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請喝茶。”

    寧婉意識回籠,就看到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兒,手裏端着杯滾燙的熱茶,臉上帶着討好的笑,跑到她跟前。

    滾燙的茶水就要往她手上潑,她下意識將茶盞一推。

    滾燙的茶水,全部被潑到女孩兒臉上,女孩兒當即跌坐在地上,發出一聲慘叫,臉立即紅了起來。

    “寧婉,你這是做什麼,你怎麼這麼惡毒,竟然對個孩子動手。”

    她名義上的夫君沈玉麟心疼的扶起地上的女孩兒,耐心安撫,看向她都目光,如同看一個仇人。

    老夫人看到這一幕也皺了皺眉頭,似乎看情形不對,立馬出聲:“婉婉,如果你不想將這個孩子記到你的名下。

    我們可以重新商量,怎可對一個孩子動手,你可是我們勇義侯府的世子夫人,這要是傳出去,像什麼樣子?”

    一旁的男孩兒突然大哭出聲:“嗚嗚嗚……你欺負姐姐,你是壞女人。”

    看到這熟悉的一幕,寧婉簡直要喜極而泣,她重生了,重生到了要收養養子和養女的這一天。

    前世的一幕幕在她腦中回想,前世她聽從夫君和老太太的安排。

    將兩個孩子記到自己的名下,將他們養育成人,費盡心思爲他們鋪路,甚至將自己的嫁妝全部填補了侯府。

    沒想到這兩個白眼狼,簡直喪盡天良。

    她病重之際,聽到寧家被誣陷通敵叛國,她費盡心思,聯絡父親和兄長的下屬,蒐集了一些證據,想要證明寧家的清白。

    沒想到,三天後,養子意氣風發的來病牀前看她:“母親,寧家的事情已經塵埃落定了,外祖父和幾個舅舅全部都被斬首,您開心嗎?

    “咳咳咳……”寧婉生生咳出一口血,雙眼猩紅,嘴裏呢喃道:“怎麼……怎麼會,那幾封信……”

    “哦?你說這個啊!”沈君羽輕笑出聲,將幾封信件從袖口拿出來,當着她的面撕成碎片。

    寧婉瞪大了雙眼,指着沈君羽,發出淒厲至極的吼叫:“你,你外祖父和幾個舅舅從來沒有對不起你,

    反而處處幫扶,你簡直喪盡天良,畜生不如。”

    沈君羽氣定神閒,還有空拿出手帕,擦了擦她脣邊的血跡:“母親,你瞧你,還是脾氣這麼暴躁,是皇上想要滅了寧家,兒子也沒有辦法

    要怪啊,您就怪寧家權勢太盛,礙了天子的眼吧!”

    寧婉怎麼都想不到,她寧家幾代人辛苦鎮守大晉國門,卻得了一個不得好死的下場。果真是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她看着面前的養子,像是第一次重新認識了自己養育了多年的孩子,沙啞着嗓音,恨得咬牙切齒:“你呢?

    你又從中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寧家說到底也是你的外家,寧家倒了,於你又有什麼好處?”

    沈君羽卻一臉怨恨的看着她:“寧家不是我的外家,我和姐姐有自己的親生母親,

    如果不是你,我和姐姐怎麼會與自己都親生母親骨肉分離十幾年。

    怎麼會認賊做母,我們的母親怎麼會在外面受了多年苦楚,我母親和父親纔是真愛。

    都是因爲你,才讓他們夫妻分離幾十年,你該死。”

    隨後,他繼續道:“相必母親還不知道吧!是我偷了外祖父書房裏的印章,

    僞造的外祖父和舅舅與外族來往的密信,也不妨告訴母親,就連母親如今病骨沉痾的身子都多虧了姐姐不辭辛勞,長年累月的人蔘湯。

    說起來,這人蔘湯的方子可是費了曾祖母不少的精力,畢竟母親師從薛神醫,醫術不凡,這一般的方子可害不了母親。

    不過現如今,一切都不重要了,母親到了地獄,你可要好好懺悔自己的罪過,畢竟如果不是你,我們一家也不至於到現如今才團聚。”

    寧婉沒想到,沈君羽這麼不要臉,明明是沈家所有人都在欺騙她,騙她將外室子養在名下,騙她用自己的嫁妝填補搖搖欲墜的侯府。

    她名義上的夫君沈玉麟推門進來,看了她一眼:“儘快將她解決了,她已是罪臣之女。

    我沈家絕不能與之沾染分毫關係。你母親還在門外等着你用晚膳。”

    沈君羽聽到這話點了點頭,上前幾步,用力掐着她的脖子,強烈的窒息感讓她眼神開始渙散,緩緩失去了意識。

    在失去意識之前,她親眼目睹門外自己的夫君對一個婦人極盡溫柔。

    婦人眉眼含笑,溫和從容,不像她爲了讓養子仕途順利,讓養女婚姻幸福,讓侯府昌盛不衰,熬幹了心血。

    “寧婉,祖母在跟你說話。”

    沈玉麟的聲音傳來,寧婉才意識到,她真的重生了,這一次,她一定要所有人付出代價。

    她轉頭看向沈玉麟吐出一個滾字。

    沈玉麟惱羞成怒:“你……我是爲了你好,你沒有自己的孩子,讓你將兩個孩子養在名下,也是爲了讓你有兩個孩子陪在你身邊盡孝。”

    寧婉嘲諷一笑,上輩子她就是想着自己不被夫君喜愛,成婚一年以來,夫君從未進過她的房間,就想着養兩個孩子也不錯。

    於是,將所有的精力和心血都放在了兩個孩子身上,爲了讓長女高嫁,她不惜將自己的嫁妝分了一大半出去給長女,可侯府的人卻將她的嫁妝掏空。

    導致最後她手裏剩下的都沒有什麼好東西了。以至於,上輩子她爲家人奔走都沒有銀子。就連她爲家人找到的證據都是父親和兄長的友人和下屬所贈。

    她本是鎮國將軍府的獨女,父母恩愛,幾個哥哥疼愛,是全家人的掌上明珠。

    如果不是勇義侯府,對她再三求娶,並承諾永不納妾,她絕對不可能嫁給一個沒有任何實權。

    只靠着祖上蔭庇的勇義侯府世子,以她的身份即便是嫁給皇子當正妃也不是不可以。

    沒想到沈玉麟是沒有妾室,可他竟然明目張膽養外室,還想將外室的孩子記到她的名下當嫡出,簡直令人噁心透頂。

    這一世,她一定不會再這麼蠢了,沈家人說的話,她一個字都不信。

    “是嗎?”寧婉擡起頭看向老夫人。

    老夫人上前抓住寧婉的手,笑的慈祥又和藹:“婉婉啊!

    祖母一直將你當做親孫女看待,實在不忍心你一個人,這個世道對女子而言太過嚴苛。

    沒有自己的孩子是會被人說道的,你可以先將這兩個孩子記到名下,也可以讓這兩個孩子給你做個伴兒。”

    老太太抓住寧婉的手,讓她感覺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渾身不舒服。

    她抹了抹自己並不存在的眼淚:“祖母,孫媳也知道您是爲了我好,可自成婚這一年以來,

    世子從未在我房裏過夜,是以纔沒有自己的親生孩子,祖母不必瞞我,世子是不是有什麼隱疾,說出來也好早治療。”

    沈玉麟聽到這話臉一黑:“寧婉,你胡說八道些什麼?”

    老太太嘴角抽了抽,還想說點什麼。

    林氏聽到這話,尖叫出聲:“麟兒,你……你怎麼不早說自己有隱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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