎麼這麼說?”
“你們護士請假要護士長代班嗎?”星鈺道。
付淑芳抓着盤子的手緊了緊,鎮定道:“大家都很忙,剛好我有空,就過來了。”
“請問這位護士小姐叫什麼名字?待會兒我們要是有問題,可以去找你嗎?”
付淑芳看向星鈺,隔着口罩,她極力揚了下脣,“我姓付。”
“好,那就多謝付護士長了。”星鈺緊緊盯着她的眼睛。
付淑芳抓着盤子的手都快泛白了,只聽她對星鈺問道:“聽說這位病人有恢復的跡象,是真的嗎?”
星鈺微笑看着她,“是的,多謝付護士長這麼關心茵茵的姑姑了。”
付淑芳做賊心虛般,對她的眼神竟然不敢直視,匆匆留下一句客套話就走了。
江志剛看着她走遠的背影,摸着下巴疑惑道:“這個護士,怎麼那麼怪呢?”
“爸,您認識她?”星鈺問。
江凌飛也問出聲,“爸爸,她是誰?”
餘下幾人也紛紛將目光放到江志剛身上。
“我不知道啊。”江志剛攤了攤手,又道:“她給我的感覺,有點像做了錯事的員工,心虛又緊張。”
還別說,形容得挺貼切。
另一邊,洗手間裏,付淑芳蹲在牆角,雙手還有些哆嗦。
腦子裏不停回想起,那天,江志剛對着難產而亡的妻子嚎啕大哭的場景,負罪感還是跟條毒蛇一樣纏繞着她,讓她連呼吸都有些困難。
一步錯,步步錯。
可是,爲了黎守常,她的丈夫,她不後悔!
只是,她的眼睛不知何時已經蓄滿了淚水。
如果有重來的機會,她還會做這樣的選擇嗎?
醫院一角,走廊上,尤大走向江凌越。
“先生,付淑芳果然去了孔小清的病房。”
江凌越淡淡應了聲。
他知道付淑芳一直在找治療植物人這方面的專家,如果孔小清能好起來,他不信付淑芳會不來求他。
而盧醫生那裏,事先得了自己的囑託,肯定不會理付淑芳的請求。
想到這,江凌越眼裏是濃濃的期待。
媽媽,我會爲你討回公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