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雲大婚之日,勇義侯府到處佈滿大紅色,一片喜慶。

    沈玉雲從半夜就開始收拾。

    “雲兒,你今日就要進景王府了,日後我們不在你身邊可萬萬不可任性!”

    林氏撫摸着沈玉雲的秀髮,滿臉不捨。

    沈玉雲一襲鳳冠霞帔,對着鏡子抿了抿紅脣,開口笑道:“母親,你說我今日美嗎?景王殿下會喜歡嗎?”

    “我的雲兒這麼美!景王殿下是個男人,哪裏會不喜歡!”

    林氏笑着將自己陪嫁的鐲子戴到沈玉雲手上:“這是母親當年出嫁時你外祖母給母親的陪嫁,母親希望你日後也能如母親一般,能夠兒女雙全,圓滿順遂。

    日後可不能這般任性了,母親知道你心裏不服氣沈夢嬌成了王妃,可你日後只要抓住景王殿下的心,率先有了長子,景王府還不是你說了算。”

    沈玉雲捏緊了拳頭,今日是她和沈夢嬌一同嫁進景王府的日子,自小到大她處處比沈夢嬌強一頭,可唯獨在婚事上比不得沈夢嬌,不過沒關係,等她徹底在景王府站穩腳跟就送她見閻王。

    因爲沈玉雲和二皇子的婚事畢竟不太光彩,更何況沈玉雲只是側妃,並也沒有大辦,只是請了一些親朋好友來祝賀。

    勇義侯親自扶着沈玉雲出了門,沈玉麟揹着沈玉雲上了花轎,一道聲音突然讓勇義侯的身子一僵,心猛然一沉。

    “孩兒拜見父親!”

    沈峯身着一襲青衫,溫和的站在那裏,對着勇義侯俯身一拜。

    寧婉看沈峯這個時候來認親,擔憂的皺了皺眉,卻看到他安撫的神情,寧婉心下稍安。

    周圍的親朋好友見到這一幕,嗅到了八卦的氣息,全部瞪大了眼睛,生怕錯過一丁點兒的好戲。

    沈玉雲疑惑的掀起蓋頭瞥了一眼來人,嚇得心重重一跳。

    只見來人的身量不僅與勇義侯府的世子沈玉麟相似,尤其是那一雙眉眼,簡直像極了勇義侯年輕時的樣子。

    老夫人看到這一幕身子重重一晃,還是身邊的張嬤嬤扶了她一把,才避免了在大喜之日摔倒的結局。

    她慌張的看了眼身邊的張嬤嬤,只見張嬤嬤搖了搖頭。

    勇義侯的一個長輩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承義,這孩子可真像你年輕的時候啊!不過,你怎麼從來不說自己還有另一個兒子啊!”

    勇義侯臉色難看,還是沈玉麟率先反應過來,指着門外的沈峯對下人吩咐道:“此人妖言惑衆,來人給我拿下!”

    沈峯見勇義侯府的下人拿着棍棒對着他,絲毫不慌,對着勇義侯開口道:“父親難道忘記了二十多年前的那個叫張青的農女,她救了父親,父親說自己遭遇了土匪,全然失去記憶,

    那農女不僅花光積蓄爲你請大夫,還在村民的見證下,與當年一無所有的你拜了天地,行了夫妻之禮,她是我的母親,

    母親獨自撫養我和妹妹長大,她等了你一輩子,就連她臨死前都在喊着父親的名字!可父親現如今卻……”

    沈峯看了眼沈玉麟,又將目光放在出嫁的沈玉雲身上,雖然話未說盡,可在場衆人卻紛紛懂了他的意思。

    沈峯拿出一個錦囊,裏面放着的是勇義侯府每一位世子的貼身玉佩。

    玉佩中間雕刻着一個大大的沈字。

    勇義侯見了玉佩臉色微變,終於繃不住神色:“你……”

    “誰準你胡說八道的?”沈玉雲掀開蓋頭,指着下人尖聲開口:“你們都是死的不成!還不趕緊將人拿下亂棍打死!

    我母親和父親伉儷情深,豈容你幾句話就破壞我父母的夫妻情分!”

    其餘人才開始回過神來,其中一個沈家輩分最大的長輩站出來:“依我看,這件事情還是查清楚爲好,若真的是我沈家血脈也不好流落在外!承義,你說呢?”

    勇義侯爲難的點了點頭:“都聽五叔公的!”

    “父親!”沈玉雲似是不敢相信,向來寵愛她和大哥的父親竟然會揹着母親和別的男人有了孩子。

    “好了!雲兒,今日是你的大喜之日,別讓這些事情誤了吉時!

    你畢竟是出嫁女,勇義侯府的事情,還是不勞你操心了!”

    勇義侯背過身去,似乎不敢直視沈玉雲的眼睛。

    今日畢竟是勇義侯府辦喜事兒,林氏爲了讓自己的女兒出嫁更加有排面,特意給外人擺了宴席,來者不拒。

    凡是來道賀的都能嘗一口勇義侯府的宴席,因此門外聚集了不少人。

    “真沒想到勇義侯看着挺正經的,卻不成想也會欺騙女子感情!”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勇義侯年輕的時候那可是京城赫赫有名的青年才俊,否則現在的勇義侯夫人,當年的林家嫡幼女怎麼會看得上他!”

    “可欺騙女子感情,簡直爲人不恥!那女子也是可憐”

    “更可憐的倒是這位沈公子,自小沒有父親,如今母親又……”

    一個夫子打扮的書生,對着沈峯嘆息一口,搖了搖頭。

    沈玉雲聽到底下的人議論紛紛,臉色尤爲難堪。

    但害怕誤了吉時,只能無奈的坐上轎子,看着門外站着的沈峯,氣的雙眼通紅,死死咬住手上的帕子,

    都是因爲這個不知道哪兒出來的野種,認親什麼時候人不好,偏偏選在她出嫁的這一天。

    勇義侯見沈玉雲坐上了轎子,耐心的招待起客人,彷彿剛纔無事發生,至於沈峯則是完全將他當成了一個透明人。

    寧婉見狀只能先讓下人帶着他去客房。

    “老夫人!”張嬤嬤擔憂的看了一眼老夫人。

    “你說他怎麼會趕上這麼一天來侯府認親,會不會……會不會是他……”

    老夫人心口狂跳,早知如此,她就不該心慈手軟的饒他一命,就應該讓他和他那個身份低賤的娘和妹妹一起死。

    可畢竟是她的親孫子,她心一軟留了他一命,卻也留下了禍根。

    幾年前她無意間見了這個孫子一面,派人去查,卻真的查出了點兒東西,若是他們母子幾人一輩子待在鄉下也便罷了,可偏偏來了京城,早晚有一天會見到。

    “見過祖母!”

    沈峯儒雅的對着老夫人行了一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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